第22章 三层夹宣，赝品中的真迹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看看吧。
林暄伸手准备去够第一个盒子，被叶书文抢先一步拿到手里，笑着说道：
“我来我来，你负责掌眼就行了。”
叶书文一口打开了五个盒子，林暄随意扫了一眼，说：
“假的。”
“这么肯定？不多看看吗？”
表面上叶书文是在劝说林暄，实则内心早已惊住了。
那五个玩意确实是假的，而且不仅是那五个，包括剩余的那一堆，全都是假的。
这些东西都是叶书文从朋友那里搞来的高仿赝品，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验证一下林暄。
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如自己之前推测的那样，从小是在古董堆里长大的。
这些赝品就算是来个古董鉴定专家也得看上老半天。
假归假，可再假也不是像林暄那样随意扫一眼就可以笃定的。
你这样随便就看了出来，有尊重过这些辛辛苦苦，没日没夜担惊受怕的造假老师傅们吗？
“不用了，这几个也太不像了。”林暄微笑着摇头。
叶书文被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想当初这五个玩意自己可是完全没看出来的啊！
“继续继续。”
叶书文挤出一丝笑容，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希望林暄真的有那么神奇，那将来带他去参加一些圈子里的交流会得多有面子，想想都能乐开花。
另一方面叶书文又不希望林暄有那么神奇，因为这会反衬出自己像是一个呆瓜。
当一个不是呆瓜的普通人，还是当一个可以到处装逼的呆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怀揣着纠结的情绪，叶书文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茶几上的盒子。
“假的。”
“假的。”
“假的。”
“这也太假了。”
叶书文：(▼ヘ▼)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个遍。
无一例外，全都被林暄判定为假。
叶书文已经有些麻木了，面无表情的打开最后一件东西。
是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幅泛黄的国画。
随着叶书文将画卷慢慢摊开，林暄破天荒的没有一口说出结论，而是轻轻‘咦’了一声。
这轻轻一声，听在叶书文的耳朵里犹如天籁。
这小子，总算看走眼了！
叶书文都有一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林暄并没有一直盯着画卷看，而是看了两眼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此时，林暄的脑海里，正在播放着自己小时候某一天的画面。
在他不足一米二的视线中，眼前的书桌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小林暄拉过一把椅子，艰难的爬了上去，跪在椅子上总算能看清书桌上的东西。
书桌上正摊开摆放着两幅泛黄的国画。
这两幅画，一模一样。
“小暄，你能看出这两幅画的不同之处吗？”
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在小林暄耳畔响起。
第一视角的画面在两幅画之间来回扫动着，几分钟后，小林暄稚嫩的声音响起：
“这两幅画的墨迹，深浅不一样，对吗外公？”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小林暄真聪明！”男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又继续问道：
“那你看得出来那幅是真，那幅是假吗？”
画面继续在画与画之间来回，几分钟后，小林暄迷茫道：
“我看不出来，除了深浅不同，这两幅画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都像是真的。可是怎么会有两幅一模一样的真画呢？”
“小暄，千万不要用自己的眼界去对这个世界做出主观判断，知道吗？”
“知道，但不明白。”
“呵呵，没关系，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
林暄从回忆中抽离，慢慢睁开双眼，同时开口说道：
“这画，是真的。”
啊哈！！走眼了吧你，臭小子！！
“小林啊，还是太年轻，这画仿的确实天衣无缝，放在市面上足以以假乱真，许多专家都在这上面打了眼……”
林暄一脸平静的看着叶书文，没有打断他的侃侃而谈：
“可你知不知道，这幅画的真迹就存放在东海博物院里？”
叶书文洋洋得意的拍拍林暄的肩膀，没啥诚意的安慰道：
“鉴别古董这门学问可是非常深奥的，没事啊，不要气馁，你还年轻，慢慢看慢慢学。”
“这画，是真迹。”
等叶书文说完，林暄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结论。
这下，叶书文有些不高兴了。
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对就对，错就是错，错了不认就有些没品了。
“理由。”叶书文双手环抱，往后一靠，声音冷冷的说道。
“在古代，纸张大多质量较差，于是很多人喜欢用三层夹宣来作画，其中又有一小部分人作画时能力透纸背，这幅画的作者就是其一。这些作者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可以一分为二，甚至为三。”
林暄言简意赅的说道。
叶书文却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微微前倾，吃惊的问道：
“你是说……这幅画跟东海博物院的那幅，是同一幅画！？”
“对。”林暄点头。
“不可能！”
叶书文有些激动的喊道，甚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林暄。
可他嘴巴张了张，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宣纸吗？双层夹宣的那种。”
“有！你等着！”
叶书文转身冲进自己房间，很快又跑了回来。
手里拿着笔墨纸砚。
把之前的东西移开，叶书文主动替林暄把宣纸铺平，跟着又开始磨墨。
因为只是做实验，所以没必要把墨磨的那么细腻，一会功夫，墨就磨好了。
叶书文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暄。
林暄也不客气，抄起毛笔随便沾了沾墨汁后，开始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几个呼吸之间，‘冲锋陷阵’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身为东海大学中文系教授，叶书文显然是懂书法的。
林暄写下的这四个字，他看不出有任何名家大师的文体。
只是普普通通的横平竖直。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笔一划， 叶书文却从其中看到了当代军人刺刀般的精神，和锐意进取、一往无前的精神！
“好字！”叶书文忍不住一拍大腿，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