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节制与放纵（9）
子悦便给邹智楠挂了电话：“智楠，邹董事长的病情……”子悦问了出口，又有些后悔，生怕身边有人，邹智楠不方便说话。邹智楠那边犹豫了一下刚叫了声“子悦”，就被子悦的话给打断了，“智楠，你还好吗？早上不知道你要出门看董事长，所以……”子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声音也越发小了许多。
邹智楠说道：“子悦，我没事！我爸他……他可能……”邹智楠的声音有些哽咽。
子悦还没来得及说话，邹智楠的电话里就传来肖苛的声音：“董事长他可能要脑死亡了！”
子悦一听到，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了。
邹智楠这才说话：“子悦，我想你回家陪陪我！”
这次轮到了子悦的声音变得颤抖，只说了句“好”，就拿着钱包匆匆出了主编室的门。
“眼镜工作室”里的人多数不明所以，只有博恒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知道子悦匆匆忙忙离开的原因。博恒看着办公室里，空着的两个位子，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不是滋味。罗东策还如往常，戴着眼镜看着报纸，看着子悦仓促离开的背影，看着博恒的面色，看着这南明市每一天的变化。
邹智楠在停车场接到了子悦，子悦拥在邹智楠的怀里，用手轻轻敲打着邹智楠的后背。子悦柔声说着：“我陪你再去医院看看吧！”
邹智楠拥着子悦的手用着力道，像是能从子悦的身上吸取着力量。邹智楠久久不肯放手，子悦就在那里陪着邹智楠。直到子悦的手机响了起来，邹智楠方才放开了手，听着如一关心子悦、问候着自己的父亲。
挂断电话后，邹智楠才牵起子悦的手，上了车。肖苛的车也跟在邹智楠的车后，子悦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才发现他们的车并没有驶向家的方向。子悦向外面看着，看着车外的风景，不是向着郊外别墅，也不是向着邹晋铭和甘露住的地方。子悦看着车子进了一片园林似的小山坡，环着山坡盘旋而上，便是一幢幢别墅。子悦看着外面的景色与南明市区的不同，通往这小山的路名，子悦记得叫做聚川路。子悦在南明市生活了二十七年，却从没听过聚川路，更没来到过这里。邹智楠将车一直开到临近山顶的一间别墅，方才把车子停了下来。
邹智楠下了车，又帮子悦开了车门。邹智楠牵着子悦的手，他的手指正握着子悦手指上的戒指，像是王子带着公主私奔，又像是新郎带着新娘奔向礼堂。那别墅属于老式的别墅，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子悦觉得那更像是城堡，自己更像是要走进一个古老的传说。
邹智楠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里面有一条进车的小路，子悦好奇为什么邹智楠没有开车进来。路上散落着几片黄绿色的叶子，这里应该常常有人打扫，小路边的灌木被剪裁得齐整精致。那条小路有几百米的样子，没有多么弯弯绕绕，到了高处就是那幢别墅。远看的时候，还觉得没有多大，走到近处，子悦才发现这别墅的高大。过了这段小路，子悦又发现别墅的近处有一个游泳池和一个小型游乐场。
那游乐设施已经上锈了，游泳池也是空空的，不过却是很干净的。子悦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其他地方，就被邹智楠拉进了别墅里面。
别墅有三层，一层是一个大客厅，二楼是一排房间。客厅的挂灯正对着二楼的房间门，使得屋子看上去更加宽敞。子悦只看到了通向三楼的阶梯，可是并看不到三楼的样子。令子悦意外的是，这别墅的装修很是肃穆。屋子里一色的实木家具，并不像是近十年的家居风格。屋子里干净明亮，映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相框。
子悦有些不解，站在了那里，环顾四周后，静静地看着邹智楠。
邹智楠仍是握着子悦的手，忽然单膝跪下，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盒子，说道：“子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子悦想要扶起邹智楠说道：“你都求婚好几次了，都说过愿意了。”说着，子悦指了指手上的戒指，说着，“我不是带上戒指了吗，怎么又拿出了一个盒子？”
邹智楠没怎么解释，只听到“愿意”二字，便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枚硕大的黄水晶戒指，戴到了子悦的中指上。随后，邹智楠才起身的。
邹智楠起身后，放开了子悦的手，走到茶几旁拿来了一个被裱起来的证书和一支笔。
子悦也是在邹智楠松开了自己的手后，才发觉那戒指的分量。再到邹智楠走回来时，他将手中的证书放在了子悦的眼前，上面是邹智楠结婚誓言。
子悦看着那些字，不自觉地读了出来：“我，邹智楠愿意守护董子悦一生，无论未来境遇如何，都只会与董子悦一人相守到白头。”子悦看了那简短的话语包含了一个男人一辈子的承诺，不觉湿了眼眶，便没有念出那证书后面的内容。
邹智楠继续问道：“董子悦小姐，你愿意嫁给邹智楠先生吗？我已经签过字了，你在这里签一下名字，我们就算结婚了。”
子悦拿起笔，没有犹豫就签了名字。只是在子悦签字的时候，她感觉到那张纸的后面好像并不平整，那不像是装裱相框的木板，更像是还有几张纸的样子。子悦并没在乎那些，只以为这是邹智楠弄的小仪式，一个让他们二人未来私下留作纪念的物件。
子悦签了名，邹智楠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个装裱好的证书，方才回到子悦的面前，亲吻着自己的新娘。一吻过后，邹智楠解释道：“最近卓川处于风口浪尖，媒体跟着我太紧，短时间内我没办法再和你去民政局了。”
子悦说道：“那一日已经嫁过了。你早就是我认定了的丈夫，一生唯一的丈夫。不需要这第二枚戒指，第二次求婚，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邹智楠说道：“第一次是在照片中，不够正式，而且我的那个求婚，足足等了两个月才有答复；上一次是在民政局门口，只是那时候没有带戒指。而这一次，我能立马得到你的回应，能同时给你带上戒指，这才是我心中求婚的样子。不过，求婚过后，我也要履行我的诺言……”说着，邹智楠一脸诚恳地看着子悦。
子悦想着之前对邹智楠的要求，说道：“你已经做到了！你没有再躲避我，遇到不开心的事第一时间找到我，你已经做到了你之前对我的承诺。”子悦笑着用手指轻轻揉着邹智楠的脸，像是表扬小孩子一般。
邹智楠很享受子悦这样的表扬方式，稍微低下了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邹智楠也就此对着子悦说道：“我之前还答应过你……”
子悦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邹智楠，好奇邹智楠之前还答应了自己什么，自己竟然都想不起来。
邹智楠用手轻轻掐了子悦的脸蛋，说道：“答应你生个孩子啊！”
子悦听着脸上的笑容瞬间别变得羞涩了起来，她心想那时她如此说，不过是让邹智楠心中有个寄托，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可当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邹智楠抱了起来。她自己的双手则环抱着邹智楠脖颈，心中暗道：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每每邹智楠一抱自己，自己的双臂就会自然而然地抱上他。
邹智楠径直带着子悦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满是大红色的摆设，像是新房一样。如今子悦已经没有了刚在一起时的娇羞，更多了小女人的乖巧和妩媚。她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感觉像是回到了石林谷镇的酒店房间，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邹智楠炽烈的爱意，第一次感受到世间的诸多美好，正如现在一样，她对她和邹智楠的未来充满希望。即便没有卓川、没有南明首富的光环，他们还有对彼此的感情，如那山谷温泉里的汩汩细流，温润着大地。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子悦听见楼下传来烤箱的提示音。透着屋子里幽暗的灯光，她看见自己身边放着一件长裙，华美异常，好像在哪里见过。子悦洗了个澡，穿上那裙子方察觉这是之前邹智楠带着自己试穿过长裙。她不解地反复查看着那条裙子，想起那时邹智楠不是说这裙子并不好看嘛，可如今怎么却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子悦十分好奇，打开了浴室旁边的衣帽间。她一进屋子，就被震惊到了，面对着自己的一面墙上，挂着的都是昂贵的男士服装。子悦也说不出那些服装到底有多贵，因为她认识的牌子并不多，只是看着那设计与剪裁，她约摸着是自己买不起的那种昂贵。她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才发现靠门的这面墙挂了十几件女士衣衫，而每一件都是子悦试穿过的。除了那次晚宴前试穿的晚礼服，还有几件是邹智楠匿名“邹川”时，陪着子悦试过的衣服，而那几件衣服，本是子悦要穿着去见王浩柷的。
子悦这才明白，邹智楠那时候就开始在意自己了，心中不免觉得异常甜蜜。子悦为了配上邹智楠帮她挑选的裙子，自己也简单打扮了一番，虽然她的化妆技术没有邹智楠找的妆发设计师那般技艺高超，但是也比平日里的自己看上去美艳了几分。子悦能如此，也是因为她将今天当做是自己的新婚之日了。
子悦打扮好了，走出门口，看到了一双精美的平底鞋。子悦想着邹智楠的细心，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子悦来到一楼，邹智楠正巧也将晚餐摆放好了。
邹智楠看着子悦如公主一般的模样，不觉又心动几分。他走到楼梯边，牵着子悦的手，引着她走到座椅旁。
子悦轻轻点着脚，在邹智楠耳边说道：“谢谢，老公！”话音一落，子悦羞红着脸，急忙坐了下来。
邹智楠被那一声轻柔的呼唤吸引，也弯下腰，轻吻着子悦额头，回应道：“老婆，刚刚辛苦了……”
子悦娇羞地不敢抬头，只用手挡在了邹智楠的唇边，不想让邹智楠再说什么“虎狼之词”了。邹智楠则顺势也亲吻了子悦的纤纤玉指，方才不舍地落了座。
邹智楠举起酒杯，说道：“老婆，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子悦心想，网上不是说邹智楠的所有财产已经被冻结了，怎么还会有一套这么豪华的房产。子悦有些诧异，说道：“你还有私产？”
邹智楠摇了摇头，说道：“不算是我的了。这房子是我外公给我外婆建造的，后来他们给了我母亲。我母亲说留给我当新房用，所以现在就是你的了！”
子悦以为邹智楠是开玩笑的，便说道：“那当你老婆还真不错，我会好好珍惜的！”子悦说着笑了笑，然后道：“不过这房子就算了，你留着吧。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
邹智楠看子悦那严肃的样子，也假装严肃地回道：“什么事呢，” 说着，邹智楠假意皱了皱眉头，“嗯，得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子悦心中有些紧张了，生怕邹智楠不同意，试探着问：“能不能让我继续工作啊？我不想当家庭主妇！”
邹智楠笑着说道：“原来就是这件事啊，你之前不是说，你主外我主内吗？怎么还要问我能不能继续工作！”
子悦说道：“原以为网上的报道有几分真，现在看来，即便你落魄了，也比我家底雄厚，所以再不敢说包养你的话了。”
邹智楠严肃着说道：“既然你这么给我这个老公面子，事事请示，那我就勉强答应你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别累到自己，别和其他男人过于亲密，遇到困难立马向我求助，不能受委屈，不能被欺负，永远要记得你是邹太太！在南明，没人可以欺负你这个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