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节制与放纵(3)
二人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子悦醒来时屋子里只融进来了窗外的月光。子悦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开了床头灯。她掀起被角,想检查一下邹智楠的伤口。纱布之下那伤口还是艳红着的,好在没有撕裂、没有流血,子悦这才扬了扬嘴角,笑了笑。
邹智楠早就醒了,只是好奇子悦蹑手蹑脚地摆弄着自己,想知道为什么。看着子悦只是关心自己,侧起身,在被子断断续续逶迤在身上之余,露出了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对着子悦说道:“你现在才来检查伤口,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子悦说道:“还好伤口没事,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接近我!”
邹智楠嬉笑道:“所以伤口没事,你的一辈子就是我的了?”
子悦听到这话,竟严肃了几分,说道:“你会一辈子对我负责是吗?一辈子会考虑我的悲喜吗?”
邹智楠看着子悦,她像是遇上了要抛弃她的渣男一样,患得患失,委曲求全。邹智楠急忙起身,将子悦拥在怀中,说道:“我想生生世世都对你负责,你的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是我的,你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你只要告诉我你的愉悦,我必会复之刻之;你要是能说出你的不安,我也一定不会再做!”邹智楠起身太猛,还是拉扯到了伤口。那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内里还没能痊愈,之前也是疼痛的,只是情到浓时,邹智楠哪顾得上伤口的痛觉,只在这时,看着子悦的小心翼翼,才觉得自己能承受伤口裂开之痛,却难以承受因为子悦而带来的心痛。
子悦蜷在邹智楠的怀里,说着:“只要能每日看着你,每天陪着你,我就很开心了。”
邹智楠没明白子悦的意思,轻轻亲吻着子悦的额头。
已经是深夜,两人一天都没吃饭了,子悦想让邹智楠休息,就起来煮了泡面。
邹智楠终于吃到了子悦做的美食,心中多少是有些激动的,这泡面虽然软了些,但比起石头般的面包、糊了一半的煎蛋和煮了一次牛奶就废掉了的锅来说,简直是天堂级别的美味。
邹智楠吃饱喝足,对着子悦说道:“你说的要结婚是真的吗?”
子悦点了点头,灯光昏暗,她那红晕的脸颊不易被人察觉。
邹智楠继续问道:“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子悦有些害羞,低着头,略有些扭捏地说道:“我……我也做不了主……”然后,又微微抬起头,看着邹智楠的脸庞问道,“你呢?喜欢男孩儿还女孩儿?”
邹智楠只说道:“是你的孩子,男生和女生都好!”
子悦心中一喜,撒娇道:“油腔滑调。”
邹智楠握着子悦的手,说道:“是真的,只要说是你生的孩子,即便是只狸猫,我也会封他做太子!”
子悦看着邹智楠坚定的眼神,忽然从这幸福的气氛中惊醒,她说道:“如果是男孩儿,我希望他能和你像你和舅舅那般,时时见面,常常一起;若是女孩,请不要让她如我一般,只看着一个人牵念着另一个人。”
邹智楠这才明白子悦的求婚、求子,并不是单纯的发乎情,并不是在董大谋那里得不到家的温情。邹智楠轻轻推开怀中的俏人儿,眉头紧锁,直直地盯着她……
邹智楠明白了,子悦是想用自己和孩子,去守着他们的爱情。邹智楠知道,子悦的举动不是为了困住他,不是为了锁住他,只是怕他因为仇恨迷失了方向。但那一刻的邹智楠反倒有些不悦,他宁愿子悦是因为妒忌,因为感情的自私,才想要和他结婚的。
邹智楠问道:“你不怕邱任东的死和我有关?”
子悦一听,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的!”可那一刻,她身体的僵硬,让她不得不继续问道:“那他真的是你……”子悦问不出口,说不出那一个“杀”字。
邹智楠说道:“不是我杀的!”
子悦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了笑脸。那一瞬间,她有着很久都没感受过的轻松了。
邹智楠看着子悦如此信任自己,又如此容易满足,便逗趣道:“要真是我杀的你该怎么办?”
子悦见邹智楠竟然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就说道:“你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我就……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子悦故意气着邹智楠,却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邹智楠邪魅一笑,没有为子悦说“改嫁”而生气,而是起身拉着子悦的手走到床边,然后困住子悦说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让你早点儿有个孩子,好来威胁我!”
子悦这才意识到邹智楠的意图,向后退着,想要挣脱开邹智楠的束缚,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急不来的……”
子悦就那样和邹智楠嬉笑着,度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邹智楠便带着子悦回到了邹晋铭的别墅那里,他带着子悦进了邹晋铭的书房。邹智楠在书柜后面找到一个保险箱,子悦不禁感慨邹晋铭和邹智楠这对父子心性相似,都喜欢在书柜后面暗藏玄机。
邹智楠并没有避讳子悦,当着子悦的面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子悦不知道邹智楠一早急匆匆带她回这别墅的用意,刚想询问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与此同时,佣人们也将邹智楠回来的事情告诉了甘露,甘露匆匆忙忙跑来,看着邹智楠拿着户口本,急忙上前阻止。
甘露说道:“你想趁着你爸爸不在家里做什么?”
邹智楠说道:“我以为你会装作贤妻良母,一直陪在医院,没想到一大早就遇上你!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和你饶舌。”说着,邹智楠拉着子悦就要离开。
甘露怎么可能放过邹智楠,只是邹智楠并没有理会甘露的纠缠,一个闪身躲开了。
甘露又急又恼,却没有办法拦住邹智楠,只能看着邹智楠和子悦离开了。不过,她离开之后便在无人之处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中说的是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挂断电话的甘露,走出卧室时,那股子倨傲又展现了出来。
邹智楠正好回到了家,换了一辆车库里的跑车。他平日里为了维持着精英形象,总是开着普通的轿车或是越野,很少如此恣意地开始跑车,尤其能载着他心爱的女人。邹智楠记得,上次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十八、九岁的时候。
子悦其实并不喜欢坐跑车,车的底盘很低,俯身进车时,又怕领口处暴露,又怕裙底下走光,更重要的是她坐进去时,身体前倾,腰部用力显着酸痛。子悦心中抱怨:这腰也是倒霉,晚上被邹智楠折腾,白天还要被这跑车折磨。可当子悦侧头看着邹智楠脸上洋溢的喜悦,想着难得见到这一刻邹智楠的轻松,子悦便也开始享受起来。她享受着停车时路边艳羡的目光,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心动与激情,享受着风吹过发丝略带哑涩的声音。
不一会儿,邹智楠便将车停到了民政局外,子悦这才知道,邹智楠为什么今天心情会这么好,为什么会将深黑色的越野换成了艳红的跑车,为什么一大早上就带着她赶回邹晋铭的别墅。邹智楠将车停下,绅士地走到子悦的车门边,为子悦开着门。
子悦起身后,邹智楠牵着她的手,说道:“尽管在照片中的表白是认真的,尽管你天天带着我送你的戒指,还是一直想在事情结束之后补给你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但是既然昨天你说想嫁给我,那我们就先领证吧!虽然仓促简单了些,但我不想等了,不想找不到借口黏着你,不想没有你家的钥匙,不想……”子悦从没看到邹智楠也有这般羞涩傲娇的模样,还没等邹智楠说完话,就亲吻了上去。
浅浅一吻,邹智楠笑着说道:“我只当你答应了!”
子悦点了点头,挽起邹智楠的手,随着他向民政局走去。刚到门口,子悦忽然想起,说道:“可我没带户口本啊!”
邹智楠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两本户口本,说道:“早上我让肖苛去和伯父要的,他放到了我车上。”
子悦想着自己的父亲昨天还不同意自己和邹智楠见面,怎么今天就同意了。邹智楠则想起,今天子悦还没醒的时候,自己就和肖苛开车去了董大谋家,又是发誓没有违法、又是认错一时把持不住在子悦家过夜,甚至谎称子悦很有可能怀孕,才将那本户口本要了下来。子悦当然没有怀疑邹智楠的话,她只以为邹智楠早上出门只是去买早餐了而已。
二人拿了号码,填好了表格,坐在了那喜庆的红布前拍了一张简单又甜美的照片。万事俱备,邹智楠和子悦坐在长椅上等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有些颤抖,邹智楠强装着镇定,不想让外人看出他内心的狂喜。不是他高傲,只是自小的教育告诉他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喜悦也只能留给子悦一人。
看着眼前排队管理系统上显示的号码越来越接近手中的号码,子悦轻轻倚在了邹智楠的肩头,此时的子悦能清晰地听见邹智楠的心跳声,强劲、急促中带着怡悦和悸动。邹智楠目视着眼前那殷红的号码,终于和手上的号码重合。邹智楠轻轻扶着身边的子悦,将子悦那纤纤玉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民政局签字的人很多,有结婚的,有离婚的,但是都没有像邹智楠这般正式的。他不像是来签字的,更像是要去走红毯举行仪式的新人。
可就在两人即将要落座的时候,子悦和邹智楠的手机一同响了起来。子悦看是如一,赶紧接起了电话。另一边的邹智楠,见是王浩柷,也无奈接起了电话。
如一略带着哭腔说道:“子悦,不好了!泰乐他被抓了,说是聚众……聚众违法乱纪,已经被刑拘了。”
邹智楠那边也是听到了同样的消息。如今邹智楠明面上已经和宋泰乐割席断交,王浩柷也不是宋泰乐的代表律师,所以也仅仅是告诉邹智楠一声,宋泰乐出事了。
如一和邹智楠四目相对,便理解了对方的心情,他们看着办理大厅前的工作人员,毅然决然地拿着文件,从那对成就新人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唯独他们对面的工作人员没有觉得遗憾和意外,因为那里的工作人员见惯了新人在结婚前的最后一刻潦草离开,她见过的不只子悦和邹智楠这一对。
邹智楠和子悦开车回到了工作室,如一和二人讲了讲宋泰乐的情况。
如一有些着急,说道:“泰乐说他绝对没有碰那些药品,这是他父亲和他哥哥给他设定的底线,也是他自己的底线,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子悦看了邹智楠一眼,邹智楠点了点头。邹智楠和宋泰乐从小就认识,能成为至交好友也是因为对宋泰乐十分了解。宋泰乐虽然不求上进,认识如一以前,喜欢沾染酒色财气,但是从不碰触违法的东西。
子悦说道:“老爷子,你慢慢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一说道:“我们周六本是在一起的,后来有一个朋友非要见他,他就说第二天再来找我。可谁知第二天他不仅没来找我,电话也没人接听了。再后来……就是早上我在新闻看到的消息,然后联系了赵文涸才确认的,宋泰乐已经被拘留了,我现在也见不到他。”
邹智楠见状,说道:“子悦,你留在这儿陪着老爷子,我去警局看看。”
子悦点了点头,在邹智楠离开主编室的一刻,说道:“记得把相机带上。”
邹智楠这才想起来,那天被宋泰乐赶出卓乐之后,就将相机留在了卓乐总监办公室里了。
如一也明白子悦说的是什么相机,说道:“相机可能在宋泰乐手里。”
子悦和邹智楠很是疑惑,一起看着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