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出言必有信(9)
由于刚刚太过着急,邹智楠的衣服已然湿透,他换了身衣服,又调好了空调,方才不舍地离开了卧室。邹智楠知道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也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邹智楠离开了自己的家,临走时还有些不放心,将门锁从外面反锁上了。知道子悦应该没有危险之后,邹智楠给自己的医疗团队发了短信,让他们过来给子悦检查。邹智楠知道盛正仁和楚安蕾的关系,这次他并没有通知盛正仁,而是让另一个认识的医生梅朗带着一个信得过的女医生前来。
随后,邹智楠来到子悦家,看着那两个保安,面露凶相,缓缓将门关上。
邹智楠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说道:“手机拿出来,给你们的老板打个电话吧!”
那两个保安倒是忠心,没有听邹智楠的话,也没有理睬邹智楠。邹智楠也没生气,想是卓家的人,要是这么听话,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卓家了。邹智楠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揉了揉手腕。肖苛见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随便拎起一人,就是一顿拳脚。然后,肖苛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机,用那个人的指纹解了锁,交给了邹智楠。
邹智楠拿到后,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楚安蕾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楚安蕾接到电话,问道:“事情办妥了?给我拍张照片!”
邹智楠听到,心中一震,努力隐忍着怒火,说道:“不必拍照了,你想让我看到的,我今天大概是看不到了。”
楚安蕾一听,有些慌了,问道:“你是邹智楠?”
“几天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邹智楠反问道。
楚安蕾又惊又气,手握着拳头,气得全身几乎都在颤抖了,只感叹道:“董子悦真是幸运呀!”
邹智楠几乎被这句话所激怒,他不明白楚安蕾怎么会如此狠辣、不知悔改。但是,邹智楠没有发作,他知道,他表现得越是在意子悦,那样就会引起楚安蕾更多的报复。邹智楠平静地说道:“我一直对你心存歉意,尽管是你提出的分手,但是我知道这中间的误会,却没能和你解释清楚,也是我的错。因此,这些年我宁愿被你恨着、怨着、骂着、唾弃着,也从没反驳过一句。不过,今日过后,你我恩怨两清了。即便不是这个女人陪在我身边,也永远不可能是你了!”邹智楠不得不将话说得决绝一点儿,否则楚安蕾还会抱有希望,继续纠缠自己,迫害子悦。
楚安蕾虽然生气,但是并没有上当,说道:“那也好!既然有可能不是这个女人,那她的安危就与你无关了!我想怎么对付她,看来你也都不会太过伤心。”说着,楚安蕾不屑地冷笑一声。
楚安蕾似乎掐到了邹智楠七寸,邹智楠的心一时没办法冷静下来,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试试看,用邹卓两家的关系,搭上卓川的一切,看看能不能触动卓老先生,让你住手。”
楚安蕾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艰难地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你为了她,竟然要放弃卓川!”
邹智楠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了。
肖苛抬头,问了句:“这两个人该怎么办?”
“送到卓老先生家门口吧!然后将董小姐的车开回来。”邹智楠说完,从子悦的手包中将钥匙拿了出来,丢给了肖苛。
在肖苛带着两个保安出门的时候,邹智楠又和肖苛耳语道:“你拿到车给我打个电话。”
肖苛离开后,邹智楠检查了一下冷达森。冷达森和子悦一样,依然陷入了昏迷。邹智楠也明白楚安蕾虽然用了些龌龊的招数,但是并没有想真正伤害董子悦。毕竟昏睡成这样的两个人,什么事也做不了。
没过几分钟,梅朗来了。邹智楠让梅朗给冷达森做了检查,又让女医生给子悦检查了一番。
梅朗和女医生互诉了两人的症状,对邹智楠说道:“看他们并无大碍,只是像是吃了地西泮的样子。”
邹智楠重复着:“地西泮?”
梅朗说道:“俗称‘安定’,有镇定催眠的作用。但或许,也有异氟烷等吸入式麻醉剂。我们已经给二人抽了血,准备去化验,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二人陷入的昏迷。”
邹智楠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结果?”
梅朗说道:“一般的血检很快就能出结果。”
邹智楠又问道:“能测出下药的时间吗?”
梅朗说道:“从血液中很难直接测出,因为我们不知道下药时的浓度,所以很那预测进入体内有多少药物,也就没办法推测时间。”
邹智楠说道:“明白了,尽快给我结果。”邹智楠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什么时候能清醒?”
梅朗说道:“他们会自行清醒!刚刚给他采血的时候,我发现他睡眠并不深,早上应该能自然清醒。”
邹智楠点了点头,和梅朗道了谢,就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时肖苛给邹智楠打了电话,说道:“已经看到了子悦的车。”
邹智楠让肖苛将卓建国家后门附近的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和监控都弄到手,然后尽快交给他。邹智楠想着,晚饭时他在卓建国家楼下等了良久,都没见到人,想必这些人都是从后门离开的。
说完话,邹智楠在电话里说道:“我不会忘记母亲的仇,但是感情的事情,我已经无法控制。她和母亲一样都是经历过舆论暴力的人,只是她勇敢地面对,活了下来的幸存者。我没能保护好我母亲,但是我想和她一起,保护其他像母亲一样受到舆论暴力的人,让南明市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在真相当中。”
肖苛沉默了,他和邹智楠一样,都悔恨没能保护好王浩儿。十年前,在王浩儿遭受新闻暴力的时候,肖苛正在国外学习。王浩儿去世当天,他甚至不知道王浩儿自杀的事情。他们心中有着同样的痛,就是没能安慰那时饱受折磨的母亲。肖苛执着的,也就是邹智楠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如今,肖苛似乎明白邹智楠的感情,或许是子悦的所作所为已经将邹智楠从痛苦的泥沼中拯救了出来。因此,邹智楠才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开始懂得除了“恨”以外的感情。肖苛想明白了一切,说道:“如果守护着她,就能守护住千千万万有着义母一样遭遇的人……那……那就算上我一个吧!”说完,肖苛就将电话挂掉了。
邹智楠没有提到肖苛出现在邹晋铭办公室的事情,他信任肖苛,正如信任自己一样。邹智楠解决好了一切,方才走进了卧室。邹智楠打开了身边的床头灯,看着子悦睡得香甜的脸。邹智楠就静静地看着子悦的脸,也渐渐地进入梦乡。
只是,邹智楠在梦中都不得安宁。他梦见自己在荒芜边际的田野,寻着子悦,寻着一道自己追不到的光。邹智楠眉头紧锁,睡着的那几个小时,也是处于一个一个梦境之中。
天空微微亮起,邹智楠就从梦中惊醒。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了,尽管窗帘透不进什么光,可邹智楠还是在天亮之时清醒了过来。邹智楠没有时间回忆梦境,更不想回忆那些年曾陷入这样梦境的自己。
邹智楠悄悄从子悦的脖颈下抽出自己酸麻的手臂,然后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子悦的家。邹智楠看着冷达森还睡得很沉稳,内种升起一股无名火。邹智楠将半开着的窗帘拉来,让炽热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冷达森被一道刺眼的阳光唤醒,慢慢睁开眼睛。
冷达森的精神还被药物控制着,迷迷糊糊。冷达森坐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他看着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想了很久的冷达森才说道:“邹川?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哪里?”
邹智楠听着冷达森的问话,心中窃喜,冷达森并没有来过子悦的家。邹智楠掌握着子悦这十年的状况,知道子悦五年前就住进了这间房子,看来子悦没带什么男人来过这儿。邹智楠下意识用手捂住上扬的嘴角,严肃地问:“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
冷达森眼神涣散,想了一会儿,说道:“昨天去采访卓建国,我们吃了饭,喝了酒……我喝醉了?”
邹智楠看着冷达森的样子,知道他需要休息。正好梅朗这时也等在了门外,邹智楠就让梅朗带冷达森做一个全面检查,然后送回了家。
冷达森离开,邹智楠看着子悦的床发着呆,然后打电话请帮自己打扫的阿姨今天加班收拾子悦的屋子,尤其是床单,一定要丢掉!然后邹智楠才安心地回到家里,又静静地躺在子悦的身边。
直到午后时分,子悦才缓缓醒来。她看着面前的邹智楠,心中很是甜蜜。子悦从床帘缝隙中透出来的光,知道已经是白天了。可是,子悦还是想多留一会儿,晚一点儿上班,所以一直赖着床,不肯起来。子悦像是小孩子一般,用手指摩挲着邹智楠脸上的胡茬。子悦俏皮地笑着,她那纤细柔软的手指也没有感觉到刺痛,而是像弹着琴键一样,在邹智楠的脸庞欢快地跳动着。
就在子悦笑得最灿烂的时候,邹智楠忽然睁开了眼睛,握住了子悦的手。那一刻邹智楠忘记了自己曾暗许的诺言,要以邹智楠的身份、以自己真正的面貌才会想要得到子悦的身心。邹智楠握着子悦手放在自己手颈项,然后轻柔地抚摸着子悦的脸。可就在邹智楠的手划向子悦的肩膀时,瞬间用了力度,子悦的身体就这样完全融入邹智楠的怀抱。
子悦刚要回应邹智楠的吻,却无意识地因为痛哀叫了一声。
邹智楠以为自己弄痛了子悦,懊悔自己太久没有谈恋爱了,一定是刚刚用力拉痛子悦的手臂,所以一脸歉意地看着子悦,询问着:“怎么了?”
子悦抬着头看着邹智楠愧疚的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去一下卫生间。”
邹智楠毕竟也是当过五年的男朋友,明白女孩子都很注意形象,所以以为子悦只是找借口梳洗一番。邹智楠很是自豪,想着自己几天前就给子悦准备好了牙刷、毛巾,还贴心地绣上了子悦的名字。在子悦离开卧室后,邹智楠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香水,轻轻喷了一下,然后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势靠在床边,等着子悦回来。
邹智楠感觉那三分钟要有一年一样长,心中的燥热感让他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另一边的子悦来到洗手间,她紧张地不能呼吸,不仅是因为邹智楠对她的示爱,更是因为刚刚肚子的那一下绞痛。子悦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祈求者自己裤子没有被弄脏。可是,天不遂人愿,子悦还是看见裤子外面被血擦脏了。子悦知道自己的“亲戚”——“大姨妈”来了,站在洗手间里急得直打转。子悦一心想着会不会也弄脏了邹智楠床单,根本就没看到邹智楠为自己细心准备的那些小惊喜。
子悦想着邹智楠的屋子拉着窗帘,应该看不到,所以硬着头皮又进了屋子。两人在昏暗的屋子里,四目相对,子悦看着邹智楠炽热的目光,只能刻意躲避。邹智楠也不明白子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刚刚的羞涩,变成了现在的回避,心里暗想刚刚子悦明明也是愿意的啊!
子悦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自己睡过的地方,一脸尴尬。尽管不想面对,但她还是要面对自己弄脏了的床单。
子悦脸色一黑,对着邹智楠说道:“可以起来吗?”
邹智楠一脸疑惑,心想:你燃起的火,难道不灭火,就让我起来!
子悦看邹智楠还不起身,语气更加严肃了,说道:“可以请你去外面等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