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选一
三月十五，女娲娘娘诞辰，圣姑大选。
不过这一次竞选之人有点少。除了羽戈还有九华山凤凰族澹雅、涂山九尾狐族涂山屏、斗妍川女夷族婳英。
原本渊清也想参与凑个热闹，但是她和崇贺的婚事差不多被她爹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只能作为观众。
由于原内定人选姜攸宁被剥夺了参选资格，其余的人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但是在竞选前期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出来说这一任圣姑已经改为内定凤凰族。
羽戈蹲在灶前心中狐疑，彼时牧云正在为她准备大补的药膳。
“火烧旺一点！你别想那么多了，今晚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和知渺等你的好消息！”
晚饭时，泽霖没怎么吃，羽戈端着粥去了雅室，她说：“仙上大约也听说了那个传闻，俗语说无风不起浪，我这次……”
泽霖端起粥尝了一口：“咸淡正好。你无需对其他事上心，明日大选，尽人事听天命，记住，你自身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圣姑大选乃是神殿大事，神族几乎齐聚神殿，把整个露天大广场占的满满的。
大护法勐渚与大长老轩辕勾苍和二长老姜烈坐在高台，泽霖随其他参与竞选的神族族君坐在高台两侧，他的身边是凤凰族乌丹。
造工大人煜祯站在高台之上主持大会。
先是众神族随女娲氏护法祭拜女娲娘娘，鼓声振心，管弦肃穆。祭拜过后再由圣姑女若随巫师颂唱祝词祝祷，祈愿女娲娘娘神灵感知，从候选人中挑出有缘人即任圣姑。
一切庄重肃穆的礼节后，四位竞选者回到英雄台中央，由造工大人宣读竞选内容。
虽然圣姑大选庄重严肃，不过竞选过程也不复杂。
只需竞选者入《山河社稷图》，而后每一位竞选者都会随机落入一处图中幻境，只要打破幻境往最顶峰去拿到无忧果便算胜利。
而在场之人可通过浮世镜折射的画面观看情况。
台下倒是议论纷纷。
“怎么九黎的人也敢来？上回就输给了女若，这回且不说凤凰族的澹雅公主，光是涂山和女夷的实力都不可小觑。”
“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不明摆着是内定好的，先前就有内定的传闻，你看这一次神殿那三族的人都没参与，已经很明显了。何况你看澹雅公主和她父亲乌丹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看呐，涂山和女夷都只是来陪衬的，更别说九黎了！”
“既然都内定了又何必大张旗鼓？”
“你又不懂了，这些繁文缛节你说是做给谁看的？”
“兄台高见啊！”
另一个人凑过来：“台上有三位我在西荒秋狝时遇上了，澹雅公主猎到了蛊蛛，九黎我却说澹雅公主偷了她的，幸好有涂山仙姬作证，你说她一个九黎人怎敢对澹雅公主无礼？”
“我倒是觉得这位澹雅公主娇纵任性，我不在西荒，我只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澹雅公主贼喊捉贼？啊我是说这位澹雅公主……我不大喜欢……”
“若如此，那为何涂山仙姬要帮澹雅公主遮掩？”
“凤凰族什么地位？九黎什么地位！”
“哎呀，兄台高见！”
羽戈扫了扫台下。
台下人众多，看不到孙舒望和继芳在哪里，也看不到渊清和崇贺。
其实孙舒望和继芳坐在她斜后处，他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继芳的手覆上去紧紧握住，宽慰道：“尽人事听天命，她平安就好。”
渊清来得晚了些，没有了好坐的地方，又懒得跟她那老爹挤一块儿，就干脆踮着脚站在人群中央远远地望着羽戈，心里默念：“女娲娘娘显灵，看看我们小羽罢！”
崇贺见她双手合十，样子十分虔诚，笑道：“你倒是比她还要虔诚认真。”
人群央央，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羽戈暗暗长舒了几口气，往一边看去，一袭青衣正襟危坐，遥遥相视，各自一笑。
想来泽霖最是期盼这一天的，羽戈抿了抿嘴，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泽霖失望。
接下来四人各领了一把长剑防身用，澹雅看向羽戈冷哼一声：“我要是你我就不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高攀的野心。”
羽戈亦是冷笑回应：“你我今日处境一般，同样是高攀，怎么、只许你高攀不许我高攀么？只是今日涂山仙姬也要与你一起抢圣姑之位，不知道澹雅公主没了涂山仙姬的帮忙还能不能像上次在西荒那般趾高气昂了？”
澹雅别过脸去，看向乌丹时乌丹正怒眼而视，他转过去对泽霖说：“小女礼数不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泽霖仙君不必入心。”
泽霖颔首一笑：“公平竞争，何来得罪。”
羽戈感觉到一道冷冽的光朝自己刺过来，她侧目望去才看到泽霖身后的暮苏。
他是代表龙族前来观礼，这个坐他也能坐得。只是想到上次在东海被他按在墙上占便宜，羽戈红了脸，轻哼一声。
尽管他说到做到跳出来解释了那些桃花传闻，不过用这个做交易来占她便宜，这个暮苏实在无耻！
泽霖知道身后坐着的是暮苏，他把羽戈所有的情绪看在眼中，侧目睨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又有人开始议论：“你看……泽霖仙君后面那位，是不是东海的三殿下暮苏？”
“还真是！三殿下身边那位是不是倾华公主？哎、说起这位三殿下那也算风流，不仅跟九黎仙子有传闻，还与倾华公主纠缠不清……”
“不是说老龙王如今无心与凤凰族联姻么……”
联姻？羽戈觉得如果是真的那倾华公主真是可怜，好好一位公主要嫁给那个无耻的人……
啧啧啧、可惜可惜！
鼓声再起，大护法勐渚请出《山河社稷图》展于众人面前，一道光洒在台中四人身上，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有人抬上来一顶景泰蓝三足象鼻鼎放置在浮生镜旁边，鼎中插一炷香计时，一共有三炷香的时间。
《山河社稷图》内有天地，滋养天人，可化生万物，其中幻境多变，乾坤日夜随意浮动。
穿过光怪陆离的景象，羽戈所在之地寸草不生，荒凉比大荒山更甚。一眼望去是不着边际的大漠，环顾四周竟无一物。太阳在她的头顶，烈灼炙热，不过片刻便已是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羽戈提着剑随意往一个方向走，边走边观察太阳的位置，只可惜始终不变。又过片刻，她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这太阳好像不是太阳，她总觉得自己离那团火越来越近。莫不是如若没有尽快破了这幻境就要被烤了？
幻境里的时辰和外面并不一致，羽戈心里一直计算着，此刻已时过半盏茶。
她拄着剑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可是这里空无一物，甚至没有风动，若不抓紧时间怕是真的要被热死在这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幻境？难不成就让我一直走？」
就这么想着，身侧突然传来蚀耳之声，羽戈蹲下身来捂住耳朵，歪着头一看，竟是一头巨型蜥蜴，张着大嘴往她这边冲过来。
她本就没什么力气，巨型蜥蜴就这么落在自己身前，落下的那一刻感觉地震了一般，自己被震到了远处滚了好几圈。
无数沙土灌入口中，羽戈趴在地上咳了又咳，差点把肺给咳出来，眼睛被沙尘迷住了，一时睁不开，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等到她睁开眼睛再面对的。于是摸到佩剑，听声辨位。心里有一丝丝窃喜。
「嗯，这种题型我做过！」
只是这一次的题稍稍难一些。先前是她闭着眼同泽霖过招，再怎么说这头大蜥蜴不比泽霖懂得点到为止，何况她与它体型、力气相差甚远，它那条大尾巴随便一扫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巨型蜥蜴再次奔来，羽戈奋力一跳，跳到半空，却不幸被蜥蜴的尾巴给扫了下来。她又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嘴里湿湿咸咸的，倒也算解了渴。
泽霖和孙舒望等人看到羽戈咳血都不禁皱紧眉头。渊清更是大喊了一声，被旁边的人打了个“嘘”的手势。
“哎、还不到两个回合就吐血了，这……这倒不如不来逞这个强。”
“闭嘴好好看！我倒觉得那位仙子比其他三位的处境要恶劣多了，要是她能听到，我真想冲她喊两嗓子！哎呀快些起来，那大家伙又要冲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