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海
小路中，江辰双目空洞无神，酒吧内部的惨状占据了他的脑海，导致他走两步就忍不住扶墙呕吐。
吐了那么几次之后，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也顾不上潮湿的地面会弄脏他的衣服。
洛笙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和江辰一样，没有摆脱掉内心的恐惧。
实在太过血腥了一些。
路泽左手抱着黑猫，右手拍打着江辰的后背。
“卧槽，那是什么人啊，也太变态了。”江辰抹了抹嘴唇，大口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他没有说，咱们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路泽道。
过了一会儿，江辰在路泽的扶持下重新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彻底走出去之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妈的，以后我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江辰骑在自行车上，后怕道。
路泽是相信江辰的话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走走走，回家回家，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江辰颤抖的双腿蹬在自行车的脚踏板上，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车差点翻过去。
只好下车，推着行走，正好缓缓心情，以他现在的状态，没准半路上会撞到人。
路泽虽然也有很大的不适应，但心理素质终究比江辰好多了，前几天的事情可不是白经历的。
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有显著的提升。
这次两人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走到天黑，才到了江辰所住的小区。
“今晚要不你在我家睡吧。”江辰道。
路泽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点其它的事情。”
“我靠，你也是牛比，你不害怕的吗？”江辰并不知道路泽与洛笙合作的事情，只是单纯认为是幸运，洛笙没有杀他们。
路泽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
江辰还想叫住路泽，说一个人不敢睡觉，总不能和妹妹睡一个房间吧。
想了想还是停下了已经张开的口。
……
“猫叔，你有听说过那个人吗。”路泽骑着自行车回家，问向篮子里的黑猫。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我自己都被吓得够呛，两名主教啊。”黑猫瞪着眼睛说，“不过那个令牌倒是真的，可以用三次，对你十分有帮助，你赚大了。”
“《圣约》中记载，常静学院第一代院长曾经发了二十一枚令牌，给当时最优秀的年轻人。”
“只不过那些年轻人并不需要，所以也没有用，只好流传了下去，传着传着就没了消息。”
黑猫回忆着全知神教的宝典，缓缓地说着。
“其中，那些年轻人里，有三位成了神，一位是全知神主，一位是鲸神，一位是鸣神。”
“不过也有别的记载，说是鲸神一开始就是神，只不过化身成了常静学院的学生，只是为了扶持祂的哥哥全知神主成神。”
“至于鸣神，现在跟学院基本上没有关系，祂早就脱离了学院，并且与全知神主有过节，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这都是几个纪元之前的事情了，真实性有待怀疑。”
路泽也是看过《圣约》的，不过他怀疑自己看过的《圣约》与黑猫所看过的不太一样。
其中鸣神出自常静学院的事情就没有记载。
黑猫道：“民间版本的《圣约》都是经过删减的，甚至连大洪水的原因都没有记载，只是说成了天灾。”
“总而言之，那个小子应该跟常静学院有很深的联系。”黑猫回答，“甚至从祖上就开始了。”
路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好奇地问道：“那大洪水的原因是什么？”
“一群邪神想要献祭所有人类引来的大洪水，最终被全知神主制止了，导致全知神主留下了伤，陷入了沉睡，这也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我怀疑这也是有水分的，你看看就行，其实《圣约》中有很多没有价值的故事，因为时代的原因，我们甚至无法确认它的真实性。”
……
路泽将自行车放到了地下室之中，然后抱着猫摸着黑上了楼。
凭借对楼道的熟悉，打开了自家的门。
里面十分漆黑，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显得有一些清冷。
赵琦姐不在？路泽尝试喊了一句：“赵琦姐？”
回应他的只有家里清冷的空气与黑暗的氛围。
看来是回家了……路泽走到茶几上，摸到火柴，划燃，点亮了蜡烛。
一张男人的脸被烛光照亮，占据了路泽的视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泽，沉默不语。
路泽呆住了，一动不动，直到手里火柴即将燃尽烧到他的手指，感受到烫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直接一脚揣向男人的脸，使足了劲，毫不留情。
男人没有躲，不慌不忙地抬起手，看似很慢，却恰到好处地攥住了路泽的脚踝，阻止了这一脚给他的脸增添人生阅历。
“不要紧张，年轻人，我是石市守光小队的队长江海。”江海轻轻地将路泽的脚放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路泽猛地站起身，跟江海保持了距离。
“那个……不好意思哈，今天来你家找你，你没在家，我就睡着了，刚才迷迷糊糊得醒了，就没来的及回应你。”江海说。
路泽打量着江海，有些邋遢，整体上可以说得上是帅气，皮肤比较白。
路泽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黑猫。
“喵~”黑猫装成普通猫的样子，跳下了沙发，离开了。
还好没有跟猫叔说话，不然就暴露了。
“这是你养的猫？平时你出门都会带上它？”江海问道。
路泽不想在猫的事情上有过多交流，于是岔开话题道：“请问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其实他也能猜到，一个神辉能力比较罕见的人，队长不放心来看看也是比较正常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听苏安的描述，我觉得十分有趣，所以就来看看。”江海道，“另外就是……”
“我在师范大学，发现了两具黄昏神教的尸体，其中一位，是被重物压死的，一开始还没有发现，我发现他的肌肉以及骨骼，比平常人大很多，就像是一头小象。”
路泽静静地听着，沉默不语。
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不是应该慌乱的时候，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有异常。
“洛妮黛尔大人，也就是神之左手，当时救了你的女人，应该是她杀的。”
“但她没有和我们有一些交谈，只是单纯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对于当时的情况，我依然是不知情的。”
“你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想知道那些黄昏神教来石市的目的，具体一点。”江海从兜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两根，递给路泽一根。
他是不是怀疑石市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那些黄昏神教的人，不，还不确定，那些黄昏神教来石市的目的可以是任何事，不一定非要只是某种物品，我千万不能多想……路泽表面不动声色。
他开始作回忆状，道：“我当时在师大兼职，休息的时候旁听了一节课。”
“课上，忽然有一个神袍人来了，说要找刘教授取一份资料，期间老师对于他干扰课堂的行为十分不满，大声呵斥了那个神袍人。”
“然后神袍人就把她杀了，一时间制造了恐慌……”
他将刘教授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打算在师范重新开学之后再找刘教授问话的，不过现在能靠守光小队找到他，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是和黄昏神教有合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跑不了的。
至于自己姐姐的资料被查出来，他是不担心的。
已经被销毁了，他们能从刘教授口中得知的应该也只有人名，神州名。
姐姐在国外可是叫尤妮丝。
只有洛雅名字的话，教会也查不出来什么，记有家庭住址的档案已经被销毁了，没人知道她是自己的姐姐。
洛雅是谁，在教会这里只能是个谜。
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说起那个老师，路泽觉得十分可惜，她对自己很好的啊，见自己蹭课听会向自己露出微笑。
就这么死了，唉。
“然后呢？”江海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写着什么。
“我当时被吓懵了，发了疯似的往外面跑，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抱歉，我想不起来了，当时太害怕了。”路泽作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受到惊吓导致记忆受损……”江海若有所思地说着。
“你对于这个刘教授了解多少？”
“我只记得他对我很好，哦对了，刘教授当时是让我送一份档案，现在想想，应该是送到黄昏神教的手里，笔给我。”
路泽拿起笔，在本本上写下了一个地址，杰杰体育场。
“他当时让我将档案送到这个地方。”路泽说道，“现在想想，我怀疑这个地方是黄昏神教的一处窝点，在那里没准会有什么线索。”
“真后怕啊，如果我当时真的去了这个地方，没准我会被灭口也说不定。”路泽一副后怕的样子，也不完全是装的，事实确实如此。
“咦？这个地方……”江海看着地址，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没有写错？”
“我当然确定。”路泽说，“这个地址有什么特殊的吗？”
“嗯，是这个月黑色安息日的场地。”
“黑色安息日？”
江海将黑色安息日的信息告诉了路泽，并且提示说那种地方比较容易出现失格者。
“我明白了……”路泽表情严肃地回答。
“之前因为清理尸体，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派人去，正好今晚我和杨劫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就算没有，盯着一点也不是坏事。”江海收起了笔记本。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也是挺好的，将来你避免不了去这种地方。”江海向路泽发出了邀请。
路泽连忙拒绝，表示自己这几天压力十分大，要好好缓一下。
“我明白了。”江海笑着说，“等过两天，你就来安苏酒吧，和我们一起住，体验一下守光小队的生活。”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江海说完，便迈步往门口处走去。
“队长，要不要留下吃个饭？你等了那么长时间，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路泽礼貌性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一点饿了，那就吃完饭再走吧！”江海停下了脚步，重新坐在了沙发上，等着进食。
路泽：“……”
话说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拉纤一下么。
不过也无所谓，路泽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打开了冰箱门，开始了做饭。
不一会儿，简单的吃食就做好了，路泽端着两盘菜和两碗米饭放到了茶几上。
“队长，冰箱的菜只有这些了，您凑合一下。”路泽歉意道。
其实是因为穷，但他不好意思说，只好用稍微委婉的话。
“明白明白，有吃的就已经很好啦！”江海丝毫不嫌弃，端起碗筷就是干。
“我跟你说，做一些监视任务的时候，吃红豆面包都要吃到吐了，当时十分希望能吃到别的什么东西，馒头都行。”江海一边吃一边说道。
“为什么？”
“唉，还不是因为杨劫，他说什么监视任务只能搭配红豆面包和牛奶，这是规矩，啥玩意狗屁规矩，任务还没干完，人差点没了。”江海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打了一个哆嗦。
没一会儿，江海就将满满一碗米饭干没了，然后看着路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路泽端起碗，再给江海盛了一些。
没一会儿，江海再次对路泽微笑了起来。
路泽：“……”
又一碗。
笑笑。
盛。
笑笑。
盛。
还好路泽蒸的米饭不少，不然还真不够。
江海这一顿吃了五碗米饭，菜几乎吃了百分之八十。
路泽本来中午就没有吃饭，再加上晚饭只吃了一碗米饭，所以没有饱。
他现在有点想找一个时光机，然后回到半个小时之前，给自己一巴掌，看看还敢不敢多嘴。
这个饭量是真的恐怖啊！
“饱啦！感谢招待！小伙子你真的是……”江海十分满意。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路泽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盘子与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