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仪式
陈金举着筷子，实在不好下筷，整个饭桌只有一个完整的大鸡腿和一碗饭，根本不知吃什么。
“呵呵。”陈金尴尬笑道：“文总，菜上齐了吗？我还是等菜全上齐再吃吧。”
“已经上齐了。”
听到此话，陈金很震惊，手中的筷子慢慢放下。
混迹社会多年，从未吃过如此诡异的饭局。
躲在暗处的钟原，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心想：聂昌文绝对能拿捏住陈金，就凭聂昌文是老大，而陈金只是小弟。
“这是我亲手做的，让你帮忙试试味道，快尝尝这饭如何。”聂昌文将堆得像坟包的饭碗推向陈金。
陈金好像不太聪明，内心顾虑全消，拿起筷子就扒拉几口饭，大赞道：“不愧是文总煮的饭，很有饭香。”
聂昌文很得意，他想起钟原说过的第二个规则。
“规则二，在吃鸡腿前，先吃几口饭。”
接下来，陈金用筷子夹起大鸡腿，想尝尝鸡腿的味道。
聂昌文制止说：“用手抓着鸡腿吃嘛，这样会更香。”
“啊？”陈金一脸疑惑。
此时，躲藏在暗处的钟原低声说：“规则三，吃鸡腿必须用手抓着吃，不能使用任何工具。”
“我搞这三条规则出来，是为了给聂昌文增加一点难度，让他确信无疑。”
“无论多么滑稽可笑的事，只要过程充满仪式，就容易让人信服。”
“所以我模仿诡异降临后的恐怖场景，当一个人处在恐惧中时，规则会成为教条，他会尽全力去恪守规则。”
“干得很好哟，聂昌文，三条规则你全都做到了，这证明你很相信我说的话，哪怕我说的是鬼话连篇。”
对大多普通人而言，恐惧仅仅只是一种心理情绪。
对经历过恐怖末世的钟原来说，恐惧是能够操控人心的武器。
聂昌文越是遵守规则，就越受钟原的控制摆布。
钟原设计的规则恰到好处。
稍微增加些难度，但对聂昌文的老谋深算而言，要完成这三条规则，都是很容易的事。
聂昌文完全拿捏陈金。
就如同钟原完全拿捏聂昌文。
陈金迟迟没有下手去拿大鸡腿。
聂昌文拍了拍陈金的肩膀说：“碗里装太满，放不下鸡腿，你要用手拿着吃，才能吃到碟子里的，明白吗？”
陈金似懂非懂。
“聂家正在壮大，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才，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专门为我办事。”
“谢谢文总赏识。”陈金此时高兴得连自己老爸姓什么都忘了，笑得连嘴里的饭都掉下来。
“把饭菜都吃光，不能浪费，这是家宴，每个进入聂家核心位置的人，都要吃这顿。”
“好好。”陈金直接上手，拿起大鸡腿就啃起来，啃得津津有味，吃得满嘴是油。
暗处的钟原笑了笑，转身就离开。
陈金死定了。
因为陈金完成了所有的仪式，成为符合条件的替死鬼，聂昌文是不会放过他的。
虽然这些仪式，只是钟原瞎编的。
但聂昌文相信啊，只要他相信，陈金就只能成为替死鬼。
处在恐惧中的聂昌文，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求生的机会。
很快，太阳便已下山，天色渐晚。
扎纸人的师傅被送离现场。
一群保镖戴着墨镜，以此掩饰心中的恐惧。
沙地上摆满了纸人，密密麻麻排成方阵，数量足足有5万之多。
由于数量太多，沙地摆不下全部纸人，纸人可以说是见缝插针，摆得到处都是，如同纸人组成的军团方阵。
聂昌文、钟原、陈金站成一排，与纸人方阵面对面，仿佛是在检阅纸人的军团方阵。
陈金打了个寒颤，一个纸人就够渗人，这么多纸人摆在一起，简直是要命。
如此场面，只能用生人勿近来形容。
这简直就不是阳间该有的场面。
在场正常人的内心都是五味杂陈，唯独钟原暗暗高兴，毕竟这些纸人在放生后，都是属于他的。
“开眼！”聂昌文大喊一声。
一群保镖一涌而上，纷纷为纸人开眼点睛。
费了不少时间，才完成这道工序。
此时，所有保镖纷纷背过身子，背对着纸人，还闭上双眼。
钟原同样背过身子，背对着纸人。
聂昌文也是相同的举动。
“啊？”陈金懵了，没人跟他说过，还有这个仪式。
于是陈金只能有样学样，跟着大家背过身子。
突然间，在场的5万纸人活了过来，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那是纸人活动时，其身上的纸发出的声音。
“啊——”陈金发出惨叫，大声喊道：“救命啊。”
钟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陈金被婢纸人拖进黑暗之中。
聂昌文表情严肃，仿佛在目送勇士的离开。
“文总，救我啊，这些纸人怎么把我给拖走了啊……”陈金发出绝望的声音。
当陈金消失在黑暗中后，聂昌文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聂昌文脚步踉跄。
“聂经理，你真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今晚早点睡吧，不用害怕，有了替死鬼后，我相信阿飘的怨气会消减许多。”
钟原做这一切，是为了安慰聂昌文，安抚他的恐惧。
毕竟聂昌文此时可是工具人，钟原可不想他因为不敢睡眠，把自己给熬出事。
聂昌文要是出事，谁来管理此地，谁来追进度，谁来监工100万个纸人。
因此，钟原此时可不舍得让聂昌文出事。
用一个替死鬼，让聂昌文睡一夜安稳觉。
聂昌文能感受到，钟原是真诚实意关心他，聂昌文很满意。
“小钟啊，你也早点回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
“谢谢聂经理。”
随后。
钟原坐上司机的车，开出一小段路，钟原便说：“停车，我想起附近有个朋友，我想下车去找他。”
“聂老板意思是要我送你回学校。”
“没关系的，我会亲自跟聂经理说，他不会怪你的。”钟原便下了车。
司机只能目送钟原离开。
钟原沿着小路前行，踩着田埂来到一处荒地。
荒地里站着几个婢纸人。
婢纸人中间跪着一个人，正是陈金。
钟原慢慢走过来，问：“聂承安少爷是不 是交代你什么任务？老实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