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天早上古谷六点多就起床了，然后就搬了个板凳坐在自家门口等着。
本来，他可以请假的，但是昨天晚上听到他的班主任给自己老妈打电话，让她今天去学校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古谷决定今天也要跟着去学校。
他得看看郑过州昨天被自己打成什么样了。
古谷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自己老妈，反而等来了自己妹妹古雨。
古雨看见古谷在门口有点意外，问道“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古谷顶着缠了好几圈纱布的脑袋，下意识回嘴道“你管得着吗？上你的学去吧！”
说完古谷就有一点想打自己嘴，觉得自己态度有点差。
毕竟现在自己和谷雨的关系还没有像二十年后那样紧张。
说实话，古谷也搞不懂，为什么长大以后的古雨那么看不上自己。每次见面都要挑他的刺。
古雨抿了抿嘴，没说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两块钱早饭钱，就准备出门了。
打开门，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其实古谷一直觉得自己小学的上学时间不合理。
夏季早上竟然七点开门，七点半开始早读。因为自家离学校有点距离，所以他和谷雨每次都六点多就起床了。
谷雨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古谷说道“我去上学了。”
“嗯。”古谷看着古雨外出的背影，想到她这会应该才六岁了，刚上一年级。
这要是搁二十年后，哪敢让她这么小的小孩自己去上学。尤其现在治安还那么差。
自己以前这个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enmmm，九岁的自己应该不乐意带着古雨一起上学的。那时候觉得她碍事吧唧，总是耽误他玩也就算了，还爱告状。
所以每次早上出了门把父母给的五块钱早饭钱换开之后，就会加快脚步，把古雨甩在后面，让她自己去学校。
刚开始得时候，古雨还会紧紧的跟着自己，后来被自己甩的次数多了，她就识趣的自己去学校了。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做法，古谷觉得点心虚。
于是难得好心的对刚出家门的古雨说道“等会再走呗，一会儿咱妈也去学校呢。让她送你。”
谷雨明显被这句话给打动了，问道“你咋知道？”
“昨天咱妈给咱爸说的时候我听见了，她说要去学校给我讨个说法。”
“哦，那咱妈几点去啊？”古雨问道。
“一会儿吧，我听见她和老师约在八点了。”古谷随口道。
“我七点半就上课了。”
“让咱妈早点去不就行了。”
“也是，那我去叫咱妈起床。”
“等会吧，现在去还早。”
“哦，那我等会再去叫。”古雨说完后，也搬了个板凳坐门口了。
俩人就那么坐着，谁也没和谁说话。
说起来，自打古谷有记忆起他和古雨的关系就没好过。
小时候古谷觉得古雨碍事，长大后古雨觉得古谷没用，没有一点当哥的样。俩人年龄就差三岁，谁也不服谁，从小打到大。
古雨甚至每次都直呼古谷的名字，从不叫他哥。
等到古谷大了，懂事了，俩人的关系已经那样了，再想改善已经晚了。
无从下手。
尤其到了古雨经济独立之后，那真是没把他这个哥放在眼里。
从头到脚被她损个来回。
经常被古雨挂在口边的就是“我哥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真是要钱，钱没有。要房，还是他爹买的。还和某些家一样，相当的自私。”
这里的某些家特指古谷的老爸古顺，这个称呼是古谷的老妈杨立华给古顺起的爱称。
反正古顺那里不让杨立华顺心了，杨立华就会说某些家怎么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某些家就特指古谷的老爸古顺了。
说起来古谷的老爸古顺才是最惨的，不但要古雨损，还要被古谷他妈损。
古谷一度觉得自己在谷雨眼里是个垃圾，古谷他爸是个垃圾封建毒瘤。
古谷和古雨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儿，天都亮透了，杨立华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古雨有点担心的问道“啥时候去叫咱妈啊？”
古谷吊儿郎当的回道“等会，不急，天才刚亮了。怕啥？咱妈骑车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古雨没忍住，说道“哦，要不我自己去学校吧。我怕迟到。”
古谷看了看天，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对古雨说道“不用。你给这等着，我去叫咱妈。”
说完古谷就跑去敲门了。
没过了一会儿，杨立华就骂骂咧咧的跟在古谷的后面出来了。
三人从院子里推出个自行车，古谷坐后面，古雨坐前面的杠上，然后杨立华就带着俩人走了。
等到学校的时候都快打铃了，古雨从车上跳下来之后，一边往教室跑一边冲古谷和杨立华喊道“我先回教室了。”
古雨背着书包刚跑进校园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
古谷听着这声音感觉还挺怀念的。
等杨立华把自行车锁好，就带着古谷进校园了。
看着熟悉的升旗台，教学楼古谷心里一阵感慨。
虽说他是昨天重生的，但是当时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场景就被郑过州一脚给踹晕过去了。
俩人刚进校门，古谷就对杨立华说道“咱们先去古雨那里看一下。”
“去她哪干啥？赶快把你的事情处理了，我一会儿还要去送货呢。”杨立华说道。
“你去我那也没用，还没到点呢！走，咱先去古雨那里。她估计该挨罚了。”
“啥挨罚？”
“迟到呗，刚刚不是打上课铃了吗？”
杨立华皱着眉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古雨班上看一下再说。
古谷跟在杨立华屁股后。
没办法，小学的事情他早忘了，他可想不起来古雨在哪个班了。他现在连自己的班级在哪都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杨立华就带着古谷到了一年级一班的门口。
古谷勾着头往古雨的班级里看。
果不其然，古雨站在班级后面罚站。
古谷拉着杨立华一起看，然后说道“妈，你看谷雨被罚站了。”
杨立华也看见了，直接道“等我下，我先去给她老师说”
“那你去，我给这等你。”
杨丽华还没有去找古雨的班主任，古雨的班主任自己就出来了。
刚刚就在古谷和杨立华探头探脑的时候，班级里的学生和老师也发现了他们。
老师大声呵斥了几个交头接耳的同学后，安排班长看着班级早读后，就走出了班级。
老师见到杨立华后，问道“你是哪个同学的家长吗？”
“老师好，我是谷雨的妈妈。”杨立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古雨妈妈好。你来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这不是古雨他哥也在学校上学，他老师让我今天来学校一趟。我想着今天要来学校就想着送他们上学，结果我起来晚了，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迟到了”
……
古谷眼看着他妈和古雨的班主任俩人从关于迟到这个问题开始聊，又聊到古雨的学习情况之类的。
古谷觉得她俩再聊下去，早读就结束了。于是打断道“妈，该走了，我们老师还等着我们呢。”
“哎呦，知道了。”杨立华不耐烦的回道。
杨立华和古雨班主任结束对话后，古谷和杨立华在一楼磨叽了一会，见古雨坐回自己位置上了后，才离开。
杨立华就领着古谷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班在哪？”
古谷“……”
“二楼。”
幸好古谷刚进校园就有了点印象，再加上刚刚在杨立华和古雨班主任聊天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老妈的问题。
古谷小学的时候，不像二十年后，一个年级好几个班，一个班只有一二十个人。
他们学校那时候，一个年级就两个班，一个班五六十人。
他要是没记错，他在小学一至六年级一直都是二班的。
刚刚在他妈和古雨班主任探讨古雨学习情况的时候，他看了一下，一楼楼梯左边是一年级的两个班，右边是二年级两个班和老师办公室。
不出意外的话，三年级二班应该在二楼左边靠近楼梯的位置。而且他记忆里，自己的确在二楼上过课。
古谷和他妈俩人刚上二楼，就发现楼梯口站着两个在交谈的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孩。
其中一个女人，古谷可以说十分熟悉了，不过古谷熟悉的是二十年后的她。
古谷的视线落在女人身后的小男孩身上。
郑过州低着头，手抓着他妈妈的衣服，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
走廊上另一个女人见到杨立华之后就朝她走了过来。
“古谷妈，你来了啊？”那名女人对杨立华说道。
“嗯，对。刚送古谷的妹妹去班上了，所以晚来了会儿。”杨立华回答道。
古谷看着和自己老妈交谈的女人觉得有点熟悉。
要是没弄错的话，她应该就是自己的班主任了。
古谷对自己班主任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对她最新的记忆就是昨天听他老妈说自己被踹晕后是班主任给他送医院的。这个老师等他妈到医院后，才回学校调查这件事。
古谷班主任曹志梅领着杨立华母子俩来到刚刚和她交谈的女子旁边。
曹志梅对杨立华说道“古谷妈，这位是郑过州的妈妈，昨天的事情我也已经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了解过了，先动手的事郑过州……”
古谷仔细观察站在一边的郑过州，发现他只有一只耳朵上带着助听器，另一个耳朵上包着纱布，脸上还青了一块。这会儿正低着头，也不知道到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没有。
单听老师的话，古谷也知道她是偏向自己的。
毕竟在这个年代先动手的就是过错方。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先撩者贱。’尤其郑过州还把他脑袋给打破了。
至于班主任说的了解情况，古谷觉的没什么用，了解情况又不是解决事情。
上辈子他们欺负郑过州的事不是没有闹到班主任那里过，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只要他们说那都是在和郑过州玩呢，班主任就很难再插手他们的事，顶多就批评一两句。
小孩子其实比大人更懂得审时度势，在感觉到危险时会下意识将自己放到有利的那边去。
当时老师也不是没有察觉到问题，但是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重视校园霸凌。或者说，校园霸凌这个词汇还没有出现。
再者，老师也不想多管闲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每次都是批评批评他们几个就完了。
倒是郑过州的妈妈在郑过州三年级这一年没少来学校反应自己孩子被欺负的事情。可惜每次都不了了之。毕竟法不责众。
而且在那个时候，家长们都是觉得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这次打输了，下次在打回来。
要是打不赢，一直挨打，那只能说是你家孩子没本事。
等到郑过州三年级结束后，他妈就给他转学了。
后来班上偶尔也有郑过州的消息，是和郑过州一个村的学生传出来的。说郑过州现在在哪里上学、说他怎么又转学到了哪里
古谷也是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郑过州来他们学校前就已经转过三次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