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震天雷
骆平阳把钥匙交给萧贺宏,萧贺宏插入十字型孔洞,听着门内链条轻微的转动声,左右几个转动后,石门缓慢地往两旁石缝内移动,门板刮着地面,发出琅琅声。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骆平阳几人慌忙避开,可他们身后的众人则不以为意,安奈了许久的躁动,终于可以爆发,个个你挣我抢地往还未开启完的石门里钻。
人群里,谭冰清拉着唐少航的手,双眼放光,一脸的贪婪神情,扒拉着人群往里挤,发髻上的发簪歪过一边也全然不顾。
古枯污浊眸中狠厉闪过,“哗”地跨步,抬掌就往门里轰去,气浪混着浓烟大浪般席卷门内的众人。
所过之处像炸开的油锅,哀嚎声、哭喊声、炸裂声混为一片。石门内被飞溅的血浆染红。
身手较好的唐少航护着谭冰清已是往里越入数丈,躲过一劫的谭冰清躲在唐少航身后,身体瑟瑟发抖,可牙关却咬得死死,双眼喷发着灼人的怨气。
“阎王出行,小鬼莫挡,生魂避让。”古枯粗哑的声音往石门里灌,带着血腥味和刺鼻味回荡回来。
方才没挤进去的众人,抖着身子往后退避。
古枯满意的甩着黑斗篷跨步入内,地府众人跟着鱼贯而入,黑压压一片,像夜鬼游街一般。
黑靴镀金暗纹的小鬼,经过杨旭身旁时,脚步缓了一下,扭头看了他一眼,动作微乎其微,但一直暗中观察他的骆平阳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骆平阳眉头紧皱,盯着那人的眼神兀地溢满杀气,引得那人竟是有所觉察,扭头看来。
骆平阳忙松眉,放空双眼,一副把众多地府小鬼尽收眼底的神情。
黑云隐入完,惊魂未定的江湖侠士相互推推搡搡还是不敢进,而是看着骆平阳和锦衣卫众人,抽搐着嘴角挤出笑容,低眉折腰地说着,“你们先进。”
骆平阳对此毫不理会,却是对魏显阁说了声:“魏指挥使,您请。”
魏显阁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回他:“一起吧。”
两人一左一右的入了石门,身后众人也跟了进去。
那些江湖人士们眼巴巴瞅着全部进入后,也迫不及待地碾着前人的脚跟进入。
可谭冰清不明身份的那二十几人,却没有跟入,而是在全部人都进入石门后,朝里、朝外相间隔的一字排开,守着石门,一副外人不可入内,里头的人不可离开的架势。
门后面,一下子进入百来号人,本以为会是人挤人,头碰头,不曾想,里面的空间极大。
先进来的地府小鬼,已经把靠门边石壁上的火把点亮,应是密封的原因,历经这么多年,竟不影响他的燃烧,石门附近被照得通亮,门内的情形也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门内,应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穴,目测跟门外的那片大空地差不多,洞顶的高度也是相当高,估摸着最高处得有五六丈,地下不算平整,凸石林立,稍不注意会被绊倒。
门内左边,一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地面上铺着稻草和被褥,但已乌黑发霉,一碰就化,看着应该是萧贺宏他们当年休憩的地方。
离那不远的石壁旁,高高的垒着很多方形木箱子,木箱子是用长条木板简易装订而成,透过木板的缝隙,可见里面装着黑乎乎不知名物体。
地府的二十几个小鬼,已经把这些木箱子围了起来,莫怀虚在一旁的石块上坐着,一副外人不可靠近的模样,看着这些东西正是他们想要的。
木箱子相隔较远的另一边,几个简易木架上,琳琅满目的摆了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有些瓶口已经被人打开。
刺鼻的空气中多了酒味和药味,估计就是从这些被打开的瓶罐中散发出来的。
可那几位扬言是为了美酒、为了灵丹妙药的江湖人士却不在木架跟前,而是追着谭冰清两人的脚步去了。
门口的位置较高,越往里越低陷而下,洞穴最深处,一个能通行一辆马车的门洞黑黝黝地通往更深的底下,古枯带着众多小鬼和谭冰清等人便是入了这个小门洞。
魏显阁带着人马立在洞内,目光扫视一圈后,定在垒起的木箱子上,但地府的小鬼守着,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倒是回头看了看骆平阳。
骆平阳几人进了石门,并没有往里去,而是站在门口处,整个洞穴的最高处,俯瞰着洞内各路人马的动向,脸上含着笑意,带着着一股子自信的光芒。
莫怀虚一直警惕地盯着骆平阳,但似乎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般有恃无恐的坐着。
一刻钟后,入了小门洞的地府小鬼,陆陆续续地往门洞外搬出同样的一个个木箱子,看着他们屈膝弓背的模样,里面的东西应该很重。
几个江湖人士陆陆续续从小门洞中出来,两手空空,内心的失望形于言色。
“这哪是什么宝藏库,分明就是一空山洞。”
“连块铜片都没有,更别说金子了。”
几人高声谈论,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一旁的人,“那黑球是震天雷吧,拿了去,能卖几个钱?”
另一人瞄着搬箱子的地府小鬼,酸溜溜地回答:“能卖钱,也轮不到我们,今天算是白来了。”
谭冰清和唐少航也跟了出来,脸上神情跟众人如出一辙,只是唐少航脸上多了一份羞愧感,许是觉得为了这不存在的宝藏,枉杀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还毁了自己的声誉而感到羞愧,他看向谭冰清的眼神不再那般怜爱。
黑靴镀金暗纹的小鬼也出了小门洞,对身后的古枯和姚素月说着什么,两人俯首帖耳的跟着。
黑靴镀金暗纹的小鬼抬头似乎看到了石门处的骆平阳,脚步顿了下来,回头跟古枯嘀嘀咕咕几句后,又看了骆平阳一眼,便朝莫怀虚那边过去。
虽是带着面具,无法得知对方的神态,但骆平阳猜得出来,他这是对自己竖起了防护墙,他也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他往前一步,提起真气,朝吵嚷的洞内说了一句,“诸位,可都各取所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