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白衣身影
“这鱼你还吃吗？”为了消除尴尬，王雨慕问道。
“嗯，不吃了。”
苏九月说完往火堆旁拿起行李和霸兽，踢着松土，把火灭了后接着说：“这里瘆得慌，也不待了。”
苏九月上了马，王雨慕上了马车，两人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从林中闪身出来，看着他们离去。
刚才那一出探尸事件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火药味减了不少，至少两人可以并排前行，不必你追我赶地比试。
“蛇蝎泓武昨天刚答应地府的人，帮他们散播消息，今天就死了，也不知道他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没有？”苏九月在另一处生起的火堆旁想着。
“你在外面过过中秋吗？”王雨慕见他对着火堆发呆想着找点题聊。
苏九月九岁爹娘相继去世，九岁后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十二岁时被走火入魔后的霸兽主人霍冷云强行灌入内功并授予霸兽，导致内息焕乱差点暴毙，不幸滚落山崖后，被躲在山崖下的杨旭救起，并教她调息运转真气，之后杨旭根据霍冷云留给她的武功秘籍，指导他练习使用霸兽的招式。
苏九月便拜杨旭为师，自那以后一直把杨旭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每年的中秋都会一起过，即便是自己独自闯江湖的这几年，每年的中秋都会回去跟师父一起过。
照这么说来，应该算是离开过，他便回答王雨慕道：“过过。”
“我就没过过，这是第一次。”王雨慕说这话时神色有点黯淡。
这次跟公子他们出来，本是打算中秋前回去的，可接连遇上的事让公子无法抽身，他又不肯自己一个人回去，娘亲在家肯定对他望眼欲穿的等。
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是父母去世之后，那辛酸味记忆犹新，披着破麻布，卷在街角，看着别家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在摊前挑选糕饼。
苏九月抬眼看他，想起往日，心想，“这人便是自己眼中那别人家的孩子。”
想着两人各自伤神地望着火堆不出声。
“如果你愿意可以进马车里去睡。”夜已深，王雨慕看着火堆旁抱着霸兽欲睡过去的苏九月说道。
“不去，我没那么娇气。”苏九月强撑着眼皮，中秋的寒气让她卷起了身子。
“倒是你，虽是一个家仆，却讲究得很。”苏九月斜眼瞄他。
“什么家仆，我家公子从不把我们当下人看，他人好的很，只有你师父身在福中不知福。”王雨慕逮到机会就为自己家公子抱不平。
“从很多方面来看，他的确对我师父很好，但……，总之，我听我师父的。”苏九月还是没放弃为自己找师娘的事。
苏九月看向也是一脸倦意的王雨慕，知他是不好意思自己进马车里去睡，丢她一个人在这里，心里稍稍感动，便说：“你进去睡吧，野外过夜我已经习惯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王雨慕强撑着眼皮说。
“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跟你一起睡车里”苏九月心想着，嘴上却说道：“你这是想让我跟你一起睡进去，然后占我便宜吗？”
“好你个苏九月，好心做了驴肝肺。”王雨慕气得跳起来往马车里钻进去了。
夜色正浓，明月清风，山林归于安静，远处一棵树上的白色身影也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杨旭醒来，盯着窗幔发愣，心里莫名的失落。昨夜没了那清香味，他想着应该是手腕上的药味太重了，影响了自己的梦境。
殊不知，是骆平阳怕自己压到他的手，在他床边趴着睡了一宿。
“阿旭，起来了吗？我来帮你换药。”门外骆平阳的声音响起。
昨晚回来后，饭桌上，古与墨噼里啪啦地把众人血洗暗雨楼的事复述了个遍。
自己当时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似乎自己的一点小事，在骆平阳那都能掀起惊涛巨浪，虽说事情是由他引起，但必将掀起这么大风波，责任在自己，除了对众人说声抱歉，自己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已经洗漱好的杨旭开了门，骆平阳端着换洗的纱带和药沫进来。
杨旭自己拉起袍袖，把手搁置在桌上。
骆平阳动作笨拙但却小心、谨慎地给他换药。杨旭低头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手腕间捣鼓，想起沈玉舟，同样的事情，一个如臂使指，一个手忙脚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终于完成了换药的最后一步，骆平阳擦掉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打的这个结，比起方才解开的那个诛同镒比，心里茫然若失。
“多谢骆兄！”不知为何，杨旭有点于心不忍他拿上药的事来让自己跟沈玉舟做对比。
又颠簸了半日，苏九月和王雨慕终于进入了南都城。
“没有我，你找不到他们。”王雨慕在车头欣欣然地对一旁马背上的苏九月说道。
“最多我多花点时间，哪有找不到的道理。”苏九月不服气。
“那你自己找去，别跟过来。”王雨慕翻着白眼说完扬鞭加速。
“我偏要跟，我又不傻。”苏九月驱马跟上。
两人进了晴川山庄后，一个白衣身影望了一眼晴川山庄的庄门，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师父。”苏九月终于见到自己师父，跳下马背，朝人扑过去。
可一条长臂挡住了他，“你师父身上有伤，你慢点。”
长臂的主人是骆平阳，见到苏九月心想，“这绊脚石又来了。”想完转而对王雨慕说道：“不是让你们待在潘府吗？又跟过来作甚？”
“我，她。”王雨慕看着苏九月心里甚是无奈，帮公子缠住苏九月的任务又失败了。
“师父，伤在哪里？”听骆平阳这么一说，苏九月不敢再粗粗离咧咧，围着杨旭绕了一圈问。
“手腕上，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杨旭把包扎着的手腕举起来给苏九月看，他知道她看不到是不会罢休的。
“是谁伤了你，我找他算账去。”苏九月看着杨旭的手，咬牙切齿地说。
众人一听，都佯装看风景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