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争执
“可有清除方法?”骆平阳握住窗边的手,指节泛白,想起昨晚他半梦半醒的那句话。
“有,可是药材很难找。”
萧贺宏说完沉吟片刻接着说:“容易的话,当年铭斐也就不用这般做出牺牲了。”
“难找并不代表找不到。”骆平阳语气坚定,说完心想:“死了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放心不下,空得两头悲伤。”
下了楼,骆平阳接过店小二递来的两块吊坠,已经把原先浅蓝的穗子换成了米白色的,他往自己腰间挂了一块,另一块收入怀中出了玉器店。
古与墨见他出了店也不叫还在那愣着的杨旭,自顾自的往前走,只好过去拉人。
午时,逛累了的几人进了一家名为云烟楼的酒楼。
大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按照古与墨的说法,到外面吃酒就是在热闹的地方,不然不如回晴川庄园关起门来喝,所以几人便应了他,在喧闹的大堂入座。
骆平阳起初瞄了杨旭一眼,但最后也跟古与墨坐了下来。
杨旭在队伍的最后,自然 是最后一个入座,他的位置便是众人留出的,紧挨着骆平阳。
古与墨三人跟骆平阳本就无主仆尊卑的区分,饭菜上来,古与墨就开始横扫千军一般,没停过。
杨旭本就不饿,只是吃了几口,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进来就一直低头的杨旭,取酒杯时发现,隔着两桌距离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人。
他本是扫了一眼而已,但觉得那人似乎有点眼熟,便抬眼看过去,岂料,对方竟隔着喧嚣对着他举杯。
正是今早有过一面之缘的沈玉舟。
杨旭动作微滞,斜了身旁骆平阳一眼,心想,“他是晴川山庄的人,理应认识骆平阳他们,为何他见了也不过来打招呼,却是对自己远远打个招呼。”
杨旭想着又往他那里看过去,却见沈玉舟已经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继续对他遥遥举杯,还抬手示意自己喝了杯中之酒。
杨旭并不想理他,但也喝了杯中的酒。
再取酒壶倒酒时,杨旭不自觉地往沈玉舟看过去,却见他就这么举着杯子看向自己这边,似是一直举着等他的目光。
见自己望过去了,手一扬,便又喝了一杯,然后看过来,等着杨旭喝下杯子酒。
杨旭喝完,沈玉舟对着他眯眼笑,又给自己倒酒。
杨旭记得他今早说过,中秋要约他喝酒,当然,自己并未答应他,且现在也不想这般无聊的跟他两两相望地对喝,便低头不再看他。
杨旭喝着酒忽然感觉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自己,低头一看,腰带上什么时候绑了一块吊坠,璇玑样式,米白色的穗子,正是骆平阳刚刚收入怀中那块。
杨旭皱眉欲伸手去解。
“你敢解下,我晚上就过去跟你睡。”一旁的骆平阳冷冷地道。
杨旭不为所动,依然伸手去解,他的腰间已多年未曾挂过任何东西,他现在不习惯。
而且他也看见了骆平阳腰间的那块,跟自己腰上这块俨然是一对的。
这相当于是定情信物,他这么挂着,就是接受他感情的意思。
骆平阳见状怒火猛的往头顶上窜,牙齿咬得咯咯响,抓过他一手,用尽全力捏着他纤细的手腕,止住他的动作。
杨旭对向他双眼,眼中的决绝表露无余,他挣脱不开,忍者疼单手去解吊坠。
几人见这架势可不能再往下发展,忙起身过去劝说。
“商量一下,杨公子,这个可以商量一下。”古与墨拉住杨旭解吊坠的那只手。
“平阳,你先松手。”慕清霜拉住他握住杨旭的手说道。
“平阳,你再不松手,他的手要废了。”冯长风也出声说。
“小骆。”萧贺宏也喊了他一声。
杨旭因疼痛,脸色已刷白,咬着牙关在忍着,可依然是那副不甘示弱的表情。
大堂内的客人听到动静都纷纷瞠目而视,一身红衣的人,嘴角上扬,悠闲抿着酒。
骆平阳看他一脸的抗拒和隐忍,心似被狠狠戳了一剑,他猛的加大手力道,阴着脸对杨旭说:“这有寒冰锥的痛吗?”
说完狠狠甩开他的手,捞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拳头一收,杯子在他手中化为孜粉。
杨旭咬着牙终是把呻吟声咽进肚子,他双手获得自由,没去理会疼痛未消的那只手和脸颊渗出的汗水,快速解开腰间吊坠,往桌上一方,转身离开酒楼。
远处一身红衣人也跟着离开了。
古与墨追上去,被骆平阳喊了回来,“别管他,让他去。”
古与墨没停下脚步,骆平阳又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我说了,别管他。”
古与墨退了回来,他是真没见过他们家公子这般生气过的,看了看众人退了回来。
“等会再去找。”慕清霜对古与墨说道。
“没我的允许,谁都别去找。”骆平阳捞过桌上那块吊坠,往墙上摔去。
幸好冯长风伸手接住,收到自己怀里,说道:“你先消消气。气消了,还想砸的话我再给你。”
杨旭出了酒楼,垂着痛意不断加深的手腕,低头在人群中穿梭,见一个无人的小巷,便往里走去。
半炷香时间后,嘈杂声被他甩在身后,他见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靠在墙壁上,举起一直颤抖没停过的右手。
骨头肯定是碎了,外面的皮肤已经开始肿胀发红,五指因为气血不通,已呈紫色,再不及时包扎,估计以后都没法再挥出火藤。
冷汗已经浸湿他的后背,他忍者痛继续往小巷更深处走去。
“再往里走就到暗雨楼的入口了,你要去那?”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杨旭一听到暗雨楼三个字,心里一惊,险些没往地下摔去,幸得一手在后扶住了他。
骆平阳出了酒楼,怒气未减,便回了山庄。
“怎么一遇到杨旭,我们这公子就变了性,重拾孩子气了?他的矜持、冷静都哪里去了?”古与墨跟在骆平阳身后跟慕清霜说着,一脸的不解。
“哎,萧前辈,这是不是萧铭斐的性格?”古与墨似是想到缘由,问萧贺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