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森林重现
“师尊！”一声悲啸响彻天际，秦洛尘拼命地捶打阻挡他的空间之壁，可是，任他用尽全部力量，也不能撼动分毫。
秦穆的身躯在一点点消失，意识逐渐湮灭，他看着被他所阻拦的弟子，眼中满是欣慰。他微微张口，像是在表达着什么，可是已经无法再传递声音。秦穆的意识回到了几年前。
那日，他与秦洛尘站在山巅之上。“洛尘，日后你可能遇到你不可敌的强者，若已无退路，那只需拼尽全力就好，这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
“哦。”
两人的对话回到在天际，久久不绝。
“不知道我又没有做好表率啊。”秦穆的身躯逐渐消散，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秦洛尘的身上。“若是你，一定能成功吧”
“结束了，现在到你了。”男子的身躯逐渐虚幻，通过灵气凝聚出的身体经不起消耗，已经在消散的边缘。
无助、无力、绝望，一系列的情绪涌上心头，秦洛尘捂住胸口，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铺面而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九离看着秦洛尘，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子抬起手指，致命的攻击从天而降，他转头望向天际，眼中满是漠视。
冲击不断撕裂着秦洛尘的肉身，霸道的力量正将他的生机生生磨灭，这时，秦洛尘才知道自己的师尊在面对什么样的怪物。
憎恶使他奋起抵抗，他们知不是想要活命，平平安安地做一名世上的修行者，可是，为什么一而再的有人想要杀灭他们，秦族在时这样，秦族现如今这剩下他与师尊，这些人却依旧不留活路。
“啊！”一声怒吼惊天动地，恶念，秦洛尘本不具备的意志在这一刻诞生，融于剑中，无尽的恶念化作满天飞剑，抵挡攻击，他要报仇，有朝一日他若为世间至强者，必定要将仇人赶尽杀绝。
山河印绽放出数千光华抵挡威压，无量剑法，一剑惊天，他虽不能像师尊那样，但也能发挥一分威力。一把长剑悬于苍穹之上，它犹如审判一切的利刃，笔直落下。
“蝼蚁也妄想抗旨？”男子背朝秦洛尘，霸道的威压又加一分，这股无可匹敌的威压竟想使秦洛尘跪倒在地。而那无穷的剑影，面对威压时，尽数消散。
“我来帮你。”九离咬破舌尖，一滴滴鲜血漂浮在空中，九尾灵狐化为实体，吞吐着灿烂紫光，飞向男子，而她自己，则释放出全部力量，想要帮秦洛尘抵挡威压。
可是，男子的威压是如此轻易抵挡的吗？那宛如可以镇压一切的力量瞬间降下，压得两人直不起身来。
秦洛尘的肉身更是破烂不堪，而他却没有弯曲双腿。宁折不弯，他的血肉渐渐模糊，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秦洛尘身前，将威压尽数挡下。
“师尊！”秦洛尘激动地呐喊出来，他感觉到师尊的气息似乎有些变化，但却不知道是哪里变了，说不清，道不明。
男子转过身来，好奇地打量着秦穆。“破而后立，迈入神境，只是，你不该出来，若你藏匿于暗处，等我解决了他迅速离去，我无法发现你。”男子露出了赞赏之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露出这种神色了。
“若是隐藏下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秦洛尘扶摇直上，身上瞬间汇聚无穷的剑意。“再来过！”何为神境，言出法随！“剑域，起！”数百道飞剑笼罩一域，剑意惊天。
男子冷淡地看着朝他杀来的飞剑。“即使入了神又怎样，你我的差距不是境界能弥补的，何必出来送死呢？”男子摇了摇头，只是轻微地打了个响指，数百飞剑戛然而止。“空有气势，却无实质，你还差太远了。”男子脚踏虚空，空间不断剧烈地颤动起来，虚空中迸发出的乱流如同能够吞噬一切的野兽，向秦穆奔去。
“去！”一道剑气自男子的手指中飞出，深红色的裂缝凭空出现在空间中，此地的虚空狂躁起来，仿佛这个世界都承受不起这一剑。
剑气划过，天地昏暗，秦穆在第一时间聚无数剑刃阻挡，可那极致的剑气直接划过他的手臂，并且留下了大道伤痕，不可复原。
秦洛尘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早已重伤的他已无力说话，他想要向前帮忙，却深知自己的弱小。
秦穆瞥了一眼自己的断臂，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名神秘的男子了，秦穆转头看向浑身是血的秦洛尘，欣慰地说道：“尘儿，你记住，你可以不去背负这份重担，平凡地度过一生，但你要记住，你是秦族的一员，我们秦族，是骄傲的，生来顶天立地，不像任何人低头，最后送你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秦洛尘早已满含泪水，他清楚，这一战后，世上再无师尊秦穆。秦洛尘双膝跪倒在地。“弟子谨记。”
秦穆的生机开始飞速流逝，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我秦穆虽然平庸一生，但也可为后世争一段太平，也不枉人世走一道了，如此，快哉！”说罢，他转身向秦族墓地弯下身子。“族人秦穆，恳请诸君，借道一战！”
“战！”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自信能够征伐一切势力的战意冲天而起，惊天冬天，整片天地都为之感染，天空渐渐放晴，秦穆手持剑刃立于天地之间，他犹如战神一般挥舞刀剑。
当他迈出第一步时，已是神境圆满。
再迈一步，剑道达到巅峰。
这一刻，他就是剑道主宰，独步天下的剑道君王。
“秦族族地，竟在着蛮荒之地，那今日，便一并毁灭吧！”男子面目狰狞，为什么蝼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他的计划。“拳灭诸天！”
男子聚势，无穷的神力加于一身，天地为之共鸣，星河显现，尽管是那苍穹之上的星辰，也甘愿臣服。化为拳光迸发而出。这一击，不仅借天地大势，还凌驾于万道之上。
拳还未出，周围的空间已是破碎，刚刚放晴的天地瞬间黑暗，犹如陷进了无底的深渊。
“秦剑来！”秦穆怒吼一声，一把断剑自秦洛尘眉心飞出，正是后者之前拔出的那把哟黑的断剑，当它被握于秦穆手中之时，黝黑的剑柄瞬间引来万丈霞光。
“好好好，没想到你竟然能引来这把剑。”男子面对此剑，连说了三个好字，面对曾经最强大敌人的佩剑，唯有拳迎！
天地之势尽数汇聚，一拳轰出，时间仿佛停止，这一拳，在时间与空间之上，喷吐出的拳光吞噬一切，拳灭诸天，不只是虚张声势。
秦穆顶着无尽的压力，将断剑高举过头顶，男子聚天地之势与自己一战，他现在就是这片天地的敌人，他要与这天斗。
“大道何其长，人斗无休止，若修行者与天斗，其乐融融哉。“他近乎疯狂地大笑，眼中充满了血丝。他的生机已经见底，挥出此剑，他便要彻底消散了。
“尘儿，日后的路会无比的艰难，若是扛不住，就放弃吧，莫要苦了自己，别了。”虽然以秦洛尘的身份，必会身背振兴秦族的因果，可相比之下，他更想让秦洛尘永远快乐，这是一个师傅亦或是一个父亲的真实想法。
秦穆最后看了秦洛尘一眼，满是不舍与慈祥，紧接着，他的身躯融进了断剑之中。
剑光破天，断剑横扫一域，剑鸣之声如同响彻整个天地。即使在那遥远的上界，也受到了此剑的影响，不少势力巨头纷纷颤抖，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被统治的时代。
“不！”秦洛尘不敢去看那把断剑，他的师尊怎能就此死去，剑威可灭诸天，已然不分敌我，将秦洛尘震晕过去。
男子的拳头与断剑隔空相撞，周围的一切都被余威掀飞。整片北洛森林拔地而起，无数的树木与秦洛尘一同飞向远处。
大地被撕裂，露出了万丈深渊，再其底部，似有一双眼睛在隔着一层封印观看此景。
男子的身体彻底虚幻，他朝秦洛尘所在的方向飞去，今日，他必须死，绝不能留下祸患。“死吧！”
“不要！”九离挺身而出，用身躯筑起一面盾牌，挡在秦洛尘的面前，而她，也被那蔑视一切的力量生生撕碎，其眼角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当日你未杀我，今日我还你一命。”
随后，身体化为无数碎片，洒在天地。
“嘭！”一道金灿灿的“秦”字自秦洛尘的眉心之处飞出，当他与男子接触之时，一股封印之力悄然爆发，那是一种奇幻的能量，周围的一切连同远处的断剑全部身处其中，待一声可怕的巨响之后。皆被镇压。
男子身体处在封印之力的中心，他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身躯。随后，深深地看了秦洛尘一眼。“没想到连你也”话未说完，他便消散在天地之间。
秦洛尘早已没了意识，身体不受控制的掉落进深渊之中。他像是碰撞在一层结界上，不断有能量侵入他的身体。
一道光芒突兀地出现，将秦洛尘接引进深渊之中。
当森林再次恢复平静时，大地上充满裂缝，早已没了森林的样子，一片荒土，灵气全无。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发生了怎样的战斗。乃至百年之后，也不曾揭开真相。、
而当森林外层的结界彻底消失时，整个荒州翻动起来，消失百年之久的北洛森林，重现于世。
南荒，一座充满死气的宫殿中站着数人，他们面前有着一座直达荒州北部的传送阵。
一道神光冲天而起，光幕之中走出一名与秦洛尘年纪相仿的少年。“去北荒。”他坐在由数只妖兽拉拢的撵车之上，踏空而行，周围有数人陪同。
一名少女立于虚空，她美目紧盯着北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名老妪忽然出现说道：“丫头，你也想去北洛森林？我们这可没有传送阵。”
“无妨，只需数月，便可到达。”再其身上，一缕缕不可察觉的空间波动悄然出现。
“北洛森林重现，会有不少势力关注那里。”
“没关系，田老，我去了。”少女消失在了原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那里，有一个有趣的人呢。”
老妪见状，摇了摇头，也消失在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