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去
女子腰肢纤细，四肢纤长，一袭白衣不染尘埃，一头青丝徐徐舞动，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脱离世俗般的气质，宛若仙子。
“神境！”金乌王盯着神花所化的女子，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这是他毕生所追求的境界，如今激发自身全部潜力，才勉强达到半步神境，而对面那女子却已稳稳地屹立在神境之中，身上所蕴含的气势非他能比。
“你耗尽了所有本源之力，只为与我一战，值么？”神花所化的女子开口说道，两只深邃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打量着金乌王。
“值！我若成功，后世皆可去往外界，从此天高任鸟飞，这个世界太小了，束缚着人们的志向与眼界。”金乌王笑逐颜开道。
“可是你在此界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好，就算你为这众生破开束缚，也没有人会记得你。”
“只求问心无愧。”去往外界，破开束缚，是他毕生所求，即使是屠戮千人，屠戮万人，他也不会感到后悔，他从没在乎过别人的目光，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他也从没有想过被众生铭记，若说是为了什么，只为他自己还有他的女儿与弟子，所作所为，但求本心不悔。
“那就战吧。”
女子的双眸中忽然闪出一点碧绿色的光辉，目光交汇之处，无尽的藤蔓破开虚空，缠绕住金乌王。在他面前，一根由枝叶组成的长剑划过虚空，直奔金乌王的心脏。
“开！”金乌王大喝一声，手中长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满腔战意，发出铮铮鸣声，只见金乌王手腕一转，强大的力量竟破开了藤蔓的束缚，长戟通身闪烁着金色火焰，与飞来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只是一个简单的碰撞，长剑被战戟上的金色火焰焚灭，而金乌王，却被长剑中蕴含的神力击退数步。
金乌王看了一眼脚下破碎的空间，一股狂暴至极的气息爆发而出，一尊神鸟金乌自他身后浮现，绚丽至极的金色火焰在金乌王的驱使下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火球，暴射而出，而金乌王则施展幻雷步，在一瞬间来到了女子身后，战戟伴随着神鸟的鸣叫下一同出击，直奔女子要害。
女子镇定自若，并没有被金乌王突然的攻势惊到。“凝！”只见即将到来的火球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秦洛尘仔细地看着火球，发现那一片的空间竟然开始扭曲，不断的空间之力组成了一道虚无的墙壁，当下了火球。
女子抬起手指指向即将到来的战戟。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金乌王的位置竟忽然与女子调换，而那被阻挡的火球却突然将金乌王吞噬。漫天的火焰使整片空间都变得炽热无比。
金乌王先是震惊，而后第一时间使用战戟突破火焰，杀向女子，战戟吞吐出无比夺目的光芒。而那神鸟金乌，振翅飞向空中，体内爆发出千丈霞光，似要撕裂这片天地一般，向女子俯冲而去。
“空间之力，深奥无比，即使是我也只领悟一点皮毛，但是对付你这种还不入围的神境，已经戳戳有余了。”
女子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等待着攻击的袭来。当神鸟与战戟即将到来之际，她手掌一握。“灭！”骇人的空间乱流涌现，空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洞，能够吞噬一切。
金乌王大惊失色，那股能够撕裂一切的空间风暴宛若这世间一切的主宰，能够轻易吞噬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金乌王想要收起攻势，可是却已经晚了，那女子将他所在的空间扭曲，并且运用空间之力将他身后所有空间封闭，也就是说，他现在退无可退，只能强行承受这可怕的威能。
“嘭！”空间中传出一声巨响，空间之力疯狂的涌入金乌王的身体之中，不断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而在他的手臂处，空间扭曲，一根血淋淋的手臂从空中降落。只是一个照面，金乌王就被女子断去一臂。
金乌王从空中掉落到地面，吐出一口鲜血。气息更为微弱，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空中的女子恐怕已经迈入神境多年，在空间上的造诣远远地胜出他。不可敌，这是金乌王现在唯一的念头。他艰难的从地面爬起，刚站稳身形，又吐出一口鲜血。
金乌王近乎疯狂地大笑起来，只不过笑声中充满了落寞，自己追逐了一生，却发现遥不可及，他的一头金发渐渐地化为白色。心至此，一念白头。
“我修行一生，只为破开此界，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我做了一生的恶人了，也罢，今日就再做这最后一次吧。”他换换地转过头看向秦洛尘，目光无比坚定。“小友，他们就拜托给你了！”
看着金乌王的背影，秦洛尘有些不忍，他不知金乌王接下来要干什么，只知道，自此，这世间再无金乌王。
转眼间，金乌王已重回巅峰之上，体内的气息尽数爆发，他将耗尽所有生命力爆发出此生最强一击，也是最后一击。
金乌王一步迈出，他将幻雷步施展到了极致，漫天残影，汇聚雷霆之力，紫色雷霆从空中劈下，只不过，雷霆的目标不是女子，而是金乌王手中的战戟，他要用战戟承天雷之力。巨大无比的金乌在虚影在他背后浮现而出，他身上的气势此时已经是此生巅峰，天地灵气仿佛尽皆汇聚于身。金色火焰化作一个个庞大无比的火球犹如陨石般从天而降。
当金乌王再次迈步之时，天地间出现了一道光辉，戟未动，已撕破虚空。“灭神！”这是他传给华辰的神通，是他自创之法，但是，此神通在他手里，才是最强的，才可称为灭神。
终于，金乌王抬起了手中的长戟，施展出极速之力，挥出神戟。
戟出之时，风暴降临，整片空间都在震动、破裂。神戟从天而降，携着无尽的神威与金焰，戟光划过天地，留下了一道痕迹，仿佛是天地的伤痕，毁灭的风暴随意肆虐之天地间。
女子第一次脸色变化，这一戟，真的可以灭神。
而正当女子要用空间之力阻挡神戟之时。金乌王忽然嘴角上扬，他笑了。只见神戟扶摇而上，他的目标是苍穹。神戟爆发出无尽的威能，宛若真神一击，苍穹竟在这一戟下破开了一个大洞，真正的一戟开天。
那大洞中不断涌出空间之力，毁灭的风暴降临世间。它犹如暴怒之神一样将四面八方的一切裹挟毁灭。那黑洞还在不断地扩大，世间的一切都承受不住那股惊人的风暴。
金乌王大笑着，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明白，即使自己拼尽一切也打不过眼前的这女子。他艰难的挥动手掌，有两道人影凭空出现，是已经昏迷了的碧炎烨与华辰。
他看向地面上的秦洛尘。“出去之后，若是小友能够再遇见他们，请多照拂一二，可否？”
“好。”即使金乌王不说秦洛尘也会助他们，因为他觉得金乌王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如此，便足够了。
“小友是否有办法自己出去？”金乌王问道。
“有。”秦洛尘回应道。
待秦洛尘说完这句话后，金乌王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这样我也就无憾了。”他意念一动，将华辰与碧炎烨以及在秦洛尘身旁的胡枭竟逐渐被那黑洞吸引升入空中，一股奇异的空间之力竟阻挡黑洞不将他们三人撕碎，空间传出一阵波动，三人至此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你可知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女子一脸狰狞地看着金乌王，身上的杀意冲天，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他也没想到，金乌王能够察觉到这个秘境的缺陷，那就是苍穹之上的空间之力极为不稳定，一旦引动，则将有灭世之力爆发。
“不过是覆灭这一界罢了。”金乌王一脸淡漠地说道。
“这世间的生灵皆因你而死！”就算是已经迈入神境的女子，这世界的本源之力，也无法阻止那肆虐的风暴。
金乌王听到后大笑起来。“纵使这世界有无尽的生灵，那又如何，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他此生只剩下一缕牵挂，那就是弟子与女儿，为了他们，就算灭了这一界，又与他何干？
秦洛尘也一脸震惊，没想到金乌王竟做到如此，他忽然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金乌王，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丧尽天良的人，为了一己私欲，灭掉世间所有生灵，但同样又是一个可敬的长辈。
“小友，离开吧，这一界快要灭了。”金乌王似乎的目光看向空中巨大无比的黑洞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般。
“好。”秦洛尘望了一眼空中的黑洞，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玉佩，紧接着，他便被一股奇异的能量吸引而去，消散在这片秘境之中。
金乌王看到秦洛尘安然离去后，大笑着倒在地面。随后，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秘境之中的一切不断分解，撕裂。
这一界的那些修行者，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在恐惧与惊讶之中，消散在这世界。不管是山河鸟兽，或是人族妖族，都在剧烈的爆炸之下，消失了。
世间只剩女子一人，临于尘世之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却什么都没做，因为她也无能为力。
金乌王躺在地面，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刹，缓缓吐出一句话。“吾修行一生几十载，到头却是一场空，可笑，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