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小赵一语惊醒梦中人。
吴玥闻听此言，打了一个激灵：“我想起来了，刚刚就是在支队见过这个人。”
赵彬也反应了过来：“对，在支队的羁押室见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宁飞赶紧给老章打电话，一顿了解下来。
确认视频中出现的男人，目前就在支队，说来真是巧。这人今天早上开车被人撞了，结果和对方在马路中央打了起来，最后因涉嫌打架斗殴被扭送到了支队。
当老章得知，此人居然是组织里的人，更是喜出望外，答应立刻安排将人带到调查组。
宁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有重大突破。
当然如果自己没有进入那个卫生间，很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约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人被带到了调查组。
宁飞见已经没有吴玥和于雁的事了，就让二人先回去，队里只剩宁飞，老章，沙田，谢则。
这些四人准备，马上对嫌疑犯进行突击审问。
调查组的审讯室里，见到了这个男人。
此时男人穿着黑色外套，头上戴着一个红色鸭舌帽，装束和视频里如出一辙。
宁飞在他面前坐下：“姓名？”
男人蹙眉说：“之前不是问过了吗？怎么换个地方又来一遍？”他之所以，还能这么嚣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暴露了。
“我问你，姓名！”
“叶……叶恒。”
“年龄。”
“二十四。”叶恒搓着手说：“我都说了罪我都认了，该赔钱赔钱，该拘留拘留都可以。凭什么把我送来送去，我也是有合法权利的。”
“所以你打算认罪？”宁飞冷笑一声。
“不就是打架斗殴吗。”
“我说的是非法购销文物罪。”宁飞直接挑明。
叶恒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瞪大了双眼，似乎难以置信，几秒之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宁飞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旅店里的视频给他看了一遍。
叶恒先是震惊，接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几秒后又变成了迷惑。刚想开口说话，宁飞率先打断了他，警告说：“你最好坦白交代，和你交易的安光明，这次来海州是做什么，我们都已经弄得一清二楚。”
叶恒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许久都不说话。
最后他抬眼看了一眼宁飞，似乎下定了决心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光明是我朋友，他是来给我送东西的，我先去答应帮他找买家而已。”
宁飞早就料到对方不会这么配合，于是接着给他压力：“你想清楚，这件事情市局都非常重视，你在这个地方交代清楚，可以算你有功，最后我能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不配合再换个地方，这些优待可就没了。”
叶恒沉默半晌，身子发着抖。
“你是害怕什么？”宁飞试探着问：“你怕组织报复你？”
叶恒闻言将两只手攒成拳，依旧默不作声。
但他这个样子，等于是默认了。
宁飞将审讯室里的监控关掉，一字一句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叶恒漏出疑惑的表情，宁飞接着说：“你只要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我可以放你走，你打架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一并处理了。就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是谁向警方泄密的，也肯定不会报复你。但如果你不肯说，我就把你涉嫌非法购销的事情公布出去，并且说明你已经提供了重要线索，我可是认识很多报社的朋友哦。”
宁飞考虑到，这个组织隐秘性，调查组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抓到主要头目，必然自有一番手段，要让叶恒尽快实话实说，不用点手段恐怕是不行的。
当然这些都是唬叶恒的，他真要是把人放了，估计这个组长也别想当了。
果然，在审讯室外的原子镜前，老章，谢则，沙田，以及做着笔录的赵彬，全都吓了一跳。
虽然录像被切了，但里面发生的事情，通过原子镜，他们能仍然看见，听得到。
“你真会放了我？”叶恒有些动摇了。
“没错，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说放旧一定不会食言，但前提是你得说实话。”宁飞说：“你知道非法购销罪，判得可不轻。”
“我去，这算是诱供啊。”沙田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要是上了法庭，能算是证据吗？”
说着他拿眼盯着老章。
老章气得是老脸通红，就差冲进去把宁飞给揪出来了。
之所以没有动手，还是基于对他的信任，他想看看宁飞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真的是警察吗？”叶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
宁飞不说话，冲他笑了笑：“你也不是监察官吧。”
叶恒闭着眼，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松口说：“可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的。”
宁飞嗯了一声说：“你只要实话实说，不要隐瞒就行。”
“那好，你问吧。”叶恒吸了一口气说。
宁飞点上一支烟缓缓问说：“先说说，你和组织的关系吧。”
“我为他们在全国各地收取并鉴定各种文物，每次有人把货拿来，我就会去接头。拿到文物后再交给我的接头人。这就是我的任务。”叶恒说。
“你的接头人是谁？”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任何人，他们都是要求我把东西放在，快递柜里。联系也都用的是境外的网络号码，每次都不一样。”
宁飞嗯了一声皱眉问：“那当初，你为什么做这个，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
叶恒叹气说：“年轻人有的机会，关键是现在的竞争太激烈了。我家里本来就困难，做这个来钱快，我又是学考古的，这些都懂。就想着能赚一笔，是一笔。”
“你就不怕对方是骗子吗？万一不给你钱怎么办？”
叶恒笃定说：“不会的，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在给他们干活，赚了不少钱。”
“你是朋友介绍进去的？”
“你要进去就是必须要人担保才行，这是规矩。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或者透露任何关于公司的情况，为你担保的人甚至你的家人都会遭殃。”
“他们没唬你吗？”
叶恒坚定地摇头：“为我做担保的那个朋友，也是别人介绍的，有一次他出任务搞砸了，为他担保的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几个月后他才知道，那个人自杀了。”叶恒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自己也收到了组织的警告。”
“就这样你也能干下去？”
叶恒如同是在说服自己内心一样坚定地说：
“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为了钱，才铤而走险的。”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宁飞问。
叶恒说：“他叫严冰，但是几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去世了？那你在这个组织里还认识谁。”
叶恒颓然地摇着头：“没有人了。”
宁飞又是震惊，又是遗憾，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他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那今天就相当于白忙活了。
宁飞脑子一转，决定从文物的角度切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来：“他们要你鉴定的都是什么样的文物啊？”
叶恒的样子表现很奇怪，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欲言又止。宁飞奇怪地问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叶恒皱眉道：“我知道那是什么，又不是很确定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