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看见周彪发飙,手下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走到了周彪面前:“老……老大,肖梁这个人就是个狡猾的骗子,他骗了你的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找到的。”
“我要你告诉我?”周彪气得还想砸人。
手下赶忙护住自己的脑袋:“老大,我有个想法,那个肖梁唯利是图,一般的方法肯定找不到他,想要把他挖出来,得用利益诱惑。”
闻言,周彪的眼睛眯了起来,脾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大了,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怎么利益疑惑?”
“老大你肯定和肖梁有秘密的联系方式吧?到时候你就告诉他,说自己还要存一大笔钱,引肖梁出现。肖梁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肯定还想再赚一笔路费,否则不会去保利钱庄投钱,这个方法十有八九能把他给引出来……”
周彪打量了手下一会儿,忽然阴险地笑了起来,马上就让亲信去联系肖梁,说自己还要投钱。
肖梁那边也是沉不住气,当天下午就给了回复,约见周彪晚上去望月阁见面。
是夜,周彪带着一大把银票等在望月阁的包间里,坐等鱼儿上钩。
望月阁的第一头牌林璐儿依偎在周彪的怀里,时而给他斟酒一杯,酒过三巡,肖梁迟迟没有出现,倒是忽然有人大喊一声“走水了!”
周彪当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口冲去,走到一半才想起装着银票的箱子没拿,又折返回去将箱子抱在怀中。
不过是望月阁中的厨房小火,没过一会儿火就被熄灭了,周彪重新回到包间里,正准备拿起酒杯继续喝酒,林璐儿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美人,怎么了?”
“周老板,我怎么觉得你这箱子很不对劲,跟刚刚的颜色不一样?”
林璐儿说完,周彪上前查看,发现箱子的颜色的确比他带来的那个深一些,吓得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
周彪用钥匙将锁打开,却发现钥匙根本就插不进锁孔,干脆气愤地将箱子砸在了地上。
一打银票从箱子里掉了出来,周彪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被绑起来的那一叠银票不过最上面的那张是真的,其他全部变成了白纸!
“我的银票呢!”周彪又急又怒,根本没发现一根勾子从房梁上坠了下来,将他扔掉的钥匙给勾走了。
“是肖梁,肯定是肖梁!我被那孙子骗了!”
屋檐之上,正躺着那个满脸污泥的手下,她的左边躺着一只箱子,那是之前走水的时候,她趁着肖梁转身离开,从桌子上勾上来的;她的右手则把玩着那只刚刚勾上来的钥匙。
听见屋子里暴怒的声音,她心情大好,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污泥。
不一会儿,一张白皙秀丽的脸露了出来,那对眼睛灵动狡黠,不是黎小染又是谁?
黎小染掸掸灰尘从房顶上坐了起来,不远处的漆黑马路上,忽然灯火通明,一队人马正匆匆朝着望月阁赶来。
黎小染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赶来的人是万道司裴锦夜的人。
她脚尖轻点瓦片,身子灵活地飞起,一会儿又落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回望了一眼望月阁后,黎小染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裴锦夜已经推开了望月阁的大门,一群手下将望月阁的大小通道全部封锁住,裴锦夜站在人群的正中间。
“大人,周彪就在上面的厢房里。”手下前来禀报。
“把他带过来。”裴锦夜声音冷得像冰,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十殿阎罗。
没过一会儿,暴躁的周彪被人驾着胳膊带到了裴锦夜的面前,男人面色涨红,睚眦欲裂,嘴里一直喃喃念叨着肖梁骗了他的钱。
裴锦夜皱了皱眉,就在昨天,他已经通过线人得知肖梁伪装成商人藏在申鑫酒楼里,并成功抓获了他,这会儿肖梁怎么可能来骗他的钱?
一个念头闪过裴锦夜的脑海,他让人将周彪关押去万道司,自己一个人去了厢房。
房间里的地上散落一个砸坏的木箱和一张银票、一叠白纸。
裴锦夜挑了挑眉,目光顺着房间里的柱子朝上看去,屋顶之上横亘着一根房梁,他飞身落在房梁上,果然发现其他地方都布满了灰尘,只有一个地方干干净净,显然刚刚有人躲在这处房梁之上,窥探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很快,裴锦夜又在房梁最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兔子挂坠。
骗了周彪银票的人果然是狡兔!而这只兔子挂件很显然是狡兔故意摆放在这儿的。
裴锦夜捏紧手中的挂件,刚要飞下去,又发现在梁与柱的缝隙里插了一张白色的字条。
将字条展开,一行娟秀小字呈现在裴锦夜的眼前:裴大人,集齐七个兔子挂坠,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
裴锦夜当即无言,想到狡兔放下字条时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次,竟然又被狡兔捷足先登了!
将周彪带入万道司的天牢里,裴锦夜刚要离开就被一只从天牢里伸出的手拽住了衣摆。
他厌恶地皱皱眉,朝着一旁蓬头垢面的犯人看去。
那是肖梁,此时脸上早就没了笑嘻嘻的和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困惑。
“你们凭什么抓我?”他的声音压抑又低沉,“我不就是骗人几个钱吗?你们以为我不想好好生活?曾经我也有过梦想,也想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但是现实太残酷了,只有有钱人才配有更好的学习条件!我就是想多赚点钱,将来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我到底有什么错?”
裴锦夜一把拽开肖梁的手,一个巧劲,肖梁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他失神地望着前方的漆黑墙面。
裴锦夜大步朝前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下脚步,声音冷沉道:“肖梁,你大概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寒门子弟入京考试,又有多少人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站起来,他们从不会用歪门邪道,考取功名的也大有人在。你这种人,就算考取了功名又怎样?一辈子都败在了品德上!”
说完,裴锦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影影绰绰的烛光中,肖梁失神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最后竟然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