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尾大不掉
南宫茹的小脑袋瓜里还是有点料的，但也不多。
“是你，你愿意受制于人吗？”
“才不！不过眼下的情形就是泉氏王朝处于下风，与我们合作……”
“你也说了，是合作。”
陆圆的话让沧月舒服了不少，对着南宫茹挑了挑眉。
南宫茹回瞪回去，听陆圆说道:“合作的基础是互信，建立在威胁的基础上的合作，能长久吗？
到时候不仅阳奉阴违的多，甚至还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种方式不可取。”
沧月得意地笑，陆圆则说道:“一介俘虏，得意什么？”
“人类！辱我太甚！我堂堂泉氏王朝长公主……呜呜……”
南宫茹解下沧月的腰带堵住了她的嘴，沧月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南宫茹得意洋洋地勾起她的下巴，那股子劲，真让人怀疑她是乖乖女还是小太妹。
陆圆制止了她们两个继续打闹，却也没有把沧月嘴里的腰带抽出来。
他说道:“合作的基础是双方都有相应的实力。
我能代表魔都廷尉府甚至是归墟学院做决定，而你却代表不了泉氏王朝。”
陆圆的话让沧月停止了挣扎，她肩膀一垮，靠在珊瑚洞壁上，默不作声。
陆圆示意南宫茹抽出腰带，而沧月却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是顺位继承人不假，但你父亲也没有要放权的想法吧？”
陆圆一语道破沧月心中的隐忧，她不禁扬起头来看向这个人类男子。
“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的弟弟们都还很年幼……”
沧月还在试图挣扎，陆圆一句话让她瞬间失去了抵抗。
“只要不是唯一继承人，泉氏王朝就不会百分百瞬间土崩瓦解，对吗？”
沧月有心反驳，但陆圆犀利地目光已经看穿她的心虚。
“是。”
她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失去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是给了你的叔叔兴兵造反的借口，鲨齿王朝有了介入的机会，但最后的胜败却未必会如你所想。
万一你父亲有中兴的能力呢？万一你年幼的弟弟们得到了其它海妖的支持反败为胜呢？
到时候你的价值只会越来越小，甚至成为泉氏王朝攻击我们的借口。
说到底，你现在的筹码不够！”
陆圆的话一次次地击穿沧月脆弱的心灵防线，她的心中有愤怒，有后悔，有害怕，有绝望。
“你究竟想怎么样？将我贬地一文不值，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没有利用价值，你留我做什么？杀了我好了！”
沧月不想将最后一点尊严都丧失在陆圆不间断地言语攻击中。
“有时候想死，比想活还要难。”
陆圆淡淡地说了一句，沧月顿时乖乖闭上了嘴，身体轻微地颤抖，竭力控制自己的肢体情绪，但逃不过陆圆的观察。
“我说你的价值低，是要你认清现实。
一个看不清现实的人或者妖，合作起来只会困难重重。
傲慢、偏执、贪婪、犹豫都会让你在紧要关头错失良机！
只有让你看到最冰冷的现实，你才会静下心来与合作伙伴好好分析利弊。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沧月当然不傻，她能看出陆圆的用意，但这种方式让生来高贵从未受过这般待遇的她有些难以接受。
“我明白。”
沧月最终还是低下她高傲的头颅，理智地倾听陆圆的想法。
陆圆手指一勾，碧落锁链收回手中，沧月获得了自由，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陆圆说道:“我能擒你，也能杀你。
放开你，是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讲话，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
沧月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做分辩。
“假如泉氏王朝如你所想陷入分崩离析的场景，你能争取到多少力量？
不要虚数，不要估计，只要真实可靠的。”
陆圆开门见山道。
沧月认真思考起来，剔除她想过争取但摇摆可能性比较大的几方势力后，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能量确实很一般。
“我的母族肯定会站在我这边。”
沧月伸出手指在海沙上写写画画，虽然看不懂鲛人的文字，但有沧月从旁解释，陆圆也大致了解了泉氏王朝的兵力分布。
“我的舅舅统领着王朝南部六万鲛人大军，有数十个中小规模的海妖部落依附于其麾下，整合出十万大军不在话下。
朝中，我的心腹把控着典卫六军中的两支，总计一万两千兵额，全是鲛人。
除此之外，我的封地尚有奴部六支，全力压榨之下能再聚起五、六万奴兵，总共加起来凑足二十万也还勉强。”
听着沧月掰着手指头算手上的兵力时，陆圆倒是还能控制表情，南宫茹则把吃惊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这点兵力与你叔叔比呢？”
陆圆看似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原本好不容易升起一点勇气地沧月一下子又满脸愁容。
“我叔叔管辖着东与北两路共四十万大军，依附在他麾下的部落起码有四五十个，全力征召之下，百万大军也是有可能的。”
“你父亲给你叔叔这么大权力，不怕尾大不掉吗？”
陆圆好奇地问道。
沧月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父皇能够登基，叔叔是出了死力的。
当时我父皇承诺，他若登上皇位，允我叔叔列土封疆，遂能得我叔叔助力，一举铲除劲敌。
事后父皇却将我叔叔封在了与鲨齿王朝接壤的海域，因为海域的不定性，鲨齿王朝经常出兵侵扰，致使我叔叔的领地一度为鲨齿王朝占据，不得不上书请求我父皇出兵相助，自然而然地便结下仇怨。
我叔叔因为心怀怨恨，便暗中与鲨齿王朝暗通款曲，由是获得鲨齿王朝的支持，这些年逐渐做大，并私底下放任鲨齿王朝的军队过境侵袭不听从他征调的部落，而后趁其虚弱再将那些部落收为己用。
他一边暗暗壮大自身实力，一边又假装向我父皇表示臣服，献上宝物美女讨我父皇欢心，甚至引得我父皇冷落母后，致使母后郁郁寡欢，早早便离我而去。
我虽多次向父皇警示，但父皇不为所动，且朝中佞臣多受其贿赂，为他美言，才使得他如今势大难制。
我父皇近些年虽然已经警觉，一方面允我插手典卫六军，一方面给予我舅舅兵权，但朝中上下多收其好处，倘若动乱，仅靠这些兵马根本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