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这个周六的清晨注定跟以往的不一样，因为刘颖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见到张珩了。
她有点紧张，有因为昨晚的梦的关系，他莫名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多少会遐想一些。还有更多是因为昨晚坐地铁时自己的失态行为，即便他并不知道，可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她依然觉得有些心慌。
不过肉球的几声嚎叫彻底让刘颖忘记了一切，今天肉球才是主角，它的猫生会迎来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一想到这，刘颖全身心地都围绕着肉球开始担忧了。
她和黄愿玲拎着肉球来到张珩的医院时，见到小梅，刘颖说：“我已经跟张医生约好啦，要给我家的猫做绝育手术。”
小梅笑道：“我们院长已经到了，就在楼上呢。”
“好的，我上去找他。”
刘颖悄悄吸了一口气，才踏上楼梯，心里默念，肉球啊肉球，今天你就暂时失忆一下吧，新的生活很快就会来临了。
上楼的时候，黄愿玲问刘颖：“这位张医生是院长，那得跟你爸差不多的年纪了吧？”
刘颖回到：“不是啊，张医生很年轻呢。”
“是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院长？”
“啊，这家宠物医院就是他开的吧。”
“那么年轻的院长，可靠吗？”
黄愿玲原本还有疑惑，直到走进张珩的诊室，看到他本人后，那真的是看哪都顺眼，看哪哪舒心啊。也难怪黄愿玲会这样，就连刘颖见到他都有点晃神，今天的张医生不得不说，帅得有点非比寻常，跟要拍偶像剧似的。
“伯母您好，”张珩非常礼貌地先向黄愿玲打招呼，然后再看向刘颖，“把猫给我吧。”
黄愿玲看到那么精神帅气的男医生，话也多了：“小张医生，你是这里的院长？”
张珩颔首：“是的。”
“真是年轻有为啊！小张医生你真优秀！”
刘颖：“……”
妈妈妈，他不是您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聊天也要看看场合啊！她一个劲地给黄愿玲使眼色。
黄愿玲完全忘记刘颖就站在旁边了，头也不转，看着张珩又说：“我看了看，你们这儿设施还挺全的，除了给宠物看病，还能洗澡和做美容吧？”
“是的，我们医院考虑到宠物的实际需要，在医疗、护理、美容各个方面都做了全面的考虑……”
中老年妇女杀手张珩顺势给黄愿玲做一波营销，他深知怎么跟黄愿玲这个年纪的女士沟通，说话要温和，语速也不要太快，脸上的笑容要如春日里的朝阳，站姿还得端正，抖腿甩手那是大忌。张珩表现出了得体的涵养，黄愿玲听说后，不安分的手已经摸向了手机，只要张珩再说一句“充值有优惠”，那她就要展现出一个事业女性该有的强大购买力了。
两人聊得挺欢乐，愣是把刘颖晾在了一旁，直到刘颖忍不住插嘴：“那个……张医生，肉球现在可以做手术了吗？”
“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张珩回话后，从刘颖手中接过航空箱，打开，把肉球从里面抱出来。
肉球来到陌生环境，有点紧张，开始出现应激反应，张珩便轻轻揉了揉它的脖子，好让它放松下来，等它缓和了一些后，再把它抱在胳膊上，露出它的肚皮，再揉一下。
“肚子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小了一些，它现在排便正常吗？”
刘颖回道：“正常。每天至少一次，而且不软便。”
“嗯，”张珩又观察了一下肉球的情况，说，“它的状态没什么大问题，我准备给它做手术。”
刘颖母女俩开始紧张了，黄愿玲先问：“做这个手术风险大吗？”
刘颖也问：“需要多长时间啊？”
张珩解释：“公猫绝育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做完了，它的生--殖器官发育正常，所以手术难度并不大。我做过很多次绝育手术了，包括母猫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母女俩才安下了心。
目送肉球跟张珩进入手术室后，刘颖和黄愿玲坐在外面等，黄愿玲觉得肉球做绝育，委屈了，于是想要到楼下给肉球挑点玩具补偿它，刘颖留在楼上等张珩把肉球带出来，但也不忘交代母亲：“妈，您想买什么就买，我在这里充了会员，是有折扣的，刚充不久，您尽管买！”
等候的时候，刘颖在三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呜呜呜呜，我家肉球正在做绝育手术呢。”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方：“啊？！我干儿子！”
梦想收藏家：“哈？什么情况？”
肉球：“我养的一只猫猫啊，马上就要一岁了，估计接近发情期了，所以今天带它来医院做手术。”
梦想收藏家：“正巧了，我表哥也是开宠物医院的，以后你也可以去他那边，我帮你拿折扣。”
肉球：“好啊好啊，养宠物可花钱了呢！”
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等黄愿玲结好账，拎着一大包玩具上来的时候，张珩刚好把手术做完。
肉球戴上了伊丽莎白圈，趴在张珩的怀里无精打采的，张珩解释道：“给它打了麻药，效果还没有过去，等下你们带它回家，药效过去后，它可能会有点比较激烈的反应。”
刘颖一惊：“什么反应？！”
“就是会满屋子乱跑之类的，不用紧张，它胆子小，估计还会躲起来，过一阵子就好了，”张珩笑道，“还有，它的蛋蛋要不要看看？”
刘颖吓了一跳，立刻摇头：“……算了算了，那太血腥了……”
张珩把肉球装进航空箱里，继续交代道：“如果是母猫的话，做完绝育手术要住院几天观察，公猫问题不大，你们家住得也近，直接带回家就行，我给你们开一瓶消炎药，每天给它的伤口喷几下，注意不要解开它的伊丽莎白圈，要是让它舔到伤口化脓了就比较麻烦了。”
刘颖记得很仔细：“嗯嗯，那我后面还需要带它来这里看看吗？”
“没什么问题就不需要了，给它缝的是可以自然吸收的线，不需要拆，你就注意看看它伤口的地方，有没有异样，你自己把握不准的，就拍张照发给我看。”
“哦哦，好的，谢谢啦！”
张珩特别隆重地把她们母女俩亲自送到了楼下，待她们离开了，才转身上楼。
黄愿玲对张珩的服务非常满意，路上一直夸：“以后肉球有什么问题，你就送来这里让这位张医生看就好了。”
一回到家，肉球的麻药效果快过去了，刚打开航空箱的门，它立刻从里面冲出来，蹦跶了几下，直接跳到了冰箱顶上。
看到肉球手术后轻功依然如此犀利，刘颖更放心了：“看来肉球的手术很成功，我们不用太担心了。”
张珩下午的时候，接到老妈电话，说是买了点海鲜，问他有没有空，晚上到她那儿吃饭。张珩知道老妈一个人住，一旦学生们补课结束了，她就会有点无聊和孤单了，便答应过去。
从医院开车到苏晓云的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等红路灯的时候，张珩点开微信，给刘颖发去一条消息：“你的猫回到家后怎么样了？”
刘颖很快回复：“活泼好动！刚从冰箱顶上跳下来，现在又要钻到沙发底下去了！我和我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抓住，替它上了药！”
张珩一脑补出现场画面就觉得好笑，他边笑边打字：“狸花猫挺聪明的，你做了什么它都知道，你这次给它喷药，下次你一拿起药瓶子，它就要躲了。”
刘颖有点绝望：“不是说公猫绝育后性情会大变么？”
张珩看到开始倒计时进入绿灯了，就直接发了条语音：“不是所有公猫绝育后都会变得安静，也有的会变得更加活泼。”
刘颖：“……”
刚好黄愿玲听到刘颖在听一个男生说话，便问：“小颖，你在跟谁聊天啊？你的同事？”
刘颖摇头：“不是呢，我在问张医生一些事情。”
刘颖回复：“哎，只要它健健康康的就行，闹腾点也无所谓了，我就怕它哪天会跑出去，找不回来了。”
张珩继续开车，等到了下一个红灯，才回复：“你家的猫应该不会，它胆子偏小，比较害怕到陌生环境，你每次带它出门，它是不是非常不乐意？”
刘颖：“对呢！有时候看到我打开箱子，它就跑掉了，把它装进去之后，一开门，知道要出去了，它就会哇哇哇地叫，像是要哭一样。我觉得好奇怪啊，它以前是只小流浪猫，胆子挺大的，怎么长大了反而变得胆小了？”
张珩含笑：“因为它怕会再次被抛弃。”
看到张珩这么说，刘颖就开始感到心酸了。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特别多，风吹日晒的，下雨的时候还不一定能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整天饿着肚子，还可能会被一些坏人恶意伤害，一想到这里刘颖就觉得难过。
她一个人的力量那么小，能做的也只能是收养肉球，或者像张珩的医院一样，在门口为流浪的毛孩子们提供一些干净的食物和水。
整个社会爱惜这些小动物，还得靠大家共同努力。
张珩来到老妈家后，看到老妈买了很漂亮的大闸蟹。
“妈，您补习班挺赚钱嘛，这一箱子的蟹看着不便宜。”
“哎呀，偶尔吃吃嘛，”苏晓云在收拾茶几，“马上要期末考了，刚才有几个学生提的问题比较多，我都没来得及开始做饭。”
“那我来做吧，”张珩刚要进厨房，又说，“妈，我打算拍个做大闸蟹的视频，您要不要跟我一起拍？您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挺漂亮了，入镜一定很好看。”
苏晓云知道张珩经常爱说点好听的逗她开心：“都一把年纪了，还好什么看啊，拍了让人看到丢脸啊？”
“您哪老了？看着多显年轻。”
“行了行了，”苏晓云驱赶，“你自己去拍吧！大不了我帮你拿手机拍！”
刘颖这边，她和黄愿玲处理完肉球的事情后，母女俩也高高兴兴地一起到小区外的超市买菜，回到家再一起做饭，刘颖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吃饭的时候，她看到肉球已经不躲着人了，而是趴在她的脚边，刘颖想到肉球禁食的时间也够了，便问张珩：“张医生，我家肉球现在能喂什么吃的啊？”
张珩也在吃饭，他回复：“正常喂就行。”
刘颖：“那它排便的时候伤口会不会痛啊？”
张珩：“你家猫便便和尿尿是一个地方排出来的么？”
刘颖：“……”
张珩：“刚做完手术，一开始排尿可能会有点影响，不过它会适应的，不用太担心。这阵子多注意猫砂的卫生，勤更换。”
刘颖：“好的。”
苏晓云看到张珩边笑边打字，就问：“小珩，你在跟谁聊天呢？”
张珩抬起头：“我吗？跟一个客户。”
“男客户还是女客户？”苏晓云又问。
“女客户，”张珩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今天刚带猫来我这儿做绝育手术的一个客户，有些情况她不懂，我在跟她解释。”
苏晓云点头笑了笑，就不再问什么了，张珩这个样子，她也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