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只是不愿再让您冒险
李玄道望着车窗外滚滚而去的风景，缓缓道：“我知道，但这也是我的责任。如果我的牺牲能换取大楚的和平，我宁愿选择后者。”
车厢内，两人再无言语。
宫殿的大厅中，华灯初上，李玄道的目光却如黑夜般深邃。
沙盘上的一处城池，正是战事吃紧的地方。
此刻已被敌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太监匆匆走来，声音颤抖：“陛下，兵部侍郎到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跪在了李玄道面前。
这就是兵部侍郎，郭德清。
“朕已决定，亲自挂帅出征，助成华将军破围。”
“陛下，这……太过危险！”
“朕知道你为朕担忧，但朕作为大楚皇帝，不应该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吗”
“陛下，您是国之柱石，若有丝毫差池，大楚何以为楚？”
“大楚的基石，不仅仅是一个人。有你，有成华将军，有大楚的百姓。我出征，也是为了给大楚人一个信心。”
“但陛下，前线形势如此严峻，连成华将军都被围困，您……”
“成华将军被困，朕为何不出征？德清，朕已经决定了，你只需尽快筹备。”
“既然陛下已经决定，那臣必竭尽全力为陛下筹备！”
“好，后日启程。”
此日清晨，每日朝会正在进行。
宫殿中的大殿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李玄道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冷漠地扫过下面跪伏的文武百官。
“朕已决定，亲自出征！”李玄道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大殿。
议论声立刻在大殿中升起，各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大臣们的表情各异，有些露出担忧的神色，有些则是一番热血。
“陛下！”一个身着青袍的老大臣走出人群，是当今朝中的重臣，大学士赵国柱。
“此举过于冒进，陛下乃国之重器，万万不能亲征！”
李玄道眼神未动：“国柱，难道朕坐观大楚沦陷，不闻不问吗”
赵国柱叹息：“并非如此，只是陛下亲征，万一有不测，大楚江山如何托付？”
另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雅的大臣站了出来，是青衣侍郎李琛。
“陛下，不如立即和突厥国议和，求个和平，暂时避免战争。”
“议和？！”他的目光瞪向那建议议和的文官，冷声道，“你们知道前线的将士正为大楚血战吗？他们用生命守护国土，而你们却想退缩！”
那名文官颤抖着，低头道：“陛下，臣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李玄道冷冷打断他，“担心大楚亡国，还是担心你那点微薄的权利和地位？”
大殿中的气氛更为紧张，文官们无言以对，只能低头。
李玄道微微挑眉：“朕所知，突厥国自始至终，从未有过真心求和之意。”
此时，一个鹰眼锐利的将军挺身而出，抱拳道：“陛下，臣支持您的决定，但臣建议先固守城池，稳定国内，再议出征。”
李玄道冷笑：“固守？然后坐等被突厥国吞并吗”
将军紧张地说：“只是暂时，等待时机。”
李玄道目光如刀：“朕知道你们的担忧，但大楚需要一场胜利，告诉敌人，我们并非易于撼动之国。若有更好的方案，朕愿听。”
大殿中一片沉默。
李玄道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既无人反驳，那便如此。准备征兵，朕要亲率大军，征讨突厥！”
李玄道的声音震撼了整个大殿。
一个身穿黑铁铠甲，胸前饰有金色虎头的武官走出队列，跪地猛地一拜：“陛下，臣愿前往前线，为大楚而战！”
这位武官名为赵风，是大楚的虎狼将军，他带领的虎狼军曾多次为大楚赢得战争，名声显赫。
“风将军，你果然是我大楚的勇士。”
赵风挺身：“为了大楚，臣死而无憾。”
李玄道看着眼前的这位武官，心中颇为欣慰，“现在的大楚需要更多的你这样的勇士，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朕已决定带兵出征，望诸位文武百官，尽快整装，莫要耽搁！”
众文武百官纷纷下跪：“是陛下！”
下朝之后，李玄道回到了御书房。
宫外的阳光透过御书房的纱窗，斑斑驳驳地洒在琉璃地上。
李玄道坐在桌前，额前微微沁出的汗珠显得他此刻的情绪十分紧张。
“暗龙卫！”他声音低沉地喊道。
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背后带着一把极细的长剑，立刻跪下：“在。”
李玄道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将之密封，“这封信交给阿曼，一切小心，不可让人知道。”
暗龙卫接过信，“请陛下放心，定将信函安全送到。”
不久，兵部侍郎回报，慕容大将军已经答应，将在明日早朝前来。
李玄道听闻，暗自松了口气。
慕容大将军是当年大楚开国的功臣，经验丰富，对战局有独到的见解。
夜幕降临，李玄道在书房中点上蜡烛，独自琢磨沙盘。
他的手指轻轻在沙盘上移动，试图找出突破之处。
此时，慕容风纪走入书房：“皇上，您已经熬夜数日，身体为重，还是请早些休息。”
李玄道看了他一眼：“大楚的未来，怎能让朕安心休息？”
慕容风纪低头：“臣理解，但皇上身体是大楚的根本，还请珍惜。”
“明日一早慕容大将军来，你也准备一下，这场战事，关乎大楚的命运。”
慕容风纪重重点头：“臣必竭尽全力。”
这一天清晨，慕容大将军早早来到了御书房。
他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但依旧身强力壮，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慕容大将军深深地向李玄道拱手一礼，眼中流露出坚定与担忧之色。
“陛下，臣虽已年迈，但看到大楚有难，臣身体依然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将军快免礼，将军之忠，朕感激在心，只是不愿再让您冒险。”
慕容大将军露出坚决的神情，“陛下，只要能为大楚分忧，便是我慕容的荣幸。”
李玄道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拿起一个旗标，沉声说：“现在前线形势，将军有何看法？”
慕容大将军也步入沙盘前，细细观察。
“突厥国的主力现在已经集结在这里，我们的军队布阵在这，虽然有一部分地势上的优势，但兵力上明显处于劣势。”
他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关键位置，继续说：“但如果我们能够控制这里，借助地形，可以大大减少我们的损失。”
李玄道紧锁眉头，“这一带是丘陵地带，地形复杂，非常适合埋伏。您是说”
“正是如此，我建议在这里设伏，同时在另一边发起进攻，迷惑敌人。”
李玄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样一来，敌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那里，我们的伏兵就有机会出其不意地攻击。”
“陛下明察。不过，这样的战术需要时间和兵力来准备，臣建议尽快行动。”
“那么，按照将军所说，朕将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慕容大将军露出担忧的神情，“陛下，前线凶险，还请三思。”
“大楚的土地不能再失去一寸，朕必须亲自出征。”
“陛下，臣这一生，见过不少战争，但这一次的敌军，实在是强大到让人窒息。而东湖国的介入更是雪上加霜。”
李玄道沉默片刻。
“将军，朕知道此行困难重重。”
慕容大将军深叹，“陛下英勇无比，但此行实在太过危险。臣虽然年事已高，但战斗经验丰富，或许能够为大楚解决这一困境。臣愿亲自带兵出征。”
李玄道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将军之情，朕铭记于心。但大楚之危，朕不能袖手旁观，况且你年事已高，前线凶险，实在不妥。”
“陛下心意已决，老臣无话可说，只是陛下，还有一事我们需要特别注意。”
随后大将军指向的海关处，是大楚国沿海的一个要塞，名为“龙潭关”。
这里不仅是大楚与东湖国的交通要道，还控制着一条大河，河上建有“千里堤坝”，保障了下游万里土地的农田不受海潮与洪水的侵袭。
李玄道仔细研究地图，心中震撼，这座堤坝的存在，是大楚国沿海百姓的生命线。
如果堤坝被破坏，那将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
那片肥沃的土地，是大楚的粮食重地，数百万农民的生计全依赖于此。
“为何我之前对此毫无所知？”李玄道自责地说。
“龙潭关虽重要，但多年以来都安稳无事，而朝中事务繁多，陛下疏忽也情有可原。但现在，我们必须小心，东湖国的复国者可能会寻找我们的短板，来对我们进行打击。”
李玄道双手紧握，“朕要派出精兵强将去防守龙潭关，绝不能让敌人得逞。”
“陛下，臣建议派遣张炎将军，他为人稳重、经验丰富，是守卫龙潭关的不二人选。”
“将军说的是。”
李玄道面色有些焦急。
大将军轻抚白胡子，微微一笑。
“陛下，您得相信您的臣子。成华将军是个英勇善战的将领，他不只是成华大人的儿子，更是在我麾下历练多年的好汉子。他骨子里流淌的是大楚的血，他绝不会让您失望。”
“大将军，谢谢您，朕真的很高兴，身边有您这样的老臣。朕会尽快调动援军，支援前线。”
“陛下，您放心，天无绝人之路。”
紧接着，大将军掏出一本册子。
“陛下，从我少年时便开始征战四方，沙场上的战术战略我几乎尝试过了所有可能。我已经将这些战术汇编成册，希望能够为国家的战事出一份微薄之力。”
李玄道心头一震，深知这份册子里所包含的都是实战经验和数十年的研究成果。
他连忙接过，一本小小的册子，似千斤重。
“大将军，这份礼物太重了。国家能有您这样的忠臣，是我大楚的福气。”
“陛下，我一生都在沙场，看尽了生死离别，这些战术只是我在战场上的所学所得。现在国家危难，我当然要尽我的绵薄之力。”
李玄道微微点头，然后派遣一名得力的太监亲自送大将军回府。
大将军走后，御书房内冷寂了许多。
李玄道眼神凝重地盯着那堤坝的位置。
这堤坝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心中担忧如同滔滔江水，止不住地涌起。
正当李玄道心事重重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慕容风纪的声音：“陛下，臣有重要情报汇报。”
李玄道立刻从沉思中惊醒，迅速站起身来。
“何事？说来看看。”
慕容风纪看了一眼那张铺开的地图和沙盘，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陛下，我们已经查清了东湖国复国者的部分线索。玄翠楼的成员已有数人被捕，但他们都是些小角色，幕后黑手并未落网。”
李玄道眉头一皱：“那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慕容风纪叹息一声：“据他们所言，他们都是受一位名为‘圣尊’的人所调遣，但关于这位‘圣尊’的具体身份和下一步的计划，他们都不知情。”
李玄道闻言，心中一沉，稍显失望地说：“既然如此，那这些线索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陛下，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东湖国复国者的情报。他们似乎有一个大计划正在酝酿中，而且执行的时间应该就在近日。”
李玄道心跳加速：“什么计划？”
“跟前线战事相关，但是他们级别不够，不知详情。”
李玄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必须尽快查明这个计划，任何威胁大楚的行动，都不能坐视不理。”
“陛下，您放心，我会尽快行动，必定将这个‘圣尊’揪出来。”
“朕自然信任你，只不过朕马上要挂帅出征，京都的安危就要靠你了。“
慕容风纪一听，立马跪下。
“臣明白，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