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投靠程氏
程氏听说父亲来了,高兴地站起身来,赶忙出门迎接。
但快走到院门口后仔细一想,这些年父亲忙于生意,很少来找自己,自己也已经五六年没见他了。
怎么今日突然前来,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停顿间,下人便带着程靳走了过来。
程氏看到父亲衣衫有些凌乱,像是好久都没有换洗过似的,虽有疑惑,但也先把父亲请了进来。
程靳跟着下人走进程氏的院子,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儿,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程氏挺着大肚子站在院中,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爬满了岁月的沧桑。
多年未见,自己父亲竟然老成了这副模样。
程靳快步走到她身前,略微肥壮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似乎是见到女儿一时激动,竟有些站不稳。
程氏赶紧让人把他扶到石凳上,让下人给他倒了杯茶水。
他满脸颓废地坐在石凳上,连水都顾不上喝,一上来就哭诉道:“芸儿,我的生意全完了!”
轰隆!程氏顿时觉得像是有道惊雷劈在自己身上,站着的身体都不禁晃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父亲可是吴州首富,而且这些年生意开遍整个州县,怎么说能说没就没了呢?
自己和女儿正是用银子的时候,父亲不能在这个时候断了银两啊!
她强装镇定把茶杯端到父亲面前说道:“父亲,你别着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靳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缓缓说道:“半月前福州一个商贾跟我定了大批丝绸锦缎,并付了十万两定金,最近生意不好,已经许久没有大买卖了,你这里又紧着要银子,我也不敢耽搁,把所有的钱都押了进去,好不容易凑齐了,可是”
他握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吴州仓库守夜的下人一个没注意,失了火,全部的东西都尽数毁于一旦了,这批货物全是珍贵的丝绸锦缎还有茶叶,价值千万,我几乎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程氏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啪,茶杯摔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那家里的银子不能一点都不剩了吧!只要还有银子,父亲你还可以东山再起!!”
程靳言语中带着恨意继续说道:“湘氏那个贱人,早就有了相好的,这些年一直在转移我的家产,仓库失火后她连人带钱早就逃走了。”
自己早年丧母,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位填房。
自己一直不喜欢那个继母,怕她生下孩子与自己争夺宠爱,所以在李嬷嬷的教唆下偷偷地往她安胎药里加了红花,致使孩子胎死腹中。
继母知道是她动的手,但任凭她跟父亲说,自己就是不承认,还一直委屈巴巴的哭。
最后父亲狠狠训斥了继母,继母以后见了她也躲得远远的。
自己当时十分得意,还以为继母早就妥协了,没想到她一直怀恨在心。
程靳哭丧着脸,抓着程氏的手说道:“女儿啊,我已经身无分文,如今来投靠你,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程氏看着父亲的苍老的样子,心里有过一丝心疼,但想起自己的处境,父亲这时候来不就是给自己添堵嘛。
她可不敢让慕尚明和四皇子知道自己父亲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程氏顿时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好像有股热流涌了出来。
她不敢大意,敷衍着说道:“父亲你先别着急,如今府上不是我做主,我也没法直接让您住在府上,不然这样吧,您先找个客栈住着,等过两天我跟老爷说说,给您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程靳一路跋山涉水来找女儿,此时的确是筋疲力尽了,听到女儿说让自己去住客栈,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
但想着自己女儿如今也是身怀六甲,又不是不管自己,自己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便也就答应了。
“那你先给我五百两银子吧,我自己去找个客栈就好了。”
“五百两?”程氏一听父亲跟自己要五百两,顿时有些为难。
“父亲,我的钱都贴补诗诗了,眼下也没有多少银子,不然您先自己垫着吧,等过些日子我再给您。”
程靳表情变得有些怒意,他指着程氏埋怨道。
“这些年我贴补给你多少银子,没有几十万两也得有十万两吧,如今让你拿出五百两你都不给,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程氏见自己父亲动怒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父亲,我是真没有那么多了,最近诗诗一直找我要银子,我是真拿不出来了。”
说着就让婢女从屋里拿出一百两银票。
“这已经是我全部的银子了,父亲您先用着,等过几天我一定给您找个好地方。”
程靳脸色不悦地接过银子。
“那你尽快抽筹些银子给我,如今吴州老家已经没了,我打算在京城重新开始,有个丞相女婿帮衬,还有个皇子孙女婿,我一定能东山再起!!”
说完程靳便拿着银票离开了。
程氏心烦意乱地瘫坐在石凳上,脑海中全是程靳说过的话。
她父亲没钱了,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她的诗诗该怎么办?
如今还要负担父亲的一切,还要给他筹备银子,她上哪去找那么多银子啊!!
肚子一阵痛意袭来,程氏感觉自己的孩子就要消失了,她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叫喊着。
“来人!!来人呐!!!”
她捂着肚子,焦急地叫喊,门口听到动静的婢女赶忙进来,看到程氏衣裙上粘上了不少血迹,惊慌失措地把她扶到床上。
程氏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但还是坚持留下他。
她怕府医看出端倪,就骗慕尚明说自己看到府医就不舒服,想自己找个大夫。
慕尚明闻言只是嘱咐了几句并没有过问。
婢女慌忙地请来了大夫,大夫看过后眉头紧皱。
“夫人早已经有小产的征兆,如今劳心伤神,这个孩子怕是早晚都要保不住的。”
程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恳求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大夫摇了摇头:“若没有今日的意外,我或许能保住这个孩子到七个月,如今夫人急火攻心,伤了根本,老夫拼尽医术也只能再保一个月,夫人还是尽早落胎的好,不然对自身也有害。”
程氏悲痛欲绝,伤心之下直接晕倒在了床上。
等她醒来,大夫已经走了。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这个孩子看来是保不住了,那自己也要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