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梦境
中原中也只帮末永和人请了半天的假，两个人吃完午饭就去了港黑大楼。
见一夜都没怎么睡的中原中也精神抖擞，和人的也打起精神，来到办公室开始工作。
因为是第一次宿醉，末永和人一直都没什么精神。面对成堆的文书工作，他还是没抵挡住疲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空气中是淡淡的紫藤花香，混杂着浓郁的药草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病床上的末永和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上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上次战斗时受了重伤，从左胸到右侧腹部有一道又长又深的骇人伤口。
浑身酸痛，末永和人根本没有力气移动半分，只能根据感知到的线索判断这里是一间病房。
奇特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这里是关于他过去记忆的梦境。
房间里不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束起黑色长发戴着蝴蝶发饰的女性就坐在他床边。
见末永和人醒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清浅的笑容，紫色的眼瞳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终于醒了。”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整句话的语气语调都保持不变，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音色柔和，所以并不令人不适。
末永和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蝴蝶忍是亲自给他治疗的。
和人动不了，只能口头上感激：“多谢了，蝴蝶小姐。”
“不用谢我。你是主公大人的弟弟，我又在对你治疗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在意的东西，才一直等在这里。”蝴蝶忍眯起眼睛，“能请你告诉我，你大臂内侧的那些细小伤口是怎么回事吗？”
自然是没有回答，末永和人眼睛盯着天花板开始装死，表情止不住的心虚。
作为医生，遇见这种自伤的患者，没有情绪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末永和人身份特殊，蝴蝶忍不希望他受任何伤。
“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有类似的举动的话，我就去告诉主公大人。”这个威慑对末永和人效果很好，毕竟蝴蝶忍口中的“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是末永和人在当时唯一重视的人。
五岁时的小孩记不了什么事，末永和人不知道怎么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活了几年，最后是产屋敷耀哉在一片黑暗与血色混合的地狱中将他拉了出来。
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还帮他找了教他剑法的老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产屋敷家收养了末永和人，辈分上和人是产屋敷耀哉的弟弟，但和人一直把他当父母一样的亲近角色看待。
蝴蝶忍看着陷入回忆的末永和人开口：“你不愿加入鬼杀队而选择当主公大人的护卫，主公大人信任你，我自然也不会谴责你的决定。”
她的眼睛与和人对视，语气还是那么古井无波：“但恕我直言，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是无法保护他人的。”
如果末永和人继续自残自伤，那么在她看来，末永和人没有去保护主公的资格。
眼前的景象如波纹般消散，一片白光过后，末永和人跪坐在坐垫上，愤怒和难过填满了他的胸腔。产屋敷耀哉的病情严重，额头到眼部都分布着可怖的粉色筋络，但他微笑着，双手搭在末永和人的肩膀上：“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切结束后，就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吧。”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分别前的事情，末永和人没来得及回想起之后发生了什么，画面一转。
面前站着个黑发男人。和末永和人之前的印象中不同，男人周身笼罩着的负面情绪已然消散，平常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了些许笑意。长发也剪短了，看起来干净利落。
富冈义勇在最终战时失去了右臂，他的左手拿着一把崭新的日轮刀，把它递给了末永和人：“这是主……辉利哉让我转交给你的。”
犹豫半晌，末永和人还是接过了刀。他把刀抽出刀鞘，看见了只有柱才有资格在刀上刻下的四个字。这实在受之有愧。他根本没有加入鬼杀队，在无限城的最终战也没帮上什么忙。那么多人在他眼前死去，而他却一直沉浸在悲痛与迷茫中。
还回去的刀被拒绝了，末永和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大家都把你当鬼杀队的一员。”富冈义勇轻声说，“主公安全确保无虞时你也负责完成了鬼杀队员的任务，独自斩杀过两个下弦的你早就有了柱的实力。”
“我不是鬼杀队员。”末永和人更加坚定了拒收这把日轮刀的决心。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继续开口：“这把刀是主公生前特意找人为你锻造的。”
也就是说，把刀给他是产屋敷耀哉的意思。
“辉利哉知道你不想见他，他让我转告你，主公给你这把刀是让你用它来好好保护自己。”
富冈义勇拿出一个信封塞给末永和人：“主公与你临别时时间紧急，这封信他托辉利哉交给你。”
把信拿在手中，富冈义勇没了身影。末永和人坐在一个小房间里的凳子上，动作缓慢地拆开了信封。
信纸上字迹模糊，好像蒙了一层雾，唯有几句话格外清晰：
关于那件事蝴蝶已告知我了。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万望你保重身体，多多爱惜自己。
水面泛起涟漪，末永和人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身边暗红色头发的少年。
呆在他身边总是能感受到如火般的温暖，末永和人此来是为了和他道别。
和最终战后总是玩消失的末永和人不同，灶门炭治郎和朋友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生活，并和其他人都保持着联系。把消息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末永和人认识的所有人。
灶门炭治郎非常乐意帮助末永和人转达告别的消息，鼻子很灵的他曾经在末永和人身上闻到过血腥味。可以说，灶门炭治郎是第一个发现末永和人有自伤行为的人。
“真好啊。”灶门炭治郎笑着，“末永君没有再伤害自己了。”
“因为会让在意自己的人担心嘛。”
被蝴蝶忍发现后其实他还有悄咪咪地试过在受过伤的地方下刀，但在产屋敷耀哉离开之后他就没做过了。在相当于遗书的信上留下那样的话语，末永和人没有理由不照做。
“不问我要去哪吗？”末永和人站起身。
“是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吧。”灶门炭治郎也跟着他站起来，“我能感觉得到，末永君之后不打算回来了。”
灶门炭治郎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当成临别赠礼的东西，只能给了末永和人一个拥抱。末永和人喜欢拥抱，这个姿势能最大限度地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意识逐渐混沌，末永和人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抛起一枚五円的硬币。
神明施展了法器，于是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末永和人感觉到额头上覆着一只温热的手，他睁开眼，中原中也关切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有些不舒服，末永和人露出个无奈的笑，坐起身来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没有发烧，是不是酒还没醒？”中原中也露出狐疑的目光，末永和人给他的感觉和平时有些不同。
“真的没事哦！”末永和人站起身扑到中原中也身上。
高昂的语气和出格的动作让中原中也确定了，这家伙绝对还醉着。看来他是真的不太能喝酒。
末永和人对中原中也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他只是有些遗憾。日常的生活实在没什么意思，甜品又不能吃太多，以后想有好心情只能自己去找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