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四卷第四章壁画巨匠

    其他农会战士注意到常渊四人的异常，也围拢过来，都发现了那与秋儿面容相似的画中美女。如果说两人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古装美女的容貌以白漆涂抹，显得比秋儿皮肤白皙许多。

    阿勇：（惊讶询问）秋儿姐，原来你来过这里啊！不过这画像画得不好，脸白白的，跟鬼似的。

    阿平：（立时表达了不满）阿勇，你怎么跟袁大胆似的，动不动就说鬼什么的。

    袁大胆：别什么事都扯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呐！

    秋儿：（不满呵斥）都别闹，还嫌不够乱吗？我怎么可能来过这里？又哪来的什么鬼？你们别说废话了，找到路没有，没找到都继续去找！

    见秋儿姐生了气，三人不敢再说什么，和其他农会战士们又开始四处摸索。芳羽却注意到壁画中的美女的右手不太自然，好像有意无意指着将军佩剑上的宝石。芳羽轻轻按下宝石，宝石顿时黯然失色，周围立即剧烈晃动起来。众人大惊，慌忙纷纷远离墙壁。

    这时，只见一处墙壁分为上下两部分，各自向边缘退去，立即露出一条甬道。芳羽操纵光羽进入查看，常渊见没有什么异状，手持宝剑上前探路，其他人也跟随其后。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甬道，墙壁又猛然恢复如初，虽然吓得尊毅等人不轻，但这样一来，也可以让追兵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于是，这一行人仗胆追随常渊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进入甬道的众人都无法注意到，那壁画上的美女突然眼珠转了转，随即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唐云鹰等人赶到这里时，壁画上的美女已经变换了神情，军人们却毫不知晓。他们小心谨慎地往前探路，唐云鹰与何副官特意走在队伍最后。

    突然，最前面的两个士兵随着一声惨叫，踩中踏板掉了下去。其实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这踏板构造特殊，只要踏上，人就会失去平衡不由自主掉落。不过，只要这时后边同伴及时拽住他一把，就算是在疾奔中也有机会被及时救回，刚才阿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明明两名士兵身后便有同袍近在咫尺，可一见情况有变，其他士兵都慌忙后撤，唯恐祸及己身，谁还顾得上救人？就这样，随着翻板一翻，两名士兵彻底消失了踪影，唐云鹰等人甚至没有勇气去像常渊那样捅开翻板看看同伴情况。

    不过，与尊毅所见略同的是，唐云鹰也相信这里一定有其他道路，不可能只有翻板路。于是，在唐云鹰的命令下，所有军人开始寻找其他道路。可是，每个人都那么小心翼翼，唯恐再触动什么机关，以至于磨磨蹭蹭半天都没有进展。

    唐云鹰并未注意到美女酷似秋儿，因为铜手电光柱一晃而过，唐云鹰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皮肤白皙的美女会与秋儿如同双胞胎。

    这时，唐云鹰被壁画上的灵王像所吸引，灵王鞋子上的宝石晶莹剔透、立体显眼，这会是绘画所成吗？难道说，灵王用真正的宝石来装饰他的画像？

    好奇心与贪欲交织在一起，压过了唐阎王心头的恐惧，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宝石。可是，当他接触到宝石的刹那，便倍感失望，手感告诉他，那里虽然有些古怪，但顶多是镶嵌了一块普通石头，根本不是什么宝石。

    就在唐阎王懊恼收手时，与刚才相似，一块石壁在剧烈摇晃后渐渐成为甬道入口，只是与刚才的石壁并非同一处。唐阎王大喜，带着部下们迫不及待地涌入，石壁也再次关闭，断绝了唐云鹰等人的后路。这让军人们不由又是一阵慌乱，但既然已经踏入了无路可退的甬道，他们也只能依赖那个故作镇定的唐阎王，继续向前摸索。

    依然有光羽相伴的尊毅等人，他们行进中，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古怪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摩擦着什么金属物。他们心惊胆战往前走去，视野中很快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匠”。这个“石匠”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靠石头谋生的工匠，而是浑身上下由石头构成的工匠巨人。

    巨工匠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铁杵不停地在磨刀石上磨着，每磨一段时间，他就会举起仔细查看，随即便会发出绝望且不甘的呐喊，接着又埋头继续使劲磨着手中铁杵。

    隐藏起来的尊毅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见巨工匠如此反复，丝毫没有停手休息的意思。尊毅一行人可不敢耽搁下去，毕竟众人从杀出县城到现在没吃没喝，如果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不能尽快找到出路，恐怕众人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众人蹑手蹑脚企图从巨工匠背后绕过去，每个人落脚轻得如履薄冰，仿佛只要脚上稍稍多加半分力，地面就会裂开将他们吞并。当然，他们畏惧的不是地面，而是那似乎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石巨人。

    虽然十几个人在不断行动，但这巨室之中，几乎只有巨人磨铁杵的声音在持续回荡。眼看众人即将离开这古怪巨室，忽然袁大胆无意中踢到一个古代水罐，发出的声响并不大，却让磨铁杵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惊恐望向那工匠，只见一双血红巨眼正瞪向这里。尊毅见状不妙，大喊“快跑”，可惜已经晚了，随着工匠重重捶了某处，一道石门将出口封死。尊毅等人急忙再往回跑，可是巨工匠已经挡住了退路，更将手中铁杵挥来。

    常渊立即以手中宝剑挡住那铁杵，但明显不是石巨人对手，只不过略略一挡，常渊便膝盖发软，差点被铁杵压扁。然而，毕竟是能穿越不同领域的时空师，常渊手中宝剑放出红光，立时全身充满了力气，居然用力反将工匠逼退几步。

    工匠虽然遇挫，却不肯认输，怒吼起来：“盗墓贼，你们这些该死的盗墓贼！”

    尊毅：（壮胆解释）这位工匠大哥，我虽然……不知你这是怎么回事，但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盗墓贼，我们是为了躲避……躲避强盗，所以才不小心进入这里。我们甚至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工匠：（渐渐冷静下来，一双红眼也慢慢变回普通石眼，他仔细打量众人）躲避强盗？现在外面强盗很多吗？

    尊毅：是，外面是乱世，各种强盗很多。

    工匠：（收敛起敌对态度，叹息起来）唉，又是乱世啊！为什么乱世总是不断呢？看你们的头发和衣服，跟我们那个时候差别很大，不知道外面过去多少年了？

    常渊：这位大哥，你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有什么事吗？

    工匠：（极力回忆）乱，很乱，上面这个杀那个，那个杀这个。大唐没了，后来大唐又建立了，老陛下被叛军杀了，有个节度使控制了朝政。听说后来老陛下的皇子们也都死了，节度使当了大唐的新陛下。改了年号“天成”。第二年我们这故乡就地震了，灵王出现了，救了这一带百姓，又征战周边，再向大唐称臣。但灵王身体不好，很快就病了，让我们给他在阴山里挖了这个墓穴。后来灵王死了，埋在了这里，我也就在这里了。

    大部分人听得稀里糊涂。尊毅和常渊虽然不了解灵王的事情，但从工匠叙述中，大概听出了年代。尊毅是读过地方志的，知道灵王事迹发生在五代十国。常渊则想到了五代中的后唐第二位帝王唐明宗李嗣源的历史，而且“天成”就是唐明宗年号，这更加证实了灵王是出现在后唐时期。

    于是，常渊向工匠解释说：“外面已经过了差不多快一千年了，朝代已经多番更替，现在又是一个乱世。不过，我们估计再过二十多年，这神州中原的局势就会渐渐好转了。”

    工匠：（感慨）还要再过二十多年啊，那乡亲们要受多少苦呀！

    尊毅：（不由愤慨起来）本来形势已经大好，可惜我们被那个总司令背叛了。

    工匠：唉，又是上面出了叛贼是吧？我们那个年代就是，不是节度使割据，就是上面有了叛贼，最初的大唐就是被姓朱的叛贼篡了权。可惜啊，我们老百姓只不过是想安居乐业过日子，怎么那么难啊！

    常渊：放心，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老百姓们会找到值得信任者，打造出老百姓自己的太平盛世。

    工匠：（惊奇）老百姓自己的太平盛世？

    尊毅：没错，我们现在称老百姓为人民，人民才是历史的缔造者，人民才是这江山的主人，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真正的信仰者一定会依靠人民，为人民打出人民的天下。

    工匠：人民？好像听我们那时读书人说过这个词，好像来自什么《诗经》。好啊，好啊，听我爷爷说，当年的贞观之治，太宗陛下就很重视我们老百姓，才有了那么强盛辉煌的好时候。那时做大唐人是多么骄傲的一件事，不像我们那个乱世，更不会让你们逃到这个墓穴中来。

    秋儿：（好奇打听）大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工匠：我也不知道，我带着兄弟们打造了这个墓穴，然后我们突然好困，兄弟们都睡着了，我坚持到最后也没熬过去。醒来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灵王的灵魂出现了，他说发生了意外，我兄弟们都死了，他也只能用法术将我的灵魂放入这个石头身躯里保护。大王说自己也受了恶人暗算，他也即将沉睡，等他再次醒来，就能恢复力量，把我救出来。

    芳羽：那个大王有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醒来？

    工匠：他说这根铁杵磨成针时，他就会醒来，也许大王醒来了，他也可以帮助你们。

    众人看着那似乎磨了几千年都没有变样的铁杵，一时都沉默了。芳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大哥，你说的那个大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信吗？”

    工匠：（似乎犹豫了起来）这……我们这大王说不上是好是坏。他对阴山一带的老百姓还算不错，为人也不好色，只是好战，我们都愿意为他当兵和造墓。可是他对其他地方的人，就太霸道了，敢违逆他的人格杀勿论，毫不留情。他虽然不侵扰我们阴山百姓，却对外面的无论穷人富人都掠夺一空，因此抢掠了大量财富。偏偏他又会法术，就算是陛下的军队也奈何他不得，幸好他身体不好，否则可能全天下都会倒霉。虽然他是那么可怕，不过他毕竟对我们阴山百姓很好，所以我们愿意为他修建这座墓穴。

    常渊：（冷冷问）关于那个灵王对你的许诺，你有没有想过，只是欺骗？你不觉得是他故意将你变成了石头人，又逼迫你帮助他守墓吗？

    工匠：（闻言不由一惊，又口中喃喃）守墓？可是我怎么帮他守墓？

    常渊：你刚才就差点伤害了我们，为什么？你明明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刚才为什么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认定我们是盗墓贼，不问清楚就动手？

    工匠：（神情愈加迷茫）不知道。或许，或许是我磨这铁杵磨得时间太长了，情绪变得愈加烦躁。我刚看到你们，就产生一种冲动，认为你们是贼，我要杀了你们。

    芳羽：那你为什么又开始跟我们讲道理？

    工匠：（也迷茫不解，直到目光停留在常渊手中的宝剑，才若有所悟）好像是那把剑上的红光，刚才红光沿着铁杵进入我身体，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听工匠如此说，常渊也不明所以地望着手中宝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红光会有这种作用？

    虽然不明其故，但既然工匠已经冷静下来，秋儿与芳羽便劝说工匠打开石门，让他们继续前进。既然大家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工匠当然毫无异议，立即按动机关，开门放众人离去。

    阿勇、阿平、袁大胆这十几名农会战士抓紧时间离开，尊毅、秋儿、常渊、芳羽，则不忍就此离去。他们虽然还没弄明白，一个古代百姓是如何被变成一个石头巨人，但见对方被灵王用手段玩弄将近千年，只能被迫成为守墓人，实在于心不忍。

    常渊伸手贴住巨工匠小腿，准备将赤红能量输入其中，看能否让工匠彻底摆脱灵王的控制。然而，能量还来不及输出，突然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吓得常渊慌忙远离那工匠。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工匠手中的铁杵忽然掉下一块，接着铁杵由外及内一层层掉落，每一块都是巨大的铁屑，砸得地面颤抖。最后一部分如同巨型铁针，也从工匠手中脱落，重重坠下。

    目睹此状，众人立时想起了灵王对工匠说过的话，如今铁杵变成铁针，工匠固然没有还原，但这无疑证明灵王已经再度苏醒。

    常渊突然大喊：“快跑！”

    原来，工匠的双眼霎时变得通红，他痛苦万分，双手捂头惨叫，似乎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常渊敏锐察觉到工匠散发的气质中邪气大增，这才慌忙提醒同伴们。

    目睹此景，其他三人也知不妙，当即向石门跑去。

    这时，工匠已经彻底发狂，发现众人在逃亡，果断发动了机关。于是，石门重重落下，幸好尊毅、秋儿、芳羽已经逃出，可惜常渊却被困在门内。

    三人意识到这一点，慌忙回身，重重捶打着石门，却哪里有作用？芳羽施展出光羽术，也是毫无效果。

    尊毅忽然大喊一声：“不好！”

    当秋儿问尊先生又发生了什么事，尊毅惊慌说：“如果刚才工匠再次发疯，是因为那个灵王复活触动了什么机关，那阿平他们可能也会遭遇危险啊！”

    听到这里，秋儿不敢多作停留，立即跟着尊毅去救农会兄弟们。芳羽本来想留下继续援救常渊，但她知道如果那灵王真的会什么法术，仅靠尊毅、秋儿他们，肯定会自身难保。无奈何，也或许是出于对常渊实力的信任，芳羽只有咬咬牙，立即追赶尊毅他们二人。

    然而，三人还没跑几步，只听一声巨响，那石门轰然碎裂。三人惊愕回望，只见常渊手持红光闪闪的宝剑缓步走出，他身后巨室内，那巨工匠趴倒在地，不知生死。没想到，常渊这赤光宝剑的威力竟然强大如斯。

    芳羽立即跑过去，急促问：“怎么样？……”

    常渊：（笑吟吟回应）放心吧，我只是把这大哥打晕了过去，并暂时封印住他的意识，让他保持昏迷状态。

    芳羽：（狠狠一拳打在对方肩膀上，急切呵斥）我是问你怎么样，没问那巨人，你没事吧？

    常渊：（不由一愣，注视着芳羽那焦急目光）你，是在关心我？……

    芳羽：（顿时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急忙转移开目光）没有，我是觉得前行路上还需要你的力量，我不希望你有事。

    常渊：（心有所触却故作镇定）放心，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芳羽：没有就好，快点赶路吧，阿平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话音未落，芳羽就逃离般地向前赶去。常渊笑意微现，缓缓跟上。将这一切收于眼底的尊毅与秋儿对视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

    万幸的是，四人所关心的阿平等人安然无恙，这倒不是说前面就没有任何机关陷阱或者像工匠这样的怪人，而是农会战士们并未走远。他们离开后，见尊毅四人没有跟上，开始只是驻足等候，待听到巨室这边传来异常动静，众人立刻不顾安危地返回。

    当他们汇合在一起，这才彼此放下心来。虽然自打进入墓穴后，屡屡遇到凶险，好在至今他们一人未损。不过，听说那灵王很可能已经正式苏醒，众人不由心中更加忧惧。

    阿平这时候问尊毅：“尊先生，那个石头巨人和古代军阀复活是不是用‘塞先生’就无法解释了？”

    尊毅还未答话，常渊却先作出回应：“谁说无法解释，巨人可能是因为幽子原理，而灵王应该是个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