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四卷第一章勇劫法场

    “晨曦”事件解决后，“常总”重新回归成档案管理员常渊，与过去相比，除了有个让同事们羡慕的漂亮“女朋友”每天下班时来等他，也没有什么变化。而这个“女朋友”不是别人，自然就是那个自称“常渊配不上”的芳羽。

    虽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但因为不知道如何将芳羽送回幻梦时空大长老身边，常渊只能承担起在现实世界照顾她的责任。而芳羽只管到处搜集时空师的线索，没有任何收入。所以，常渊那本来一人凑合过稍微富裕的薪水，因为要供两人生活而紧张起来。

    不仅如此，第三档案馆即将被收购的趋势愈加明显，毕竟那些民间传说资料不是政府所重视的方面，看起来被放弃也是迟早的事情。鉴于常渊与收购者李恭紫的紧张态度，只怕档案馆被正式收购之日，就是常渊失去这份工作之时。

    常渊此刻不由怀念起旭阳集团常总的人生，然而那毕竟是发生在“晨曦”打造的领域中，并非现实。任何时空师，无论在自己或他人的领域多么风光，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自己眼前的现实。

    芳羽对此也心知肚明，其实她在搜集时空师情报的同时，也在寻找适合常渊尽快改行的工作。可偏偏常渊总装作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只要他一天没有失业，他就不做他想，绝无兼职乃至改行的打算，让芳羽又气又急且无可奈何。

    与对待工作截然不同的是，常渊对时空师同行们极为关心。而且他无意去巴结那些名利双收的著名时空师，哪怕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常多雨和江岁月，他都懒得去攀附。常渊的心中只关注如何帮人，却无意索求回报，而帮助的也往往是对现实中的常渊毫无价值的普通时空师。

    让常渊与芳羽纳闷的是，接连几次成功的援救，都没有见到墨狮的半点踪迹，难道上次被“晨曦”所伤，墨狮还未恢复元气，不知躲在哪里疗伤？

    这一天，常渊与芳羽决定玩一把大的，他们来到本市的柳林精神病医院外围。这里刚刚住进一位新病人，常渊二人已经查出，这病人就是灵异时空师叶昌南，笔名“钻地仙”，据说是在一天晚上创作时，忽然哭笑不停，家人慌忙将他送往医院，已经鉴定是精神失常，具体病因还在调查中。

    得知此消息，两人当即认定此中必有蹊跷，于是他们在精神病医院外墙外，捕捉到“钻地仙”混乱的脑电波，以“瞬息万变”消失在芳羽的幻羽阵中……

    当常渊与芳羽眼前的情景清晰起来，他们似乎是处于某山城之中。看自己与周围众人的衣装，似乎此时是大约一百年前，而从各方同时涌向某处的民众与他们一样，都是当时的穷苦人民。

    随着人流，他们来到一处宽敞场所，到处都是手持□□的军人。以常渊对当时历史的了解，这里的军队应该不是政府正规军，而是某处割据一方的小军阀。当时正逢乱世，这些小军阀表面上不是臣服南方政府，就是臣服北方大军阀，至于眼前这支部队名义上是谁部下，尚不可知。

    随着一名犯人被押上中央台子，常渊和芳羽才明白原来今天是要处决犯人，难道所有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仔细想想，好像那个时候的百姓，确实喜欢看砍头。

    然而，当听到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常渊二人发现似乎身边老百姓都是怀着悲伤却无奈的心情来送犯人最后一程，而不是幸灾乐祸看杀人。

    常渊猛然想起，一百多年前，正是南北新旧军阀对为民奋斗的信仰者大开杀戒之时，难道说“钻地仙”领域正是以此时代为背景。

    就在常渊暗自琢磨之时，一个嚣张跋扈的高级军官出现在现场，落座于监斩席上。从众人的议论中，常渊和芳羽得知，那就是盘踞当地的军阀——唐云鹰，而即将被刽子手斩首的犯人则是倍受此处民众们爱戴的信仰者——尊毅。此时，尊毅的双腿因为受到酷刑已经受伤，他本想站立迎接牺牲，却因为腿伤只能任人摆布。

    唐云鹰冷笑着问尊毅：“尊先生，本来我敬重令尊与令伯父生前才华盖世，又曾追随先总理反清起义而牺牲，可谓是文武双全的一时豪杰，所以我爱屋及乌对你十分关照。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如此不自重，竟然鼓动穷棒子们挑战我的权威，甚至跟随逆党造反。现在连南边的总司令都不再惯着你们，对你们下了手。你常挂在嘴边那个姓李的也被张大帅吊死了。你们已经完了，还瞎折腾什么？姓尊的，别说我不给你最后的机会，根据总司令的指示，逆党分子，只要写下悔过书，供出你的同党，就可以不予追究。尊先生，选错了命就没了，你名门之后、书香门第，为了一帮穷棒子去死，不值得啊！”

    尊毅：（怒视唐云鹰严辞回应）唐云鹰，你凭什么瞧不起劳动者兄弟姐妹，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信仰者忏悔？你是什么货色，我十分清楚！你不仅趁灾荒强取豪夺，还拿着霸道无比的条款逼迫乡亲们盖手印，仅仅用几袋米、几块大洋，他们就要终生为你当兵、种田、开矿，乃至为奴为婢。更过分的是，他们死后，有子女的都要继续为你卖命几十年，没有子女的则直接将所有家产没收。他们签约后，如果不能忍受你的剥削压迫，胆敢偷偷逃去别处打工当兵，你就借口违约直接把人抓回来抄家灭门。你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啊！

    唐云鹰：（神情如常）姓尊的，看起来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像我曾经留洋多年，所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契约精神。合同在这里摆着，他们可以不签啊，但是签了就必须完全履行合约，怎么可以违背呢？我是要教会这些穷棒子、土包子，必须要有责任感，要敢作敢当，这是教他们做人，我又错在哪里？

    尊毅：唐云鹰，别拿契约精神说事。契约精神是一种自由、平等、守信、救济的精神，不是单方面强加或胁迫的霸王条款，而是各方在自由平等基础上的守信精神。现在正值乱世，乡亲们孤苦无依，上有老、下有小，急等粮钱救命。你拿着不容更改的所谓契约，让乡亲们为了救一时之难，赔上自己乃至子孙的终生命运。他们不仅是人，更是推动历史发展前进的伟大的劳动者，但他们卖掉自己的价钱何等卑贱？你是真不拿他们当人看啊！你罔顾人民的利益、轻视人民的力量，我们信仰者迟早会领导人民将你们这些大阎王、小阎王全部打倒，打造一个真正属于劳动大众的新社会。

    唐云鹰：哎呦呦，生气了？你们这些书呆子说起梦话来是一套一套，可惜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何况你们居然把成功的希望放在最下贱的穷棒子身上，怪不得你们现在都快被赶尽杀绝了。

    尊毅：为人民而战的信仰者是你们杀不完的，有人民大众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在血泊中重新站起。如果我们十年不能成功，我们就奋斗二十年。我敢断定，最多二十多年后，人民支持的信仰者，与你们这些大小新旧军阀一定可以决出胜负，而胜利一定属于人民，属于我所信仰的宇宙真理！

    唐云鹰：（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真是太会讲笑话了，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你们都这个惨样子了，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还妄想二十多年后为穷棒子们取得胜利，真是白日做梦。可惜啊，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然一定会留着你到三十年后，让你看到自己的梦话是多么可笑，再杀了你。但二十多年实在太久了，我现在就需要杀一儆百，只好借你尊先生的脑袋一用了!（猛然起身对周围百姓大吼）所有穷棒子，都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以为能带你们改天换地、彻底转变命运的尊先生。你们指望他能救你们的命，革掉我的命，可惜他自己的命今天都保不住了。行刑！

    随着唐云鹰一声令下，刽子手拔掉尊毅背上的“亡命牌”，又往鬼头刀上喷了一口水，便高高举起，准备一刀砍下尊毅的头颅。尊毅面临死亡，缓缓闭上双眼，他并非畏惧死亡，只是还有太多事没有为人民而做、为民族而做、为信仰而做，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目睹此景，察觉到自己能在这领域施展某些异能的常渊，已经准备出手救人。因为，常渊跟尊毅一样，同样信仰着宇宙真理，都是曾立誓终生献身此信仰的信仰者。即便属于不同时空、不同领域，常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道中人，被无耻军阀所斩杀。

    注意到常渊的异动，芳羽也早已准备发动幻羽术，虽然她不明白什么宇宙真理，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不过既然常渊决定战斗，她芳羽绝不会置身事外。

    两人都未来得及出手，异变已经发生。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枪响，刽子手立时应声倒地。唐云鹰大惊，慌忙起身躲避，他的警卫也慌忙纷纷保护唐云鹰。

    此时，四周又发生几起爆炸，爆炸都发生在高处，随着爆炸声，必然有唐云鹰的部下从高处落下。

    原来，唐云鹰早料到虽然自己残酷屠杀多日，但追随尊毅的农会战士必然还有不少藏在民间，今天当众对尊毅行刑，也是为了引出漏网之鱼，早已埋伏了不少部下

    谁知，那些战士们早就提前观察了现场，将唐云鹰部下的主要埋伏处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提前放置了炸药，不知用什么方法及时引爆。人群中埋伏的神枪手，也精准无比地干掉了刽子手。

    唐云鹰很清楚，策划这一切的必然是秋儿，这是唐云鹰处心积虑却无法得到的少女。她是猎户之女，自幼与父亲在深山打猎，虽然出身山野却貌若天仙，只是皮肤略显古铜色，可是在唐云鹰看来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为了得到秋儿，唐云鹰曾经设计强迫秋儿父亲签下霸王条款，对方向唐云鹰领取三块大洋，秋儿就要给唐家终生为奴。没想到，秋儿根本不吃这一套，凭着出神入化的枪法，直接将来抢人的何副官等人击退。

    唐云鹰本来打算借口秋儿有违契约精神，亲率大军去将秋儿抢来，没想到此时尊毅在信仰者组织派遣下回到当地建立农会，信仰者组织支持的南方军队又势如破竹，大有一统全国之势。

    识时务的唐云鹰当即就像南方政府宣誓效忠，也就自然收敛许多，只是每逢尊毅跟他提废除霸王条款一事，他就找各种借口拖延。虽然保住了自己费尽心机逼迫穷苦人签署的所谓“合约”，但看到秋儿跟着尊毅跑前跑后，更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唐云鹰心中痛怒交加，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然而，不过两年时间，南方政府竟然背信弃义，突袭信仰者们，甚至与北方军阀不谋而合，欲将信仰者斩尽杀绝。唐云鹰大喜过望，立即逮捕了尊毅和一大批跟随者，并大开杀戒，尊毅是被捕者中至今最后一位。可惜唐云鹰最想趁机得到的秋儿，却及时逃脱，与一班农会中的骨干力量不知所踪。

    唐云鹰今天设下的圈套最主要目的就是要抓住秋儿，得偿所愿，没想到反被这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女又摆了一道。

    唐云鹰立刻拔出□□来，想趁乱打死尊毅，他绝不能容忍尊毅再跟秋儿走到一起，偏偏在他准备开枪时，忽然眼前到处飞舞起赤红色的羽毛，这宛若信仰者的标志。还不等唐云鹰弄清怎么回事，红羽便纷纷燃烧起来，火焰立即点燃了唐云鹰的警卫们，吓得这个小军阀忙不迭逃走，再也顾不上尊毅。

    在广大群众明帮暗助下，已经和军人们战成一团的农会战士们本来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要救走尊毅的决心，甚至秋儿已经不顾安危准备去为尊毅挡子弹。谁知赤羽一出，军人们立即群虫无首、乱作一团。

    秋儿急忙带着人救下尊毅，见尊毅受伤，力大无比的阿勇立即将尊毅背上，他们随即从北往城外撤去。可是他们没想到，在关键路口处，竟然还有一处埋伏的机枪点他们没有察觉，顿时有数名开路战士在机枪狂扫下牺牲。

    于是，数十人被前方十几名敌人压制住，而至少上千敌人即将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更要命的是，暂时控制住北门的农会战士也战力有限，他们此刻正拼死守住门口，击退了一波波妄图夺回城门的敌军，但绝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秋儿等人不知该如何，尊毅又打算牺牲自己，让兄弟姐妹们放弃自己先撤。可是战士们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领袖，独自去逃生？即便是全军覆没，他们也不愿再度失去尊毅。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敌人的机枪哑了。不止是机枪，敌人阵地上的所有枪都停了火。

    秋儿开始还以为有诈，为人机警的战士阿平偷偷往外瞧去，只见阻挡他们的敌人都已经倒地生死不知，唯一的站立者身穿穷苦人服装，手中一柄宝剑似乎赤光一闪而过，不是常渊还会是谁？

    尊毅、秋儿等人还一脸茫然，只听常渊说：“你就是尊毅吧？周委员派我来救你，快走！”

    听到“周委员”三个字，尊毅脑海中立刻闪过信仰者中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现在形势紧急，也来不及分辨真假，大家只有跟着常渊向北门奔去。

    北门现在还是被农会战士们所掌握，但他们在剩下三个人的情况下依然控制着城门，是因为芳羽的及时出现。敌军虽然火力猛烈，却也挡不住幻羽阵的威力，还以为遇见了鬼怪，吓得四散而逃。

    北门幸存战士的小队长袁大胆兴奋地还要描述芳羽那匪夷所思的能力，秋儿不耐烦地下令：“先撤出去再说，否则就来不及了！”

    袁大胆这才暂时闭嘴，护着尊毅、跟着秋儿，连同常渊、芳羽向外冲去。他们离开城门没多久，就听到后方传来马蹄声，是唐云鹰麾下的骑兵连杀来了。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枪炮时代，但面对来去如风的骑兵部队，假如没有重机枪防御或者事先布置地雷阵，就算以火炮对抗都很难达到最好效果。

    何况，这群农会战士们，只有秋儿带着□□一把，其他战士基本是两人一杆□□，这还是刚才撤出县城时，从战场上捡来几把□□后的情况。他们子弹十分有限，如何阻挡骑兵？

    幸亏芳羽再次出手，以赤羽制造出一片火海，让战马们一时不敢跨越，才延缓了骑兵追击的速度。但其他各方向都有炮弹飞来，农会战士们不断倒下，几十人的小队伍最后也只剩下十几人。

    秋儿从敌人炮击的情况判断出只有正北方没有设置火炮，他们只有往那里跑去。袁大胆此刻却胆怯起来，慌忙说：“阴山不能去啊！那里可是禁地，有鬼怪出没，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秋儿：（当即训斥起来）尊先生的课你都白听了，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鬼怪，那都是封建迷信。说进去就出不来，你又听说谁进去过，没有出来？

    袁大胆：我是没听说过，因为没人敢进去啊！

    阿平：正因为没人敢进去，唐阎王的队伍也未必敢进去追杀我们，那里才是咱们唯一的生路。

    秋儿：没错，何况从来没听说过谁进去过，只有出不来的谣言一直流传，所以很可能是祖宗吓唬小孩子而编造的传说。说不定那处绝地反而是条活路，就算那里没有路，尊先生也一定会带着我们闯出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