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真凶何在
在这支队伍中，对于理尔道的死，大部分人都暗自幸灾乐祸，但是又对这个霸道家伙的突然死亡心有余悸，不知道是否真与魔鬼有关，难道说他们真的被恶魔盯上了？
常渊为了稳定人心，只有假装声称他与芳羽此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追捕一名杀人犯。理尔道应该是发现了杀人犯的踪迹，才会被杀害。
虽然说，常渊负责放哨值岗，杀人犯潜入，他应负主要责任。但是毕竟一个人根本不能将整个绿洲保护得滴水不漏，众人当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对于杀人犯的说法，也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至少小警察斯达不信，因为杀人犯不可能杀人不留痕迹。但斯达没有公开说出心中疑虑，因为这必然会引起犯人们的进一步恐慌，毕竟杀人犯多少还有可能防得住，恶魔根本防无可防。
掩埋了理尔道，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众人加速离开这绿洲。犯人们的镣铐，斯达已经全部收起，这样一旦遭遇危险，犯人们自救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常渊背起了理尔道遗留的□□。其实直至现在，他也不明白，只是押送几个小罪小恶的犯人，警察有必要携带这种军事化武器吗？当然，领域的规则是时空师所确定，时空师有时候根本不按逻辑设置细节，也没有常理可讲。不过，对于那些打造短小精悍领域的时空师来说，他们的每一个设定似乎都有所寓意，却很难被轻易看懂。
现在，常渊确实很需要这种威力和射程都优于冲锋枪的武器。他虽然在幻梦时空中，能力大大提升，但只要不是在自己领域，所擅长的本领便极为有限，至少目前的战斗力还不如芳羽的飞羽功。所以，他也需要一件武器，哪怕这武器可能对墨狮根本不起作用。
当然，对于常渊来说，现在他与芳羽最忧心的莫过于理尔道究竟是不是“羽庸”化身。可是，如果一个领域的时空师在自己地盘遇害，那么领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又让常渊和芳羽暂时放下心来。同时，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保护好剩下的人，尽快找出谁是“羽庸”化身，否则墨狮阴谋得逞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不知又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又在日落前看到一个绿洲，只是这个绿洲也是理尔道生前带犯人们所经过的地点。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在这绿洲暂时休息。
为了加强防卫，芳羽秘密将羽毛布置在周围，只要有黑暗能量打算通过羽阵，芳羽便会得知。
昨夜未曾睡好的常渊，倚身在距离众人休息地较远的树木下，以方便他观察全局。虽然常渊极力想保持清醒，但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他还是难以抵挡瞌睡虫的侵袭，渐渐合拢了眼皮……
忽然，常渊感觉有什么人向他接近，他慌忙睁眼起身，见到的却是斯达。
斯达：（尴尬道歉）对不起，常渊长官，我是想为您披一张毯子，没想到把您吵醒了。
常渊：（报以微笑）没事，你吵得正是时候，我不应该睡觉的。
斯达：（疑惑不解）为什么？不是芳羽长官去放哨吗？您今天应该休息啊！
常渊：其实，我并不是今天不负责值夜，只不过昨天的事情实在蹊跷，我怕芳羽也会忙中有失，所以她守外围，我在内补漏。
斯达：可是，长官，您真认为理尔道是被你们追捕的杀人犯杀害的吗？
常渊：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
斯达：且不说理尔道身上毫无伤痕，就算是被杀人犯突袭，他也不会毫无声息地死去。理尔道曾经单独一人打倒过三名打算越狱的大汉，如果有人袭击他，一定很难得手。如果长官您坚持他是被人所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常渊：什么可能？
斯达：杀他的人，可以让理尔道毫无防备，凶手绝对不是被你们追捕的杀人犯，就在这绿洲之中，就在我们当中。
常渊：（不由微微一笑）如果这么说，唯一有可能的人只有你了！
斯达：为什么？
常渊：理尔道对我和芳羽一直保持怀疑态度，不可能不提防我们两个。而他对犯人恨之入骨，且关系十分糟糕，也一定不会信任他们。能够让理尔道毫无防备的只有你。
斯达：（顿时苦笑起来）听长官这么一说，好像我还真是凶手。但我敢确定我不是。长官，不是我迷信，我认为能毫无痕迹地杀死理尔道，要么是魔鬼所为，要么是熟悉的人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将理尔道杀死。
常渊：（浓眉微皱）特殊的方法，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斯达：比如说将理尔道吓死。
常渊：那你知道理尔道平时畏惧什么吗？什么可以将他吓死？
斯达：其实我跟理尔道大哥一向不太合得来，他的情况我了解有限，所以一下子我确实没有想到能将他直接吓死的方法。可是，如果不是吓死，我的确想不到其他可能。
常渊：那就不要多想了，你先去休息，也许下半夜我们需要接替芳羽。另外，请你帮个忙。
斯达：长官请说。
常渊：假如真有可能是熟人偷袭理尔道，那么他此刻不会心安理得，你要仔细观察谁的表现异常，说不定我们就能抓到真凶。
听常渊如此说，斯达知道对方还是接受了他部分推测，立刻欣然领命。
其实常渊并没有放弃对墨狮是凶手的怀疑，只是他突然想到，如果昨夜墨狮从外面闯进来，即便他悄悄潜入没有引起常渊与芳羽的注意，那么他动手杀人的刹那，至少应该有一定能量反应产生，那势必会被芳羽察觉，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
缠绕在心头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常渊在苦苦思索之际，困意再度袭来，还真是岁数不饶人啊……
“常渊长官，快起来，又出事了！”
常渊再一次被斯达惊醒，他迷迷糊糊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又见到芳羽赶到。斯达还没说清缘由，芳羽直言相告：“又死人了，我感应到不妥赶过去时，只看见尸首，没见到凶手。”
常渊慌忙站起，在斯达引路下，前往陈尸处。让常渊不解的是，尸体并非在绿洲之上，而是在与绿洲存在一定距离处，这里也是芳羽布置羽阵的边缘。
死者是那个胖犯人彼鲍。通过检验彼鲍的尸体，可以断定他是跑到这里，换句话说，他有可能是打算从队伍中逃走，却在即将突破羽阵时遭到杀害。
另外，彼鲍与理尔道一样，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根据芳羽的悄悄示意，常渊明白死者尸体上同样存在残留的黑暗能量。
常渊刚想和芳羽私下交流一下情况，尤其是彼鲍遇害时芳羽究竟感应到了什么，偏偏在此时，霍夫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是谁？是谁一定要把我们都杀光？他要杀理尔道那个坏家伙我可以理解，我也想杀理尔道，可是彼鲍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杀他？”
这时斯达似乎闻到了什么，他突然问：“这里怎么会有烟味？”
听到斯达的话，一向讨厌烟味的常渊，也敏感地发现这一点。夜晚沙漠的寒风重，如果有人抽烟，烟味也一定很快散掉。斯达与常渊很快注意到，烟味是来自彼鲍身体，他应该是抽过烟，而且抽了有段时间，只是烟头并没有被找到，很可能被沙漠中的寒风刮走。
常渊曾经听理尔道说过，在迷路后不久，唯一身上带有香烟的理尔道，就已经将所有烟抽完，斯达也清楚这一点。
队伍里已经没有香烟，沙漠中也根本没有便利店，那么彼鲍抽的烟是从哪里来的？他倒在这里，究竟是为了抽不知从哪里来的烟，还是想要逃离？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压在了常渊的心头，他暂时还是强调杀人犯的存在，让大家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否则就会同彼鲍一般下场。
在斯达带着犯人们埋葬彼鲍的时候，常渊与芳羽轻声交流着情况。
芳羽：我感觉到了墨狮的出现，但只有一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墨狮并没有穿越羽阵，否则他必须散发出足够的能量来抗衡羽阵，一定会被我充分察觉，而不是那么短暂瞬间。
常渊：如果他并没有进入，瞬间的反应又是如何产生的？
芳羽：是他发动了攻击，墨狮在羽阵边缘附近发动了攻击，他如果只是一点小动作，我难以察觉，但是要杀害一个人，还是接近羽阵处，怎么可能不被我发现？
常渊：你的意思是说，墨狮在羽阵之外，杀了羽阵之内的彼鲍？
芳羽：还有一种可能，墨狮根本就不在羽阵外。
常渊：（惊）不在？
芳羽：只要是接近羽阵，杀人时的能量反应就能被我察觉。
常渊：（顿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墨狮可能就藏在羽阵之内，他是故意用香烟为诱饵，将彼鲍吸引到了羽阵附近，再予以杀害？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种错觉，让我们误以为他不在这个队伍里？
芳羽：没错，不然我们无法解释，就算以香烟为饵，如果墨狮根本没有接近过我们的队伍，又是怎么告诉彼鲍到哪里有香烟可以抽？这绿洲范围很广阔，都被我的羽阵所包围。刚才我问过，从彼鲍失踪，到我感应到彼鲍遇害，时间非常短，也就是说，彼鲍是径直前往他的遇害点。要么是有人跟他同往，要么是有羽阵之外的人告诉他应该在哪里会面，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常渊顿时沉吟不语，他当然清楚，是后者可能性更大。但从本心而言，常渊宁可相信墨狮是来自外部，他更畏惧墨狮就在队伍内部，难道说墨狮会像鬼魂一样，依附在某个人身上吗？
这时，常渊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墨狮就在我们自己人之中，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刚才昏昏欲睡，你又不在我身边，是杀我的大好时机啊！”
芳羽则早有答案：“你曾经在现实世界伤过他，他不清楚在别人的领域能否战胜你。他如果已经隐藏得很好，那就必须对你一击得手，确信以你现在的状态，他会是赢家，才会出手。如果他对你的袭击失败，也就证明了在这个领域里你远远比他强大，那么他暴露身份就是自寻死路。与其如此，不如干脆先将“羽庸”的化身杀掉，让这领域彻底混乱，黑暗势力进一步入侵，他的力量便可以达到顶峰，再来杀你我，把握会更大。只不过这次他又杀错人了，他以为喜欢喝酒的‘羽庸’很可能就是喜欢抽烟的彼鲍，没想到根本就不对。所以现在这个领域依然平静，因为它主人的化身安然无恙。”
听芳羽如此说，常渊再度沉默，这确实很有可能。如果芳羽的推测就是事实，那么现在双方较量的关键，就在于谁先找到“羽庸”的化身，墨狮要杀他，常渊和芳羽要保护他，他的生死将决定双方的成败。
当天色发亮，队伍又开始出发，每个人心情都是低落到极点，更是忐忑不安，谁也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将会落到谁的头上。
常渊和芳羽则是在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现在他们之中不仅存在着“羽庸”化身，还可能会有墨狮……或者是墨狮所附体的人。常渊更担心，被墨狮附体者会如同拥有双重人格一般，只要墨狮不露出“獠牙”，你就永远猜不到他究竟藏在谁的身上。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地行走着，突然前方异响大作。一行人向前望去，个个大惊失色，因为那居然是大风沙席卷而来。
芳羽本能施展异能，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与身边的常渊，随即所有人很快被风沙覆盖。
由于芳羽的保护，常渊二人最先从黄沙中钻出，他们立即开始着手援救其他人。距离二人最近的斯达与曼，率先被救了出来，但霍夫与斯夫这两个犯人，却一时找不到踪迹。
四人顿时着急起来，唯恐两人也像理尔道和彼鲍一样遇害，或者被风沙彻底掩埋。
对于常渊和芳羽来说，他们更担心前者，因为通常来讲时空师化身，是不会被自己领域中元素所杀，除非时空师有这种自我毁灭的设定。所以“羽庸”化身死于风沙中的可能极低，却不排除墨狮趁此机会伸出毒手。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不远处有动静，四人急忙奔过去，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刨沙。
斯达与曼此刻都注意到，常渊与芳羽双手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让他们刨沙速度极快，且双手不会受到伤害。这两人不由惊愕地交换了眼神，他们同时心知肚明，两位长官绝对不是普通人。
很快，被黄沙掩埋的霍夫与斯夫露出了身形，不同的是霍夫还活着，斯夫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斯达和芳羽通过验尸发现，斯夫不是死于风沙，他的口中没有沙子，而且身上残留着墨狮的黑暗能量，这个无疑是继理尔道、彼鲍之后的又一名遇害者。
大口呼吸着空气的霍夫，很快发现其他四人透露出质疑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也才刚刚注意到斯夫的死亡。霍夫半天才明白，斯夫原来也是遭到了毒手。
霍夫：（顿时愤怒起来）他是被你们废物警察追丢的杀人犯杀了，你们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那个杀人犯。
斯达：你跟他在风沙中埋在了一起，为什么他死了，你没死？
霍夫：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希望我也死在这里吗？
常渊：先别急着发脾气，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请说清你最后看见死者时的情景。
霍夫：风沙那么大，我能看清什么？反正他的死跟我没关系，你们别想冤枉我。老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我杀的我一定认账。
芳羽：我们相信你是光明磊落的，不过能不能回答我，最近有没有时常感到头晕，每次从睡梦中醒来是否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霍夫：你问这问题干什么？和你们要找的杀人犯有什么关系？
常渊：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种情况，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再回答你的。
霍夫：（略作思索）没有，我最近肯定没有头晕过，每次醒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对于霍夫的回答，常渊和芳羽肯定是不信的，但面对这个曾经暴怒杀人的家伙，他们也不敢再过分逼问。两个人都渐渐怀疑，墨狮就藏在霍夫体内。
当霍夫反问他们提出这种问题的原因时，芳羽以担心霍夫健康为借口应付过去。这回答显然不能让霍夫满意，可是面对斯达颤抖举起的□□，霍夫也不敢再多生事端。
众人再度出发，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下一个绿洲。根据斯达所说，再走下去，顺利的话，就可以回到他们的出发地。对此，常渊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小领域只有沙漠而已。
此时，常渊又注意到了曼，在众人逼问霍夫的时候，曼一言不发躲在一边，目光中充满着警惕与恐惧。想想这一路走来的情形，似乎没听这个小犯人怎么说过话，除了拿到面包和清水时，对芳羽说了声“谢谢！”
在绿洲休息时，斯达紧握着枪，目光始终在霍夫身上。霍夫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这一点，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担心斯达的□□走火。
芳羽又去绿洲边布置了羽阵，这一次她设置了双重羽阵，两重之间保持着距离。如果再有人没闯出内重羽阵就丧生，那么凶手一定是在绿洲上，而不是外来者。
常渊则趁这个时候，叫来了曼，轻声问：“你害怕吗？”
曼嘴唇翕动许久，才吐出“害怕”两个字。但随即曼又说：“但害怕也没用，我们都很快就会死的。”
常渊：为什么？
曼：因为我们被诅咒了，被魔鬼诅咒了！这片沙漠就是魔鬼打造的地狱，他要将我们尽情折磨够了，再夺走我们的灵魂。我们没有希望走出去了，没有希望了！
常渊：别这么悲观，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曼：活下去又怎么样，离开了这片沙漠，我们只会回到另一种沙漠之中，每一个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都将那看似繁荣的世界变成了沙漠。无论是在这遍地黄沙的沙漠中，还是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城市“沙漠”中，我这样的人都死定了，都注定没有未来了。那我死在这里，跟死在外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曼的这番话，常渊刚要反驳，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他……就是‘羽庸’的化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