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家弃子
晏清绝有只鹰隼,潇潇暗自打量过,那只外形更似隼,却以尖锐的利爪为攻击手段,与她知道的鹰或隼有一定的区别。
而半城这里盛行养鹰,也会举行鹰王斗技,正常的鹰,最大体型也就四岁小孩那么大。可赢得鹰王称号的鹰,它的体型更接近于雕。
不过,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外,很多东西都还是潇潇所熟知的那些事物。
那个关于擅长问题的惩罚,在潇潇看来,就是晏清绝随便找的借口,真要答错,可能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嗯……还要加上茶会没有得喝。
可这算得上惩罚么?
只是简单地去找半城外头的偷猎者,再简单地跟踪到偷猎组织的大本营,并简单地来砸一顿场子,最后简单地把被关着的鹰王从笼子救出来罢了。
潇潇薅了一把靠在自己身上的鹰王。因为处理得很迅速,她还能闲着看着安静的月色,心情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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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清绝将要去拜访晟锦的时候,他那神奇的侍卫刚好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晨露与一只形似雕的鹰,这鹰好像还有点秃。
“……你这一整晚都在外面?”
潇潇好像有点迟疑,但还是老实得点了点头。
“你不是赢了么?”晏清绝无奈道,却没有潇潇意料中的质问:“先进去收拾一下,今天要去见见狄子阳的师父。”
待潇潇向房间内走去,晏清绝身旁的人便出了声:“少主可是不希望潇潇去完成这件事?她实力出众,少主也评价过她极为优秀,加以任用便为事半功倍,并不是坏事。”
“父亲交给我的时候,她就是侍卫。所职不能错位,免日后他人出差错。”晏清绝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而且……她虽然实力出众,可是仍是个人,完成什么事都需要时间,像这样劳累了一晚本不该再让其随行的。”
成功误会了的晏清绝不会想到潇潇只是在客栈外头薅了半夜的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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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绝去拜访晟锦,其实也是想探究狄子阳的身份。
西大陆家族的安家,善使驭兽。这驭兽并不是指奴役兽类,而是通过秘法传达意愿,来与兽类们进行合作。他们大多数人与兽类生活,互相培养感情。
除了晏家独子跟钟家那最年轻的家主。其他家族的子孙旁支很多,安家就是个典型。
典型到有个小孩被人不远万里的偷走,送到了在柯家地界的海寇手上都没人发现。那个小孩跟一群被卖掉或被坑蒙拐骗的孩子们一起在海上漂浮,有的死了,有的被转卖了,有的留了下来,也成为了人牙子。
天阙府通缉令有六道令牌,每多一道令牌,难度就越大,这奖励就越丰厚,而这犯事之人就越是罄竹难书。当年海寇的生意越做越大,十足猖狂。那天阙府的六道令牌便留给了那些海寇。
撕下通缉令的,正是晟锦。
他当年还是意气风发的刀客。虽说是顺路游历柯家,但其实是他独自一人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找到了海寇的消息,又将其剿灭得干净,并不是那么云淡风轻。
终是一人难敌众,哪怕晟锦当时的刀法出神入化,那身上所受的伤,也几乎让他半残。若不是凭着那仅是看一眼关在囚牢里的孩子们就骤然升起的愤怒,他可能就此埋葬于海中了。
晟锦的老相好找到他的时候,一边抹眼泪一边骂着他尽逞匹夫之勇,晟锦还有气无力的反驳:“匹夫……之勇,匹夫……之怒,只求不悔。”
晟锦难以像过去那样潇洒舞刀,那一战几乎了结了他作为一个刀客的一生。但若是再重来一次,他也不会犹豫。也许会有更强的人或者势力去改变,可为什么要去托付将来这种不稳定的可能?
晟锦救下的小孩,有的回家了,有的是年幼离家所以记不起本生在哪的,而更多的,还是因为被抛弃卖掉的孩子。回不了的孩子,他们有一部分留在了柯家地界,由柯家负责收留照料;有一部分则加入了其他的散人势力;剩下最后一个孩子,他说他回不去了,可不可以,跟着晟锦走呢?
那就是安家弃子,如今的狄子阳。
“安家的继承要求与你们晏家相似,都是以实力为首。但他们更奉行强者活,弱者死。如果突然有个孩子不幸夭折,或者消失在安家地界上,他们都不会过问。”晟锦负手而立,他看着窗外树影婆娑,突感世事百态。
有像他这样一腔热血的愣头青,亦有薄情寡义的安家规矩。
晟锦他摇了摇头,转头一瞧,一个穿着侍卫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晏清绝旁边,而晏清绝似乎对这个侍卫很不设防。
只见,侍卫抽出一根银针,插入了他家的糕点里。那针也挺是特殊,从糕点里抽出来的部分会隐隐发绿,看起来不是很好。奇怪的是,侍卫居然点了点头,道声无毒,又自己消失了。
晏清绝一脸习惯。
……世家弟子事好多噢。晟锦心里嘀咕着。
聊了有一段时间,晏清绝打算起身告辞。
晟锦看着那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抱拳喊住了对方的脚步。
“宴公子,子阳他做这些事的坚持,都是与晟某所学的。虽然半年来晟某未阻止过他,但是看在晟某的面子上,希望你能原谅子阳。若有什么需要偿还的,晟某必定尽心尽力。”
晏清绝耐心的听完晟锦的话,也对晟锦作揖回应:“晟前辈还请放心,清绝早已想好对狄兄讨要的赔偿了。”
……
狄子阳被潇潇揍过的地方并没有好,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再次走到了客栈前。
看样子好像是思考了整晚,神色有点恹恹的,连那精神的红发也耷拉着。
可惜不幸扑了空。
后来狄子阳想了想,把自己手指上的一个扳指取了下来,交给了店小二。
他说,想要收他为手下,那就让晏清绝自己亲自来行泽林找他。
末了,他又沉默了一下,又慢吞吞地补上了一句。
“那个女侍卫,也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