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天后，我们去离婚
她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这是她爱着的人，这是她不想松开手的人，她爱他，爱的心疼，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剧烈地喘息着，吻着她，含含糊糊地说，“不许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以后都不准说！”
为什么不许说，这一句对不起她是替白素素说的，虽然迟到了，但她想让他知道，是白素素做错了，是她对不起他们母子俩，她也后悔了。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可他又一次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让她上气不接下气，连说出那三个字的力气也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肯放开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她也紧紧地抱着他，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抱了很久。
在那一刻，他们都在想，如果可以，他们情愿就这样一直抱着一直到死。
后来太疲惫了，她在他怀里睡着了，到了后半夜时，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忽然一下子就清醒了，接着就满屋子发疯一样的找人。
家里的佣人都被她惊醒了，一看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鞋都没穿，见人就问，“二少呢？他人呢？有没有看到他？”
佣人们都吓得不轻，担心又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一时间，都慌了，泳池里楼顶上都开始找。最后，她在地下室里找到了他。
就在她曾经跪到晕倒的那个房间里。
孤零零的他疲惫地陷在沙发里，脸朝着陆萍的遗像，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那样的他看上去真的很可怜，真的叫人心疼。
慕沐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她一样生病了，太脆弱了，还是像她那样想妈妈了，她站在门外，不敢轻易进去打扰他。
大约是她盯着他太久了，他慢慢地回过神来，往外面看了一眼，问，“怎么不睡了？”
“你不见了，我睡不着！”慕沐进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她拉过他的手，又摸了摸他额头，“嗯，烧退了。”
房间里只开了头顶一只射灯，照的房间地板中间光亮，而房间四周则是昏暗的，陆萍的遗像和牌位前点着两支蜡烛，忽闪忽闪的。
她问他，“你怎么不睡觉？”
他说，“睡不着。”
她伸手搂着他的腰，抬头看他，“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她，缓缓的细细地吻，不沾染情欲，没有动机。
慕沐是贪恋他这样的柔情的，但这样的地方似乎不合适吧，陆萍在那里看着呢。
她推他，他像个固执的孩子，不松，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
太怪异了，慕沐被他吻的心慌慌，也没心思去投入地回应他，但是贺名扬却吻地很专注。
像是某种宣誓，成心要在陆萍的牌位前，当着她遗像，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过了很久，他才停下来将人搂在怀里。
她耳朵贴在他胸腔前，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这个人毛病特别多，从来不喷香水，也不喜欢身边的人喷任何香水，但他身上永远有种沐浴露的薄荷芳香，淡淡的很清新。他的胸膛也很宽阔，坚实，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又过了很久，外面天开始亮了，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慕沐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他微微沙哑的嗓音，“你走吧，回慕家去吧。”
慕沐趴在他怀里没动，但是眼眶红了，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这样的。她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有结束了，她说，“好，我听你的，但我有条件。”
他笑了。
不但没生气，还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才说了听我的，反过来又和我谈条件。”
她用脑袋在他怀里蹭，抹着眼泪，撒娇的腔调说，“最后一次嘛，好不好，老公！”
他没有再跟她斗嘴。
慕沐说，“你给我三天时间，让我留在你身边，三天后，我们去离婚。”
她说过，不再逼他的。
贺名扬说，“一天。明天就回去吧！”
慕沐的胸口开始隐隐发疼，但没再说什么。趴在他怀里那么久，脖子也酸痛，胸腔腰腹都有些不舒服，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孕妇。
从他身上爬起来，她拉他的手，“上去吧！”他只给了她一天时间，这一天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时间远远不够。
知道她没穿鞋，贺名扬打横将她抱起来，他站起来后顿了顿，侧过头看了眼陆萍的遗像，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慕沐心里怪异得很，总觉得他好像是故意在向谁证明什么。
她想和他一生，可他只给了她一天。
慕沐勾着他脖子，头埋在他胸口，问，“还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谈一场简单的恋爱，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散步一起堆雪人，一起穿情侣装一起牵手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过纪念日。”
他嗯了一声。
“那你今天得全天陪我，我们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又嗯了一声。
天亮了，世界在一片宁静里渐渐苏醒。
慕沐换了身衣服，宽松休闲的套头毛衣，灰色的阔腿长裤，她戴了毛绒带耳朵的帽子，大红色的，头顶还有个红色的毛球，惹眼的可爱。
刚穿好衣服，手机响了，是杜飞打来的，他说，亚亚还是没找到，慕沐抿着嘴听他在电话那头说。
最后，她求杜飞，让他别放弃她，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呢？她喃喃地求了好多遍，让他别放弃，想尽一切办法。
杜飞说他就没打算放弃。
刚挂了电话，有人敲门，主卧室的门明明开着，慕沐走出更衣室一看，原来是贺名扬，他一身灰色的休闲装，彬彬有礼像个君子似的站在门口。
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
他问她，“好了吗？”
慕沐点点头，往外走去。两人一同下楼梯，贺名扬问她，“又不会做饭，买什么菜？”
慕沐看他，俏皮地笑了，说，“你会做啊！”
贺名扬瞪了她一眼，上一次他做饭还是两人在钟南山的时候。那天，他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跟着何伯学着熬红薯小米粥，还煎了鸡蛋。
煎蛋的时候，慕沐刚睡醒，脸没洗牙没刷就来到厨房。一下子就被他系着围裙学做的样子着迷了。
她也不顾何伯在跟前，动情地过去从后方搂着他腰，说，“你干嘛呢？”
当时他开玩笑地说，“准备喂猪！”
她哼唧着说，“我比较挑食哦，煎蛋要全熟的。”过去的记忆，愉快的不愉快的都在脑海里无法抹去。
出门前，她跟贺名扬说，“但我会洗碗。”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净是怀疑，表情也略微有些嫌弃，慕沐看到了，没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