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以下贱到这种程度,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他心里一边怪怨着,却又在祈祷着,别让她知道家里的事,能瞒着就瞒着,等有一天,家里所有糟心的事情都顺利解决了,再让女儿回来。
“不可能啊!我不会听错的,你知道吗?我刚才睡着时,感觉到了,感觉她就在我身边、就在附近呢。”
有一段时间,白素素的精神情况不太好,所以她不能受刺激,一激动对病情的控制不理想。
可她没法不激动,爱女心切,她日日夜夜在思念着她的孩子,那首高山流水,慕沐八岁就学会了,经常弹的,她不会听错,绝对是她的女儿。
可慕成杰不信,白素素也不知道了,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
她开始哭,不停地掉眼泪,筝声断断断续续地传来,白素素瘫坐在地上,抓着胸口前,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疼得快要死了。
贺名扬简直是个魔鬼,他不是人,他比他父亲更恐怖更可怕!
三楼玻璃天幕里,暖气开着,温暖如春,慕沐只脱了外套,可她却突然觉得冷。
纤细的十指在古筝弦上灵巧的弹、拔、抚、刮,一遍又一遍,白素素最喜欢听的曲子就是,高山流水。
以前闲暇时,她总是在厅里摆上几样可口的小点心,让慕沐弹琴,每次她总是极不高兴,嘟囔着嘲笑她,说她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就喜欢附庸风雅。
不仅如此,她还喜欢炫耀,公司每年的年会上,朋友的各种喜庆的仪式上,她都推着她,非要让她在外人面前展示一番。
慕沐有天赋,也争气,才十二岁就考过了十二级,市里的各种乐器才艺表演,只要她参赛,定是第一。
不喜欢在教室里学习数理化的她,性格刁蛮任性的她,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爱好,只有对古筝的热爱,这么些年来,从未减少。
六岁时,是白素素逼着她学习古筝的,别人的孩子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补各种方化课,白素素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让她学古筝。
慕沐想,可能是她自己热爱吧!
她坐在筝前,忘情地一遍一遍地弹着她喜欢的曲子,总有总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感觉到白素素就在身边,也许妈妈正在思想她,也许她能听的到,一定能听得到吧!
这么多年的隐忍,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迫切过,慕沐突然觉得这些天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在纵情享乐的时候,白素素在干嘛呢?
情绪到了极点变得不可控,她感觉身后有人走来,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她闭着眼转身搂着他双腿,头贴在他腰间。
“你放了她吧,贺名扬,只要放了她,我答应你,一切都听你的,绝不忤逆怠慢,我心甘情愿地留下,生死都是你的人,你不要我了让我走,我就滚的远远的,真的。”
她仰头望他,眼泪止不住,低声下气的软着声讫求他,“如果你不信我,我们可以再签一份协议,条件你来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求你了,看在我还有一点用处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好不好?贺名扬,我没有一个朋友亲人,没有家,一无所有,只想见自己爸爸妈妈一面而已。”
两代人的恩怨痴缠总是横在俩人心间,慕沐从来不敢奢望贺名扬会爱上他,会突然良心发现,放过她。
其实她也知道,即使贺名扬放了她,这一辈子她也不可能再有另一个男人了。
所以句句都是真心,字字都是肺腑之言,可贺名扬却越听越生气,此情此景,她没由来的一通胡话,破坏了所有气氛,又一场心里海啸彻底将他淹没。
四年多了,她依然没心没肺,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犯了罪的女人,她竟然说她一无所有,说她没有亲人没有家。
从头到尾,这个可恶的女人都是自私的,为了父母,她从来都没有用心感受过他这些年来的付出和挣扎。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没心!
男人不可理喻起来根本不是人,何况他是霸道的,霸道的男人更贪心!
他想要的不是她的身体,不是她自认为伟大的低声下气,他更讨厌这样委屈求全的她。
贺名扬一双冰眸冷俊到极点,他紧咬着下唇,伸出右手反手紧捏着她削瘦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对上他视线的刹那,慕沐有种心死如灰的窒息感,原来,她和他之间,真的不能提白素素,这么些年了,他依旧讳莫如深,仇恨丝毫不减。
可白素素是她的生母啊!她不能不提。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是畸形的,而这种畸形的关系产生的感情注定是不堪一击的!
“都一无所有了还这么孝顺,终究是我小看了你,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你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很伟大,真是可歌可泣,沉香救母也不过如此,是吗?”
看着慕沐泪眼婆娑的模样,他更气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重了些。
她吃痛的摇头,却不敢抵抗挣扎,“我知道,你觉得我下贱,可我没有办法了,只要你答应让我见她,我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候你,再无他求,且永远不会背叛你。白鸽和其她女人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下鄂部传来的疼痛让她连声音都在发抖,事已到此,她也不管了,干脆放下仅有的一点自尊和脸面,拉出他后腰间的衬衣,去解他皮带扣,放软声音和他说,“求你了,帮帮我!”
贺名扬笔挺的站着,挡住了上方所有的光源,一整片暗淡的影子里,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
她被他盯的不自在,但逼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不停,双手却笨拙的抖着。
贺名扬突然一手按住她颈后,弯腰,唇几乎压在她眉心,“我更低估了你,可以下贱到这种程度,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原来下贱也是可以遗传的!”
尖锐犀利的语言并不能让她停下来,从十八岁求他带自己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不要脸面了,最后的一顶点廉耻,在他那些字字戳心的言语里也荡然无存。
她笑了一声,伸手勾他脖颈,死的心都豁出去了。
“是的,我下贱。不下贱,能哄得你这么开心吗?能让我爸妈安全吗?能有这么舒坦的少夫人的日子吗?我不贱,你的那些仇恨和抑郁岂不是无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