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得向她请罪
如同精神虐待,这就是她以后要过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什么时候结束?
也许某一天,当她像陆萍那样,病魔缠身,身心俱疲生不如死,一遍一遍地用刀割自己,直到生命耗尽才是尽头。
夜深了,慕沐看到对面房间的灯关了,她默默地关上门,关了灯,怀里的“隋侯之珠”圆滑光润,透体晶莹剔透,在暗夜里发出由浅蓝色到白的荧光,犹如一轮明月。
那是贺名扬送给她的,是一颗极为珍贵的天然夜明珠,那么大一颗,在世界上都是绝迹的珍宝级的东西,从来没有面世,更是无价。
那时候,他知道她怕黑,夜里睡觉从来不关灯,后来,听说世界上有这样的稀世珍宝,他四处托人找关系,不惜花大价钱买来。
有时候他的轰轰烈烈,让慕沐像做梦一样迷惑不清。
新婚的那一夜,她抱着隋侯之珠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抱起地上缩成一团、瘦得可怜的小人,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
她贪恋那一抹温暖,浑然不知地拉着那人的手,哭着跟他说,“贺名扬你放了我吧,求你了,要不你杀了我,也行。”
那人不吭声,一遍一遍地轻抚着她脸颊。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慕沐从偌大的红色婚床上醒来,浑身难受,她伸手一摸,身下全是花生红枣核桃。
什么时候上的床?
她揉着脖子胳膊,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公主,浑身皮肉太糙了,在核桃上都能睡着。
她赶紧在屋里翻找自己的手机,在柜子里找到了,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朋友圈、微博里、网页上全是关于昨天婚礼的消息和视频。
“贺家二少回光返照,火速娶了落难公主,实为冲喜?”
“贺慕两家联姻,是摒弃前嫌还是另有隐情?”
“三秦董事长贺名扬大婚,银乔集团乔少主现场抢婚!”
“白素素女士神秘失踪,连视如掌上明珠、唯一女儿的婚礼都没出现,她人在哪里?是死是活?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衣皇后先是拱手奉上自己辛苦创立的公司,后又火速献上自己的女儿,是为了遮丑。”
……
什么乱七八糟的?慕沐气得扔了手机。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努力的平复了情绪,洗漱完走出房间,正好撞到白鸽从对面的房间出来。
白鸽笑着,主动跟慕沐打招呼,“早啊,表妹,噢,现在应该叫你贺夫人。”
慕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屑,更不愿意和那个没良心眼里只认钱的主多说半句,她往楼下走去。
白鸽紧跟在她身后,“你也别生气,听说姑姑得罪了他,他这样高高在上的风云人物,对你也算好了,养着你还给你贺夫人的名份,你就知足吧!”
“我很知足。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以为自己有多白,无非就是看上了他的钱。”
“别装清高了,你又何尝不是为了钱,慕家都破产了,你要不是抱上他这棵摇钱树,岂不是要上街去乞讨。”
慕沐停下来,转身对着身后的白鸽,“对啊,上天注定,我从一出生,就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享之不尽,现在,又抱上有千亿资产的贺家这棵大树,总比你,连棵歪脖子树都抱不上要强吧!”
穷,是白鸽永远的痛,慕沐句句戳到了她的心窝上。
白鸽比慕沐大一岁,可论嘴仗,从小就不是她的对手。气得她只能抡起手里的包朝慕沐抡去,慕沐眼尖,一把抱住了她的包,使劲往前一拉,白鸽身体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慕沐连忙往边上一闪,啊的一声,白鸽头朝下趴在了楼梯上,像个螃蟹。
“我胳膊断了!”
慕沐浑然不知,贺名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一楼大厅里,冷眼看着楼梯上的两个女人。
她还嘲笑的对白鸽哼了一声,在她身边蹲下来,“啧啧啧,傻白甜,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他又不在这里,你演戏给谁看呢”
白鸽疼的哭了,趴在楼梯上起不来,“真的断了!”
慕沐大概睡够了,浑身是劲,成心逮着这个傻白甜找乐子,“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拿包抡我,还妄想在我面前嚣张。”
“是贺董事长让我来伺候他的,你干嘛跟我过不去?有本事去找他理论啊!”
“啊呸,本小姐我不稀罕。”面对白鸽,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张狂,得理不饶人。
“那你稀罕什么?”
魔鬼的声音阴森冰冷地从楼下传来,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慕沐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坚了起来。
她缓缓站起来,看到贺名扬脸色无比难看的朝楼上走来,在她跟前站着,“刚才那嘴皮子挺厉害的,怎么,这会哑巴了?”
慕沐发怵,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跟他保持平视,白鸽开始抽泣,还趴在那里不动。
尽管贺名扬眯着眼,慕沐都能感受到他眼里射出了无数利刃,刀尖都对着她,好像她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似的。
“把她扶起来。”慕沐在心里鄙视他,情商真低,人家是想让你抱她啊!
当然,她不敢这样说,只能理直气壮地说,“她从小就喜欢碰瓷。”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这才当第一天贺夫人,就开始公然的忤逆、顶嘴,贺名扬浑身都透着危险的气息,朝慕沐走近,下一秒,气势汹汹地拉过她手腕往楼下走去。
可怜的白鸽还趴在楼梯上。
杜飞适时地从外面跑进了大厅,贺名扬从他身边经过,丢下一句话,“把她送去医院。”
“是。”
慕沐再也不敢吭声,被他连拉带拖的弄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里外外好几间,地方大,光线又昏暗,好像是用来藏酒用的。
穿过通道,贺名扬带她来到其中一间有门的房间,里面跟外面完全不一样,灯光通明,慕沐几乎是被他拖进去的,又被他向前用力一甩,整个身子就轻飘飘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地面上。
“你是准备杀了我吗?”
她强忍着双肘和膝盖处传来的痛,半撑起身子,仰头看着他,强烈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他傲然地立在那儿,宛如撒旦。
慕沐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这次他是真的怒了。
贺名扬缓缓走近,在她面前蹲下来,慕沐下意识浑身哆嗦。
倏忽,他大掌箍住她下颚,虎口抵着她下巴尖,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可测,“死比活容易多了,我还舍不得你死!”
贺名扬一向狠,但慕沐很少见他今天这般阴狠暴戾的眼神,可是为什么啊?就因为没扶起他昨晚睡过的那只白鸽吗?
她咬唇怒瞪,“那你想要干吗?我今天没招惹你吧?”
贺名扬挑眉,邪肆地笑,“那我提醒你一下,结婚的第二天,习俗是,你应该拜见自己的婆婆,给她敬茶!”
慕沐瞬间变了脸,不可置否地瞪着他。
“可你不一样,你,”贺名扬手上力道加重,强掰过她的脸,一手指着前方桌面,“得向她请罪!”
慕沐顺势看去,突然愣住了,身子像是被钉在那里,心里一阵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