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吃了些鸡蛋吐司就着白开水快速地吃完早餐，白棠急不可耐地问道，“洛……洛先生，是不是可以去检查了啊？”
这孩子可真不是一般都心急，他还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以前听朋友说处理情人怀孕是最麻烦的，没完没了的闹，要这要那，也让有些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虽然白棠不是他的情人，但是……洛韩川看着他平坦的肚子，心想，也差不多了吧，打了炮给了钱也算半个“情人”了。
白棠坐着洛韩川的车来到医院，是家规模很大的私人医院，一位叫江舸的医生替他做的检查。
他和洛先生相互寒暄了几句，似乎很熟的样子，这让白棠有些高兴，说不定这件事真的能成。
白棠配合着照了b超。
躺在b超室看着仪器上像个豌豆黄一样大的小孩子，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
一切都很和谐，直到江舸让他撕下腺体贴抽取信息素。
白棠迟疑了。
手摸着腺体贴的边缘迟迟不肯动手。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腺体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摘不下来了吗？我让护士帮你。”江舸是个beta，但怕这个小omega会不自在就提出了让omega护士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白棠赶忙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站在玻璃窗外的alpha，小声问，“江医生，能不抽吗？就直接动手吧，我的身体很好的，也没有什么隐疾。”
江舸没想到他会这么抵触这项检查，心想不会是那个老畜生下手太重把人家娇娇嫩嫩的腺体给咬坏了吧。
看着他一副小可怜样儿心生恻隐之心，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小可爱呀，这是正常流程，每个孕者都要经历的，不查验信息素的话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你的身体状况与信息素指标是否达标，没有确切情况我们不能给你做手术。”
一番解释换来了白棠的沉默。
手捂着腺体的部位一言不发。
江舸低头小声而贴心问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是医生，我可以不告诉洛韩川。”
这让白棠抬起了头，看着江舸轻轻摇了摇头，最终像是做足了心思准备一样揭开了腺体贴。
他没有指望江舸替他隐瞒，毕竟他与洛韩川是朋友，就算是告诉了洛韩川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而且那天晚上，恐怕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那个alpha看去了，也没什么可再隐藏，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摆脱肚子里的这个累赘。
腺体贴揭开的那一刻，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江舸也不由得惊了。
起初以为是洛韩川太禽兽将omega娇嫩的腺体弄这样，仔细看了才发现这伤疤是用利器剐蹭的，而且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看着伤口大小就知道这道伤究竟有多深，江舸毫不怀疑，造成这道疤的人一定是下了死手的。
抽取信息素，很疼。
不过这点疼对于当初割破腺体来说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替他做完检查，江舸的脸色不是很好，示意洛韩川走到外间。
“不行。”江舸摇了摇头。
“怎么了？”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是很妙。
江舸摘了口罩，将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递给洛韩川，“他的身体不是很好，腺体发育不完全，这时候做流产手术会有一定的危险。”
报告上写着白棠的各项指标，好几个都不达标，有营养不良造成的，有其他因素造成的。
怪不得他那么瘦弱，洛韩川心想。
“具体什么危险？”洛韩川问道。
“往轻了说，以后会很难再有身孕。”
洛韩川愣了愣，白棠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起步，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被剥夺做爸爸的权利任谁都会受不了，饶是铁石心肠的洛韩川也有些不忍心。
“还要做吗？”江舸试探着问。
这话是多此一举，这样的情况是没人敢这么做的，一尸两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他知道洛韩川向来铁面无情，他不要的东西说什么都不会要，这才让江舸有些担心那个小omega的处境。
“再过段时间呢？”洛韩川的确有些不忍，“我是说，他的腺体能不能养好？养好之后可不可以做手术？”
江舸轻轻一挑眉，“你也看见了吧，他的腺体上有一道伤痕，是人为破坏的，已经挺久了，又因为腺体有先天性不足，就算后天修养也不一定养的好。”
一道疤痕狰狞地横在脖颈后面，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伤洛韩川是知道的，毕竟那天晚上什么都看见了。
江舸乘胜追击，“其实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吧，你就当养个小宠物，小宠物下个崽子而已，谁还没两三个情人呢，那孩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不像是个会来事的人，给他点钱也就是了，也不会耽误你以后再娶妻生子。”
“他可不要孩子。”想了想昨日白棠的态度，洛韩川耸了耸肩。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要？这是傻子吧，能怀上你这种人的孩子还不得牢牢抓在手里？”江舸有些惊讶。
洛韩川是什么人啊，有多少人想把自家的omega送上他的床，哪怕是做个情妇也是面上有光的。
这个omega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那可是洛氏集团的曾孙啊，不管出身于谁的肚子都矜贵的很。
况且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想有个小孩子围在身边耍闹，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牢牢抓在这个机会。
看着窗内有些好奇扒拉了一下仪器的小omega，不禁又打趣道，“哎呦，还是洛总你不够魅力啊，这要换了我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被洛韩川冷冷扫了一眼。
江舸是beta，爷爷是医学界的泰斗，与洛家又是故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很，自然是不怕洛韩川的死亡凝视的，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等养养再说吧。”
江舸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玻璃窗内的omega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揉了揉眼睛瘪着嘴，满脸不高兴。
白棠坐着洛韩川的车准备原路返回。
一路上白棠都忧心忡忡，实在忍不住了，“洛先生，不做手术了吗？”
“你身体不大好，现在做会有危险。”
“那……那什么时候做啊？”白棠急了起来，这孩子快满三个月了，再过段时间肚子就会显出来，到时候就很难瞒了。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洛韩川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
白棠被问愣了，自己表现很明显吗？可是本来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早点拿掉不是对双方都有利吗？“洛……洛先生不也很着急吗？他越大就会越困难的不是吗？况且老先生一直希望我们结婚的，要是孩子没了，他也不会让我嫁给你了……”
洛韩川捕捉到了关键词，他不想和他结婚，不想嫁给他。
说洛韩川自恋也好不要脸也好，确实如江舸所说，有哪个不想和洛韩川攀上点关系的。
就算不想，可是有了个孩子至少有了要东西的资本，再怎么样也会狠狠敲一笔再转身离开，可是到目前为止，面前的omega一直再问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压根没有要过任何东西，这让一向被讨好惯了的洛韩川不禁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洛先生，可不可以送我回学校啊，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去上课了，我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所以只请了一天假……”白棠有些为难的开口。
洛韩川示意司机把车开到平洲大学，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串号码给他，“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白棠皱了皱眉头没有接。
“放心，这个打的通。”
白棠犹豫了一下才接过，下车时和洛韩川说了一句话，“洛先生，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快一点结束，这本就是一个意外，我想洛先生也不会让这个意外存在很久。”
一时间洛韩川似乎看见了他冷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之前表现出的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就走远了，洛韩川以为那只是错觉，不禁讥笑。
一个惯会引人注意的小东西，但是他可不是别的男人不会被他的小伎俩骗到，想赌他不忍心吗？
可笑。
白棠一回到宿舍就把自己关进了厕所，身体忍不住的抖，镜子里照出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室友徐清看着他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敲着卫生间的门关切道，“你没事吧。”
厕所里传来白棠清清冽冽的声音，“没事。”
原本以为他装的柔弱一点，看上去好欺负一点，可以很快解决这件事，可是没想到拖到现在，还要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不给他做手术！
白棠原先就在医院软磨硬泡了半天但是人家死活不肯做手术，这是犯法的事情没人敢做，他也有想过去黑诊所，可是网上那些失败的例子太吓人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今后的人生。
看着手里那个人留的电话他就生气，为什么你的电话打不通！要是打通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不会被老先生知道，不会被逼结婚！
他是试着和洛韩川联系的，但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这才根据名片上的公司名找到了长盛集团，本想和前台打听洛韩川，却不料被正好路过的洛家爷爷听了一耳朵，最后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他想起了老先生的关切与和蔼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他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就没有得到过长辈的关爱，即使老先生对他的关爱不过来源于他的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让他有些渴望。
白棠洗了把脸出了厕所。
徐清上前看着他，“真的没事吧？”
白棠摇摇头。
“对了，今天上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你，你不在，我就替你接了，不过对方说的是方言，我没有听明白。”
白棠一听愣了一下，前几天出门急忘了把手机带走了。
但是不看也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他不想看也不想回过去。
拿起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等接上了电源后，就把通讯记录删了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