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级C的超能力，雷电
在炸弹的威胁下，琉璃被迫参加了一项非常简单的测试，测试内容很简单，就是睡觉。
当然，她需要在很多仪器的监控下进入睡眠，根据钟晴所说，似乎是要检测她各种状态下的身体机能。琉璃不敢怀疑，也没有反抗的勇气，而且似乎也没有反抗的必要，反正只需要睡觉就可以，就权当休息。
于是，在全身贴满电极，并在戴上一个完全包括头部的头盔之后，琉璃在这间全封闭的房间里开始入睡。
在这样的情况下睡觉绝不会睡得舒服，虽说床和被子都还算舒服，但琉璃仍然辗转反侧了许久，最后在电极快被拽掉的时候被在外面看着她的钟晴喊停了。无奈之下，钟晴只能取了两片安眠药给琉璃服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项测试必须要做，不论是为了堡垒里的人的安全，还是为了琉璃自己。测试的结果是会影响到琉璃之后所受到的待遇的。
要是超能力水平低一点还好，但假如琉璃的超能力评定远超普通人的水平，那她可能会被判定为极度危险，甚至有可能直接被议会无视所有条件而判处死刑，因为他们无力承担任何可能造成的后果。
所以其实这次测试也并非是钟晴心血来潮，也不是给琉璃制作武器必须的条件，而是议会越过还在伊甸开会的李智宸向钟晴等人下达的命令。和李智宸模糊的态度不同，议会对琉璃这一非人的个体非常忌惮。毕竟根据他们手上的各种情报来看，琉璃和那个酷似人类且会说话的怪兽似乎关系匪浅。
所以即使李智宸利用权力下达了释放她的命令，议会也想办法将他暂时送离了堡垒，方便他们调查琉璃的情报。
而这最后一项超能力检测项目之后，钟晴将会根据今天一天的所有测试结果向议会提交一份关于琉璃危险程度的报告，再由议会决定是否处理琉璃。
“我是不希望你死掉的，但如果你真的是敌人的话……”
钟晴看着渐渐入睡的琉璃，手上紧紧地捏着议会命令她做的第二份保险装置的启动器。虽说琉璃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但如果有必要，钟晴作为一个人类也绝不会手软。
这就是琉璃在这座堡垒里的现状。
在李智宸的命令下，知情者绝不会主动伤害她，也会把她当作普通人来相处。但即使有这样的命令，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依旧把琉璃当做是异类，是他们不得不时刻提防的麻烦。即使是她的室友姜莹，即使是看起来和她关系变的不错的钟晴，即使是程武……
所以在真正得到他们的信任之前，琉璃注定是没有地位的，更不会有所谓的朋友。但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这一点呢……
人在睡眠的时候时间过的是非常快的，琉璃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便从睡眠中苏醒了过来。但在醒来之后，她也是惊讶的发现周围竟完全黑了下来。
这间房间本身就没有窗户，照明全靠的是灯，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停电了。但不管原因如何，此时的琉璃幽闭恐惧症再次发作。
周围不仅黑暗，更是安静的很，琉璃只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极尽全力回想门所在的位置。她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出去，否则离开被子的保护之后她会崩溃的。
还好她的记忆力还可以，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之后直接扔掉被子夺门而出。好在门并不是电动的，所以琉璃很快就来到了外面。
不过外面并不比房间里好多少，走廊里红灯闪烁，警报声不绝于耳，让琉璃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是……”
琉璃心一紧，这个警报声似乎是在说这里遭受了恐怖袭击。但这里作为堡垒内武装力量最强的地方，更是作为堡垒中所有人类的安全保障，谁会没事在这里搞恐怖袭击呢？
“吼！吼！”
正当琉璃还在愣神的时候，恐怖的嘶吼声接连不断的从走廊另一端传来。琉璃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她似乎有点熟悉，就好像是……
还没等她回忆起来，一个几乎堵满了走廊的恐怖怪兽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她这边冲了过来。琉璃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个长着狮鬃，却有一个像是驴一样头颅的可怕怪物。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没有任何悬念的，琉璃直接朝着反方向逃走。
“为什么堡垒里会有这样怪物啊！钟晴你人去哪了啊！”
除了上次那个人形的家伙，这还是琉璃第一次和这样的怪兽正面相遇。她不敢回头看那怪兽离自己有多近，只能拼命的往前跑，直到跑出这栋楼，跑到了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外面。
除了身后的那栋建筑还算完好，琉璃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倒塌的建筑，横行的怪物，残破的肢体，这一切都比琉璃见过的所有惨状都加恐怖，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了琉璃的心脏，让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天空是红色的，大地也是如此。还活着的人四散而逃，已死去的人无法挣扎。
她从未见过这一切，她从未想象过这一切。这就像一个恐怖的噩梦，就像是来到了地狱。
士兵们去哪了？那些超能力者去哪了？钟晴去哪了？李智宸去哪了？姜莹在什么地方？程武还活着吗？那个令人恶心的解司丞是不是还在什么地方战斗着？那个把自己抓回来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有优月姐妹，还有刘誊和赵筠，他们又在什么地方……
身后的怪兽不知所踪，琉璃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虽说自己曾被当做怪物，但她也真切的从某些人身上感觉到一些亲切感。她本以为自己得到了归属，现实却这样残酷。
“是时候，回家了。”
嘶哑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琉璃茫然地抬起头看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却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而是当初在那座废弃都市见过的人形怪物。
滋滋的电流声在耳边不断回响，那怪物伸出自己仅有四指的蓝色手掌，似乎等待着琉璃握上去，就像它刚刚说的，像一个要带她回家人。
“是你……杀了他们……”
琉璃深深地低着头，浑身像是触电般微微颤抖，若隐若现的紫光不断在她的身上浮现、消失。
“一群小偷，一群低贱的下等生物，他们本就不应该生活在这里，我只不过是送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hell。”
紫色的电弧跳动的愈加迅猛，细密的电流声不断回响，如同不久前那流过身体的电流，更为强悍的力量在琉璃体内不断滋生。
……
“小……琉璃，快……跑……”
……
“这些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
“……你可以叫我一声姐或者莹姐。”
……
“……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会给你做很多好玩的东西的！”
……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琉璃却也从他们那里或多或少的得到了真切的温柔。即使他们心中所想或许有些不同，但在琉璃眼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们那些哪怕是虚假的温柔也弥足珍贵。
“那是你该去的地方……”
琉璃突然猛地抬起头，奇异地粉色眸子里紫色的电芒不断跳动闪烁，像是一条条细小的毒蛇，似乎随时准备将眼前的怪物吞噬。
“你……为什么……”
一道剑型的紫色电芒突兀的出现在空气之中，竟直接贯穿了面前怪物的身体。蓝色的液体从它的发声器出渗出，滴落在琉璃的脸颊上，让她原本妖异的面容显得十分凄美。
“地狱……那是你该去的地方。那些人，优月姐她们，大叔，姜莹姐，钟晴博士，还有那些穿上装甲守护人类的战士，还有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类。他们都在末日里拼命挣扎，才不是你口中的下等生物，才不是什么小偷！”
“这末世在我眼中是那么的不真切，以至于到今天我还没有什么实感，但这些人所经历过的，我猜得出来。”
“为了失去意识的姐姐，优月姐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加入了军队……还有大叔，他的女儿应该早就……我本不愿意这么想的，但那些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衣服，每一件都会比上一件大一些……姜莹姐她应当也经历过什么吧，她的眼睛就和当初的我一样……”
“但即使如此，他们仍在这里努力地活着，在这里拼命挣扎着……你没有资格否定他们！”
琉璃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全身闪烁的电弧像是一层细密的雷电铠甲附着在她的身上，似乎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被雷电灼焦的气息。
“不管我现在是什么，不管我以后是什么样子，我都还是人类，而不是你们这样的怪物……”
话音未落，琉璃突然感觉大脑一阵剧痛，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身上的电流也悄然消失。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眼前的画面最后竟也像是关闭的电视一样，突然失去了颜色和形状……
……
房间外，钟晴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刚刚苏醒的琉璃，随手转身对身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没想到半年前还是电刺激测试，现在却变成了虚拟测试。”
“科技在进步嘛，电流刺激毕竟还是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小的影响，被电成傻子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开发更安全的测试方法对我们来说是必须做的事情。”背朝着钟晴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开始整理起了面前一台机器吐出来的一沓报告。
男人看了看手上那些报告，突然转过身对钟晴说：“小晴啊，看起来这个奇怪的孩子似乎很弱啊。”
“弱？不会是这台新机器有什么问题吧？”钟晴对于琉璃可能很弱这一点并不是特别怀疑，但这次测试使用的毕竟是一台新机器，误差这方面……
“误差肯定是会有，但绝不会很大。就像是解司丞那个小子和程武那家伙，他们的超能力数据基本上在2100-2400之间浮动，测试的误差也不会超过100。基本上稳定在等级a的水平。”
“但这个孩子测试的结果只有1100-1600之间，等级稳定在c级，峰值勉强能到b的水准。虽说在虚拟现实的模拟中她只用一击就击破了那怪兽的模拟体，但就数据来看应该没有错。”
钟晴微微皱眉，接过男人手上的报告查看了一番，随后说：“老头，如果单从这这次测试的结果来看，这个孩子会是敌人派出来的卧底的可能性有多大？”
“作为卧底的话，其实不论超能力等级在什么程度都是有可能的。但从她虚拟测试时的各项反应来看，她的思考方式似乎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别。虽然有一些话让我也很在意就是了……”
“是吗……那就好。”
钟晴似乎松了口气，虽说她也一直小心提防着琉璃，但这个有利的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些开心的。只是之前他们用来测试琉璃各方面反应的虚拟现实场景似乎有些过于残忍了。
琉璃所经历的场景她是完整地看过的，在病床上因为痛苦而挣扎的琉璃她也确实见到了。如果说之前她还对琉璃抱有怀疑，那现在这怀疑即使没有完全消除也几乎差不多了。
“不过老头，以后这类激发性测试应该不会这么残忍了吧，看小狐狸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
“这次测试是议会安排的，你知道的。”
“唉……不过现在，议会应该会更信任她一点了吧。”
钟晴说完快步离开了这里，进入了琉璃所在的房间。房间里，刚刚苏醒的少女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亮如白昼的灯光。
当她看到钟晴的时候，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来都是梦……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