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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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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别说爱戈戈了,直播间几十万人都想不通。mwannengwu

    说自导自演虐粉吧,把自己打的没法直播,代价太重。

    就像不管发生什么,永远选择相信偶像、甚至怀着悲壮心态对抗全世界的脑残粉般,爱戈戈找到了反击的理由:“你撒谎,说,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转账纪录说明不了什么,没有聊天纪录。

    没准坏人敲诈勒索哥哥。

    虽然只敲诈了一万块这点让人想不通,以哥哥的江湖地位,应该至少加四个零。

    爱戈戈忽然重燃斗志,转账纪录一旦曝光,那些黑粉可不管什么真假,幸好她先发现,帮哥哥挡了一劫。

    凶手之一看起来快哭了:“我们能有什么计划啊,啊,对了,我们有现场视频。”

    俩人是表兄弟,高中毕业出来打工,他们有个老乡是罗光身边的工作人员,当听到如此奇葩的要求,两人也很懵,花钱找揍?

    事后高高兴兴拿钱走人,结果当晚看到了热搜。

    看着十多万严惩凶手的评论,两个人吓坏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警方发布通告,已立案,一定全力缉拿凶手。

    怎么就成凶手了?

    两人赶紧找到老乡,老乡欲言又止,只说让他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只要罗光不指认,他们就不是凶手。

    放心不了,第二天,他们在事发现场看到了警察,附近几乎所有的商户、住户,全被问了个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今天聚一起吃饭就为了这事,万一进了局子别管真假,没法给家里交待。他们商量着,再看看事态发展,实在不行主动自首,反正有证据。

    罗光为了拍出的效果逼真,找了足足七个人,他亲自上阵,活像拍电影般拍了十多次。

    两人感觉很好玩,随手拍了一段,没想到派上了大用。

    爱戈戈看着视频里眉飞色舞指手画脚的哥哥,感觉自己又做梦了。

    她不是傻子。

    现场的人给不了她答案,她转头看向密密麻麻的弹幕名单:“哥哥为什么这样做?”

    弹幕:“是啊,为什么,梁大师快说吧。”

    梁景瑶发送报警信息,轻轻一笑:“因为被打了,就可以不用直播。”

    各行各业有各行各业的辛苦。

    罗光算的上行业的金字塔顶,表面看着光鲜,实际背后不易。

    每天直播数小时,下播学习才艺、人设、礼仪、对话心理技巧等各种永远学不完的课程,时间几乎被压到了极致,甚至上厕所,吃饭都有严格的规定时间。

    这些还不是最痛苦的。

    直播时为了迎合粉丝,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绪,活像个被无数人捏出来的精美工艺品,永远那么完美。

    他压抑极了。

    当然,他舍不得这份工作,他只想请天假,休息一下,想做啥做啥,想吃啥做啥,像只鸟儿,无拘无束飞那么一会再回精美的鸟笼。

    经纪公司不允许,别说一天了,半天都不行,想什么呢,好不容易红了,抓住机会赚钱。

    他灵光一闪,想到个办法。

    受伤了,就不用直播了吧。

    经纪公司得知时已晚,木已成舟,于是顺手发到粉丝群——虐粉。

    希望不能直播的这段时间,粉丝别流失太多。

    两方都没想过,或者说抱着侥幸心理,忽略如此恶劣行为给社会,给普通人带来的影响。

    直播间众人:“”

    “令人窒息的操作”

    “新的请假方法出现了!”

    “是这样的,主播签了合同,不播就算违约了——忽然担心梁大师,哪天会不会也雇人自己打自己?”

    “我当初看到被打视频就和基友说,有点假,凶手好故意避开五官等重要位置。”

    “懂法的网友出来说两句,这种行为违法吗?”

    “当然违法,还会受到刑事处罚,具体原因,可以参考下罗老师讲的经典案件——我强jian了我自己。”

    “哈,我强jian自己,啥意思,自攻自受吗?”

    “这个我知道,甲和乙是室友,关系不好,甲找了个社会大哥报复乙,结果社会大哥赶到宿舍时乙不在,以为甲是,就把甲给那啥了,甲去报案,然后变成了自首。”

    “”

    俩“凶手”选的饭店特别有讲究,隔壁就是派出所,打算吃饱了上路。

    看到视频里出现警察身影,梁景瑶解释了句,立刻关闭直播间。

    热度给警方带来了巨大压力,不得不暂时放下别的案子,全力调查此案。

    这也是梁景瑶为啥出手的主要原因。

    罗光最终涉及扰乱社会秩序,被行政拘留十天。

    恭喜他,请假成功!

    梁景瑶感觉自己大概在人间待的太久,越来越像个凡人,越来越控制不住七情六欲,每次直播,心情总跟着当事人的经历起伏。

    还好她不用渡劫。

    午饭时间早过了,梁景瑶随便做了点,刚吃完,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

    旁边村的刘村长,前任土地神的老棋友。

    前任土地神几乎不沾红尘,但也算照顾附近百姓,给小孩叫魂啦等等,得知他要退休,刘村长舍不得,又担心以后再遇到啥事可怎么办。

    前任土地神说他会的梁景瑶都会。

    第一次见面,刘村长介绍完自己便急火火说明来意:“梁道长,我一个老伙计快变成猴了,您方便去看看吗?”

    梁景瑶吓一跳:“变成猴?”

    鬼其实不可怕,凡人的另一个形态,哪怕变成恶鬼,也惧怕她本身的仙灵之气,打不过,跑没问题。

    妖就不同了。

    敢打神仙的大妖多了去。

    作为一名仙二代,梁景瑶听到猴这个字,多少有点心理阴影,那位美猴王,可是曾经大闹过天庭。

    梁景瑶问清对方名字,年龄,赶紧打开往生录。

    一切正常。

    村庄距离土地庙有一段距离,李村长为了接人,特意开了平常接送孙子上下学的电动三轮,他掀开塑料帘子,等梁汝莲坐到小板凳上,仔细拉紧拉链,然后,习惯性按下方向盘的音乐播放键。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梁景瑶:“”

    刘村长大概太着急了,没觉得哪里不对,扯着嗓子说明情况。

    趁着孙子放暑假,他去女儿家住了一段时间,结果回来就得知老伙计出事了。

    老伙计也姓刘,今年刚七十,半个月前,忽然全身长毛,尤其脸上下巴,短短半个月,长的都能扎小辫了。更离奇的是,七十岁的人,头发当然白了,新长出的毛发,黑黝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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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长相也变了。

    刘村长急火火赶过去,差点没认出几十年的老伙伴,怎么说呢,怎么看怎么像只猴。

    梁景瑶也听懵了,想了想问道:“攻击人吗?”

    刘村长一愣:“我没问,不过没攻击我。”

    村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怪事,好好一个人忽然变猴,说什么的都有,他看了眼老伙计,立刻来找土地庙求救。

    村庄没有秘密。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刘村长去土地庙求救的消息已经传开,而且衍生出了别的版本。

    村口挤满了老女老少。

    “道长来降妖除魔了!”

    “咦,怎么是个姑娘啊。”

    “听说比以前的老道长还厉害。”

    “咱们待会站远点,你说,老刘头会不会吃人呀。”

    “猴妖都挺厉害的,那孙大圣,也就只有如来佛祖才降的住。”

    “”

    儿歌声太大,梁景瑶啥都没听到,礼貌向众人微笑。

    老刘头老伴早等在门口,见到两人,没说话,先哭了。

    这段时间里,村民碍于多年交情虽然不当面说,但都绕着她家走,平常偶尔遇到,能躲则躲。

    她理解,换成她也会这么做。

    梁景瑶安全起见,再次打开往生录。

    依旧正常。

    感知内,没有一点妖气。

    刘村长不满瞪了眼哭哭啼啼的老太太:“哭啥哭,还不赶紧给梁道长沏茶?”

    梁景瑶摆摆手,直接走向偏房,不是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自从长出毛发,老刘头很少再出门,村民指指点点,那眼神,又害怕又好奇。

    夏天的大中午,他闷头躺在床上,刘村长喊了几声才慢吞吞坐起来。

    不怪村民害怕,梁景瑶这个土地神都猝不及防惊了下。

    刘老头不止脸部下巴,耳朵里竟然也长出了几缕黑毛,他眉毛下垂,眼窝深凹,缩着肩膀,鼻子大而多肉,鼻尖下垂弯曲,活像只老迈的长鼻猴。

    如此近距离,刘村长下意识倒退一步,低声道:“梁道长,需要准备什么?”

    他懂点里面的规矩,比如小米,锅底灰,鸡血黑狗血什么的。

    梁景瑶轻轻摇下头,走上前,示意老刘头躺下,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脉搏。

    不是妖,只能是什么怪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刘村长和老太太面面相觑,他们做好了梁景瑶做法的心理准备,怎么就号上脉了?

    房屋窗户紧闭,光线半阴半暗,梁景瑶表情严肃,让人不敢打扰。

    梁景瑶换了一只手。

    人体忽然长出毛发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特殊职业,长期吸入有害金属,但不管哪一种,都和体内激素过剩有关。

    梁景瑶回忆有关病例。

    没有像刘老汉这么严重的,短短半个多月长,最长的接近十公分,让脱发患者情何以堪呐。

    梁景瑶轻轻薅了下刘老汉脸上的长毛,温声道:“疼吗?”

    刘老汉快哭了,使劲摇头,自从长了毛,村里人唯恐避之不及,就连老伴都不敢靠他太近。

    梁景瑶改换他耳朵里的长毛,加了点力气:“这样疼吗?慢慢说,别着急。”

    刘老汉努力感受:“比刚才疼了一点点。”

    梁景瑶伸向他头顶,揪住正常的白发,用同样的力度:“刚才疼,还是现在疼?”

    不用他回答,梁景瑶已经知道答案了。

    刘老汉轻轻皱了皱眉头。

    耳朵比头顶敏感的多,同样力度,头顶疼。

    梁景瑶基本可以判定了。

    新长出的头发看似黑,实际比原有毛发纤细很多,敏感度低,容易脱落。

    梁景瑶严肃道:“长毛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特殊地方,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殊地方?没有啊。”刘老汉使劲摇头,“我腿脚不好,很久没上山了,吃的东西,好像也没有。”

    梁景瑶皱眉:“药呢?”

    刘老汉继续摇头:“也没,我生病不吃药。”

    他不喜欢吃药,老话说是药三分毒,平常偶尔感冒发烧,多喝点水硬抗。

    刘村长意识到了什么,惊喜道:“梁道长,他不是要变猴了?”

    “他得的是病。”梁景瑶见问不出啥来,目光看向周围,“老太太,你帮着想想,除了平常的一日三餐,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中医西医各有千秋,中医号不出体内激素多少。

    老太太同样高兴坏了,喃喃道:“是病就好,是病就好,特别的东西?我想起来了,梁道士,你等下啊。”

    她急火火跑出去,不一会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回来。

    前段时间她去城里儿子家,跟着邻居老太太参加什么养生讲座免费领鸡蛋的活动,现场那个热闹呀。

    专家听说她是第一次参加,特别热情,又是号脉又是各种什么国外领导人才有资格享受的仪器检查,最后严肃告诉她,她的身体,亏空的非常严重,幸好发现的早,再拖下去,神仙都救不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花两千块买了盒治百病的神药。

    出来后后悔死了,感觉自己上当了,她没敢告诉孩子,自己偷偷吃了几次,好像精神了点。

    难道真的有效果?

    她没舍得再吃,家里那个老头子,从年轻时候就不喜欢吃药。

    刘老汉眯起眼:“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吃过?”

    老太太低下头,弱弱道:“我,我放粥里了。”

    刘老汉:“你”

    梁景瑶拿过,看了眼成份,哭笑不得:“那几天,大爷是不是看着胖了点?”

    老太太眼睛一亮:“对对,吃饭也多了,我打算”

    她打算有空再去买几盒。

    不止老头,她感觉自己也胖了点呢。

    刘村长听懂了,小心翼翼道:“梁道长,是这药的原因?”

    “药是诱因,大爷的身体也出了问题。”梁景瑶叹口气,拨打医院电话,“赶紧去医院吧。”

    老年人保健品骗局早成了社会问题,利用老年人心软,怕死孤单等心理,或者装可怜,恐吓,成本没多少钱的营养品卖几千几万。

    老太太买的这个营养品,大概率为了增加效果,激素超标。

    而刘老汉,长了个肿瘤,得赶紧手术。

    肿瘤导致体内激素分泌过多,加上保健品所含的超标激素,让他短短半月差点变成猴。

    现代社会,稀奇古怪的病越来越多,梁景瑶给刘老汉和营养品分别拍照,发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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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

    救护车鸣笛声划破小山村。

    社会发展,村民思想也跟着发展,介于迷信和科学之间,见刘老汉被搀扶进救护车,七嘴八舌赶紧问。

    刘村长拉下脸:“以后别整天鬼啊神的,他体内长了个瘤子,幸亏梁道士懂医术。”

    瘤子会让人长那么长的毛?

    那看来很大了。

    救护车啥都不用说,成功说服众村民是病不是妖,他们很快转移注意力。

    “梁道士竟然懂医?”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挺厉害的呀。”

    “都会看啥病呀。”

    梁景瑶大方介绍自己:“我是今年医科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乡亲们以后如果有医院看不好的病,可以随时去找我。”

    直播间公告虽然写着专治疑难杂症,但看发展势头,大部分都是奔着算命来的。

    网上不行,只能发展线下。

    她没白介绍。

    人群走出个老太太,试探道:“梁道长,我孙女发烧,去医院好几次了,算看不好的病吗?”

    梁景瑶现在不挑:“可以,带我去看看吧。”

    老太太兴奋哎了声,在一众乡亲羡慕眼光中走前面带路:“烧的不怎么厉害,就是反反覆覆,也奇了怪了,去医院,刚到医院门口,就不烧了,回到家过不了多久,又开始发烧,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哎,我都想”

    老太太看看周围没人,小声道:“道长,您会叫魂吧。”

    梁景瑶哭笑不得。

    原来不是看病啊。

    梁景瑶温和道:“孩子多大了?”

    老太太伸出手:“七岁了,开学上三年级,梁道士,我觉着吧,孩子应该丢魂了。”

    梁景瑶理解她的想法。

    医学书有关于叫魂的详细记载,旧时代的说法,又叫喊惊,喊魂等等。

    说的是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惊吓之下丢了一魂,然后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昏昏沉沉的,最典型的症状,高烧不退。

    想治好,只有把丢的魂喊回来。

    叫魂多在晚上,母亲最好,叫魂前线点上三根香,然后拿着碗筷去小孩白天玩耍的地方,一边瞧一边喊,比如小名叫狗剩,就喊:狗剩回家啦,喊声由低到高,喊够足足十八遍。

    不可否认,能传下来的东西都有一定的道理。

    玄学来说,丢的魂魄浑浑噩噩,听到熟悉的温柔声音,会下意识跟着走,医学方面来说,小孩大都和母亲亲近,听到喊声,会产生强烈的心理暗示。

    老太太孙女叫甜甜,她躺在床上,听到动静,赶紧把手机藏被窝,蒙上被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梁道士,检查单都在这里,你慢慢看。”老太太动作利索拿出一沓单据,一边张罗茶水一边叹气,“花了好多钱呢,就是查不出具体原因,要说现在的孩子真金贵,我小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几岁就下地干活,啥病也没有。”

    梁景瑶跟着叹气:“是啊。”

    只有当了妈的人,才知道养孩子多不容易。

    现在的儿科门诊,尤其冬天流感多发期,人多的简直像春运的火车站售票处,那真是人山人海。

    原因太多了,各种污染,父母生育年龄偏大,以及,过早的上幼儿园。

    以前的孩子,童年无拘无束自由快乐,七岁才上幼儿园。

    检查单正如老太太所说,一切正常,能做的都做了。

    梁景瑶走过去,摸摸孩子脑袋,温度正常,她轻轻拉出细小的胳膊,一边号脉,一边仔细盯着她的眼睛。

    似乎感受到目光,长长的眼睫毛连续眨了好几下。

    梁景瑶有数了,忍住笑转身道:“大婶,我号脉需要安静,您先出去等会行吗?”

    牵扯到孙女病情,老太太哪能不同意,出去时还仔细关上房门。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梁景瑶轻声道:“作业还有多少没做完?”

    脉搏跳动速度快了那么一点。

    梁景瑶继续道:“作业早晚都要做的,我算算,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应该还来得及,可惜,你一直生病。”

    脉搏又快了点。

    梁景瑶装模作样长叹口气:“我是你奶奶请来的医生,专门治小儿发烧,不过呢,会有点痛,你一直发烧不好,要用很长很长的针。”

    梁景瑶掏出随身带的最大号银针,一点点往上移动,一直到小女孩膀子外侧,忽然加重力度:“就是这里了,你忍着点,别睁眼,不看针就不那么疼。”

    闭眼的小女孩仿佛做了噩梦,啊的声尖叫,手忙脚乱坐起来,蜷缩到墙角,她死死盯着梁景瑶手里又长又尖的银针,小脸煞白。

    怎么会有那么长的针?肯定很疼很疼。

    小女孩的病,也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一种新型病症:开学综合症。

    也有叫快乐病的。

    因为作业没做完等原因不想上学,不想去辅导班,惧怕考试等原因产生的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再引起身体反应。

    梁景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严肃道:“过来趴下,一天扎六次,一直扎到上学,保证你不会再发烧。”

    小女孩表情更惊恐了,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六,六针?一直扎到上学,为什么要那么久?”

    梁景瑶理所当然道:“因为你病的很厉害呀,普通小朋友,扎一针就好了。”

    小女孩看看外面,她想喊奶奶,可是想到自己的病。

    梁景瑶继续把恐吓放大,举起超大号的银针,尖尖的针头对准小女孩。

    快乐病,什么药都没用的,心药只能心药医。

    第53章

    老太太听到了孙女的大叫,没啥反应,最近天天去医院,习惯了,小孩子矫情怕疼,治病哪有不疼的?

    她眯起眼,轻轻叹口气,怎么也得留梁道长吃晚饭,晚饭过去,给孩子喊喊魂。

    没错,她没报多大希望。

    不是看不起梁景瑶,医院那么多医生,那么多专业仪器都治不好,肯定丢魂了。

    好像过了没多久,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她连忙站起来寒暄:“梁道士,茶沏好了,您请坐。”

    梁景瑶微笑拒绝:“谢谢婶,道馆还是事,我先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一辈子人情世故,老太太能分得清假客气还是真客气,见留不住人,迈着小碎步跟上,低声哀求道,“梁道士,晚上您有空吗?”

    梁景哪能不明白她啥意思,眨眨眼:“没空。”

    乡下还保留以前的客气,留人塞钱跟打架似的。

    老太太大失所望:“哦,那明晚呢?”

    梁景瑶已经到了门口:“明晚,应该有吧,您留步。”

    老太太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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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门口:“好好,明晚我去接您——您慢走啊,你说说,连口水都没喝。”

    一直到身影消失才急火火去看孙女。

    然后,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直病恹恹躺床上的孙女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那快的呀,钢笔都快飞起来了。

    老太太:“”

    啥情况?

    见老太太进来,小女孩甜甜仿佛火烧屁股般大喊:“奶奶,快,帮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老太太:“”

    她如梦如幻倒好水,被赶了出去。

    “奶奶,别看了,你在这打扰我做作业,哎呀,你快出去,帮我关上门。”

    老太太麻木应了声。

    这是病好了?

    那也不对,怎么不玩手机做起作业来了?

    她理解不了一个即将开学,作业却一个字没写的小学生的心情!

    心病还得心药治,当意识到生病的办法行不通之后,身体会下意识产生不再发烧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面对现实。

    ————

    下午没啥事,吃过晚饭,梁景瑶遁入地下,看了看小花奶奶和陆东。

    小花奶奶寸步不离跟着爹爹,笑的像一朵花。

    柳生八郎那个老东西,待在宾馆没出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本以为会是个平静的夜晚,亥时刚到,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梁景瑶猛然循着方向看向茫茫夜空,有人对着她的神像祷告?

    凡人和神仙的沟通方式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对着神像祷告。

    祷告,神仙不一定听见,听见不一定显灵。

    先说前者,想让神仙听见,普通神像不行,得那种长期有香火供奉,有念力的,第二,要心诚、

    这两点对于梁景瑶都挺难的。

    现在的人间有困难找政府,找警察,有病去医院,除了少数老人,谁信虚无缥缈的神仙呀。生意人倒是供奉,但大部分为了图个吉利,财神观音之类,没人信小小的土地神。

    梁景瑶又惊又喜,满足两个条件,有凡人向她祈求,这代表她的法力进入新的阶段。

    下一刻,梁景瑶变了,橙红色绣金披风,手里多了根造型古朴的拐杖。

    别小看拐杖,那是凝聚辖区内土地之力的神杖,她终于,有点自保能力了。

    不容易啊,放在古代上任即有的基本待遇,到她这足足用了十多天,好像还有点运气的成份。

    梁景瑶决定,不管小信徒所求多离谱,哪怕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想办法给摘下来!

    锁定声音来源,梁景瑶消失在原地。

    不怎么大的卡通风格屋子里,国国努力回忆奶奶的姿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灰扑扑的土地神神像活像念经般小声念叨:“兔子神,兔子神,兔子神”

    他正换牙,说话漏风,土地说成兔子。

    实际他也这么理解的,虽然不明白兔子神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兔子。

    刚附身到神像的土地神:“”

    行吧,兔子就兔子吧。

    心诚就行。

    屋内没有别人,梁景瑶清清嗓子,温声道:“国国,你有何事求我。”

    就像上任第一次讲话,稍微有那么点紧张。

    国国大概四五岁,小平头,单眼皮,他看看周围,小声问道:“谁在喊我?”

    梁景瑶:“”

    她大概明白了,神像应该是国国的长辈世代供奉,而小孩子本身单纯,这才让她听到。

    梁景瑶耐着性子道:“是我,土地神。”

    “兔子神?”国国不可思议盯着神像,“你竟然会说话?”

    梁景瑶忍无可忍:“跟我念,tu土,di地,土地神。”

    国国表情非常认真:“兔子神。”

    连续好几遍,梁景瑶放弃,兔子神总比秃子神好,严肃道:“说吧,你想求什么事。”

    国国的眼睛红了,他努力忍住眼泪:“我想,我想让爸爸回家,我和妈妈都想他了,兔子神,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我打他手机,打不通。”

    “可以。”梁景瑶答应的非常痛快,正要循着因缘查看,忽然愣住了。

    国国代表父亲的天纹,断了,刚刚断的那种。

    父亲已经不在了。

    今天,是他的头七。

    头七回魂夜,与亲人做最后的告别,等待阴差引路,前往地府报道。

    感知内,没有魂魄。

    去哪里了?

    往生录记载的内容让梁景瑶险些没忍住。

    国国的妈妈叫安桂荣,父亲早早去世,妈妈带着她改嫁。

    继父酗酒,打骂她和妈妈常有的事,娘俩相依为命,活像两棵荒野里两棵苦苦挣扎的野草,再后来,只剩安桂荣自己了,妈妈脑溢血,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她没地方可去。

    只能继续忍受。

    好在那时候她已经快成年了。

    她艰难上了大学,有了份不错的工作,但并未获得新的人生。

    本应享受疼爱的年纪,唯一的依靠去世,日日活在恐惧中,给她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痛。

    安桂荣无法接受爱情,她不相信任何男人。

    像棵没有根的浮萍飘在喧嚣热闹的城市。

    有一天晚上,住的地方突发火灾,她住六楼,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看着窗外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太多恐惧,反而感觉要解脱了。

    她不想一个人了,她想去找妈妈。

    玻璃忽然被什么砸碎,一个橘黄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他满身满脸乌漆嘛黑,眼睛里有火焰燃烧,他伸出手,吼道:“别怕,把手给我。”

    安桂荣楞了下,轻轻把手递过去。

    男人力气很大,在他面前,安桂荣轻的活像个没几斤重的娃娃。

    安桂荣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生怕他掉下去,男人大声喊道:“姑娘,别害怕,抱紧我的腰,使劲点,别松手,马上就安全了。”

    安桂荣抬头,看到满是胡渣的下巴。

    她忽然想起印象早已模糊的亲生父亲,似乎也有这样的胡茬。

    她生平第一次要陌生男子的联系方式。

    他叫杨睿,一名消防员战士。

    他们相爱了,结婚第二年,有了爱的结晶。

    消防员的妻子不好当,因为职业关系,杨睿回家几乎倒头就睡,家就像旅馆,孩子只管生不管养,大大小小的事全靠她一人。

    安桂荣一点不觉得苦。

    他是她的英雄。

    她爱这个守卫城市的男人。

    如果,如果少点危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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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好了。

    七天之前,两人的结婚纪念日,杨睿难得请了半天假。

    安桂荣按照约定时间赶到消防队,她看到了熟悉的火焰蓝身影。

    那么挺拔。

    他守护这座城市,守护她。

    两人彼此看着,傻笑着,一步步走进,直到忽然响起的警报。

    杨睿愣了下,把花塞她怀里,飞快亲了下她的脸:“乖,先回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七年了,他待她一点没变,儿子的出生也没能夺走半点疼爱。

    安桂荣没走。

    她想等着男人回来,一起过纪念日。

    消防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车里的人,同样的制服,面罩,同样的气势。

    安桂荣努力分辨哪个才是爱人。

    没认出来,她使劲大喊:“注意安全啊。”

    那是她说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安桂荣等啊等,等到了爱人队友的电话,让她过去一下。

    她的爱人,永远躺在了废墟里。

    杨睿本不该牺牲的。

    他请了假,可以不去。

    如果只是这样,安桂荣或许可以接受,结婚那天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真相太残忍。

    着火的是栋老居民楼,过道满是杂物的那种,消防车好不容易进去,火势已经没法控制。

    只能先救人了。

    杨睿是中队长,带头冲进去,不知道救出多少人,一直到楼房被烧透。

    不能再进去了,再进去,等于无畏的牺牲。

    这时,一个只穿裤衩的男人找到他,哭着大喊:“我的女儿还在里面,求求你了,再去一趟吧。”

    杨睿没犹豫,问清年龄和楼层,再次冲进去。

    刚跑到二楼,遇上从同楼层下来的队友,他怀里抱着个生死不知的女人。

    见到他还要上去,战友急的大喊:“没人了,有人也死了。”

    他刚下来,差点没下来,身上的防护服已经碳化,更何况几岁的小女孩了。

    穿裤衩的男人说谎了。

    他女儿根本没在楼上,在父母家,安全着呢。

    火灾发生时,他在和情妇偷情。

    他想骗杨睿上去,救出情妇。

    队友怀里抱的,正是他的情妇,楼房里已经没人了。

    杨睿就这样挣脱战友的手,冲进火海,救一个压根不存在的孩子,再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梁景瑶现出真身,轻轻抱了抱小小的身子,低声道:“国国放心,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不过,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需要国国和妈妈一起努力。”

    国国委屈擦擦眼睛,使劲点头。

    都好几天了,妈妈不怎么吃饭,醒了就坐在客厅里,看爸爸的大照片。

    爸爸这次走的太久了,礼拜天都没回来。

    “国国真乖。”梁景瑶放慢语速叮嘱道,“你去客厅告诉妈妈,刚才梦到爸爸了,爸爸说,他在照片里呢,多喊几声,他就回来了。”

    就像茫茫大山里的英灵,杨睿魂魄留在了原地。

    黑夜下的废墟,仿佛城市刚刚结疤的伤口,光影和黑暗交融,浮尘好像散不去的烟雾。

    杨睿的眼中,那场大火还在燃烧,那楼房,还没有崩塌。

    他身上的橙黄色防护服,已经变黑碳化,他感觉到皮肤传来的灼热温度。

    孩子在哪里?

    杨睿用力踹开已经变形的防盗门,滚滚热浪夹带着浓烟烈火瞬间喷出来,他经验丰富,早一步躲过,等待火浪过去,立刻冲进屋:“安安,你在哪里?听到喊一声,叔叔过去救你。”

    小女孩叫安安,妻子也姓安。

    没有回应。

    杨睿等了几秒,毫不犹豫冲进卧室。

    孩子父亲说了,应该在屋里睡觉。

    大概率,被烟雾呛晕了!

    杨睿冒着烈火从卧室到另一个卧室,到厕所,到餐厅、阳台,一起可能藏身的地方。

    没有!

    直到楼下传来惊呼声,灰尘冲破烟雾滚滚而上,楼房塌了。

    杨睿最后一个念头,滚到角落,抬手护住脑袋。

    一切结束,接着,新的开始。

    杨睿再次出现在四楼楼梯,他看了眼烧焦的防护服,忍着皮肤灼烈的疼痛,狠狠踹向变形的防盗门。

    一次又一次重复。

    执念,更像一个幻境。

    直到他听到一个女人轻柔的说话声:“孩子没事,在楼下呢。”

    杨睿猛然转头。

    他只有执念和那身火焰蓝的使命,没有了常识。

    楼房快要塌了。

    杨睿什么都没说,他好像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拦腰抱起女人往楼下跑,他好像看到了队友,把女人交给队友,再次迎着烈火冲到四楼。

    还有个小姑娘在屋里。

    梁景瑶轻轻叹口气。

    新生的执念太强大,果然唤不醒。

    梁景瑶再次走过去,再次被杨睿抱回到废墟边缘。

    连续很多次之后,杨睿的表情终于变了,他茫然看看周围:“老婆,国国?”

    他听到了,听到了老婆儿子的喊声!

    就像小孩丢魂喊魂,亲人的声音加梁景瑶,终于起到了点作用。

    杨睿忽然不动了,眼前的火焰一点点熄灭,他听的更清楚了。

    “爸爸,爸爸,你快回来呀,再不回来,妈妈就要哭死了。”

    执念!消散!

    杨睿愣愣看着面前手拄神杖的梁景瑶,喃喃道:“土地神。”

    原来,他死了。

    梁景瑶轻轻点头,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早晚都要知道,怕他太过愤怒变成厉鬼。

    杨睿笑笑:“谢谢土地神。”

    他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每一个消防员都有这个心理准备。

    生与死之间,人性的丑恶就像挣脱束缚的野兽,谁都没法控制。

    让他们去抢救贵重物品钱财的,重要文件的,甚至救人的时候,出于恐惧抢他们脸上的防火面具。

    梁景瑶抬起土地杖。

    距离子时,只剩两个小时了。

    杨睿和家人今生的缘分,只剩两个小时。

    数公里之外的灵堂,安桂荣枯竭的眼眶再次有了泪,她抱住爱人的遗照,脸贴脸,紧紧的。

    爱人回来了,儿子说,刚才梦到爸爸了。

    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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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她的梦里啊,七天了,七天了。

    国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从来没见妈妈这样哭过。

    “爸爸,爸爸,你快回来。”

    爸爸已经回来了。

    遗照里那个身穿火焰蓝制服、一口白牙,笑的阳光灿烂的男人眼中,忽然滴出一大颗眼泪。

    他笑着哭了。

    眼泪顺着相框滚滚落下,和爱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那颗眼泪,灼热,像燃烧的火。

    国国最先发现,泣不成声喊道:“妈妈,爸爸哭了,爸爸哭了。”

    梁景瑶不能给安桂荣开天眼,不像英灵陈军那位等待了几十年的爱人,寿命只剩七天。

    她所能做的,让杨睿魂魄附身遗像。

    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

    梁景瑶悄悄离开。

    她上任之前雄心万丈,伸张正义,管人间管不了的事。

    她太天真了。

    谎报情况的裤衩男以过失杀人被起诉,最终未成立,因为,火灾现场,的确有人被困,他的情妇。

    他也没想到情妇被抢先一步救下来。

    杨睿肯定要进去救人的。

    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死?

    梁景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裤衩男家楼下。

    七天过去,他妻子已经原谅了他,看在孩子的面上。

    裤衩男妻子看看楼外的夜色,低声劝道:“还不算太晚,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我陪你,带上孩子,别管怎么说,人家因为你而死。”

    她是个懦弱的女人,也是个善良的女人。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活被烧死了,去救自己的女儿,事发到现在,换做她的话,早跪人家门口了。

    怎么打,怎么骂都是应该的。

    裤衩男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去了之后呢?缠上怎么办?”

    女人鼓起勇气:“你不去,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和钱哪个重要?”裤衩男振振有词道,“咱家房子烧没了,没保险,一百多万啊,就这么没了,要是再被赖上,你出钱啊。”

    说到钱,女人沉默了。

    男人说的没错。

    她是个家庭主妇,女人刚上小学,正是用钱的时候。

    女人幽幽叹口气,她心里堵的难受,走进屋,没掖着藏着,当着男人的面,拎起装满纸钱的塑料袋下楼。

    英雄的头七啊。

    男人没良心,她不能没有,虽然自己的良心不值钱。

    纸钱染红了她憔悴的脸,一阵风起,灰烬打着旋儿飞上夜空,不知飘去了哪里。

    她没看到,一个身披橙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忽然消失不见。

    梁景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恢复真身的喜悦早没了。

    她来到了裤衩男情妇家楼下。

    裤衩男是单位里的小领导,有那么点权利,情妇是她的下属。

    她的丈夫,还被蒙在鼓里。

    她已经睡了。

    作者有话说:

    心情沉重,这章不加别的内容了,单独送给英雄。

    第55章

    凡人遇到麻烦可以祈求神灵。

    神灵呢?向谁祈求?

    梁景瑶有点明白前任土地神为何数十年安与小山村,少问世事的原因了。

    知道太多人间疾苦和不平,却无能为力。

    也明白上任之初,天界为何让她无非必要尽量不要查阅往生录。

    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报应。

    英雄杨瑞牺牲经过被曝光,情妇被丈夫毒打一顿,没有离婚。

    因为孩子,因为情妇这些年赚钱养家,男人下岗了,迟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裤衩男遭遇网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法律判过失杀人罪不成立。

    网暴慢慢平息,虽然过的大不如前,但依然过的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脆铃铛声响起,一下,一下,仿佛能敲碎黑夜。

    铃声从地下而来。

    阴差来了。

    梁景瑶心情不好,正要遁入地下,被喊住。

    “你想杀了她?”

    人间在变,地府跟着变,这名阴差身穿黑色西装,五官深邃冷峻,带黑墨镜,有点酷。

    梁景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坦白道:“对,但不会。”

    杀掉裤衩男和情妇很容易,杀全天下的坏人呢?

    人间有人间的规矩。

    阴差低声道:“习惯就好了。”

    梁景瑶眉头皱了皱。

    她不认识对方,或者说,不认识任何一个阴差。

    要当十年土地神,日后免不了打交道,梁景瑶客气道:“谢阴差大人。”

    阴差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动招魂铃。

    “生而为人,心存善念,入世而活,护己周全,恶魔纵横,善恶转眼,纷繁杂乱,愿君安然。”

    阴差和招魂铃声渐渐远去。

    梁景瑶站在原地,他在开导自己?

    身为仙人,身为医者,她能看透生死,却看不透人心。

    第二天早上开播时,细心的网友一眼看出她状态不对。

    “大师今天怎么了,有点蔫啊。”

    “直播那么多次,我们也算大师的半个娘家人,遇到啥烦心事了,尽管放心说。”

    “能让大师都烦恼的事肯定不一般,我想想啊,莫非失恋?”

    “既然有人说,那我也说了,我一直好奇大师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对象,什么都知道,完全没秘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有点别的意思?咋地,做了坏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

    梁景瑶直接开始抽奖。

    直播间众人:“”

    刚开直播,房间只有几千人,几乎都是老粉。

    这算回馈粉丝福利吗?

    三名中奖者新鲜出炉。

    第一位叫林海,几乎中奖名单公布的瞬间,立刻发起视频连接。

    林海满脸激动的笑,狠狠挥了挥拳头,宛如庆祝什么大事:“终于抽中了!”

    他大概二十七八,男人最好的年纪,刚褪去青涩,距离油腻尚远。

    人也帅,短发,应该有健身的习惯,总之,非常的养眼。

    弹幕区一片感叹。

    “太好了,开门红,第一位受害有缘人就是个大帅哥。”

    “别高兴那么早,你忘记大师最擅长什么了?等算完后再喊老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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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大师的房间就这点不好,精彩故事的代价太沉重。”

    “你们能不能别说了,万一把他吓跑怎么办?”

    林海哈哈大笑:“你们放心吧,我是大师的老粉,第一场直播跟到现在,场场没拉,场场不中。”

    接着一条一条数:“我不渣,感情稳定,没出轨,生活中算不上绝对好人但也没做过坏事,父母算得上德高望重,还有啥,哦,事业也非常好。”

    完美避开所有雷点。

    直播间众人疑惑:“那你还算个啥?”

    林海叹口气:“算子嗣,我算早婚的,结婚快四年了——哎哎,大家别乱猜测,我不是直的,老婆是真老婆。”

    弹幕区一片哈哈大笑,想起了往事随风老爷子。

    太刺激了!

    一条弹幕未卜先知:“只有更刺激,没有最刺激!”

    梁景瑶打起精神:“林先生算子嗣对吧,嗯,我看下”

    林海嘿嘿笑着打断他:“大师,别呀,中个奖容易吗,别直接说结果,按规矩来。”

    虽然他知道大师算的非常准,也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想听听。

    情绪是会传染的,即使隔着屏幕。

    梁景瑶忍不住笑了笑:“好,如你所愿。”

    “你的天庭饱满,额头丰隆,早年聪慧,有着异于常人的聪明才智,更可贵的是,你的日月角一直延伸到贵禄、吉、福三区。”

    “有钱,有事业,有家人疼爱,除了没病,啥都有。”

    梁景瑶说一句,林海点一下头,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大师算的多么准。

    他真的非常幸运。

    父母恩爱,事业顺利,还遇到了深爱的人。

    直播间众人纷纷吐槽。

    快结束吧,不想听幸福牌狗粮。

    梁景瑶目光落在林海的眼尾:“只可惜,眼尾发黑,妻子早丧,雌雄双目,妻子早死”

    林海一愣,抬手再次打断,犹豫片刻道:“大师,您,可能算错了,我妻子,好好的。”

    梁景瑶也一愣:“不可能啊。”

    林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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