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各自的心思
“少爷”正好桃桃端着一盘洗净的水果笑盈盈的走过来，指挥后面跟着的家丁将手上的圆凳放下，招呼着哥哥坐下
“哥哥今日怎么如此晚回来”顺手递过一块桂花糕“今日才买的，味道不错”
苏衡咬了一口仔细咀嚼一番，点点头“盘州自开春以来便一直没有降水，到如今快入夏了，太阳越发毒辣，所以旱灾严重……”本来侃侃而谈的苏衡看着对面的人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残渣，也才回过神来，无奈的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快擦擦你的嘴角吧，你都十六了，大姑娘了，这样看却还是如孩童一般”
“在哥哥面前我总归是小的”接过帕子，不经意督见紫色的帕子角下绣着两朵饱满盛开蓝色相间兰花，不免会心一笑，又将手帕还回去，从自己衣袖中拿出帕子将嘴角擦干净“香兰姐姐的绣工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兰花绣的可比哥哥送我的墨兰更加的栩栩如生”看着哥哥渐渐绯红的脸颊我们偷偷的笑着“哥哥还是要将帕子收好，不然被哥哥哪个同僚看去了，心里惦记”
被苏茉调笑着的苏衡顿时越发的难为情，恰好桃桃递来一杯茶水，这才拿起大喝了一口，这才舒缓了一些，看着眼前笑的枝花乱颤的少女，在心里暗自摇头。今日下了堂，总觉得那葛将军在有意无意的对着自己笑，末了还恭喜自己来着，问了句有何道喜的，谁知他笑呵呵的拉着途径的渠亚笑道“有何喜事，渠大人知道”说罢还笑呵呵的捅了捅渠亚。当自己疑惑的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渠亚时，渠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坏笑的葛将军“我也很想知道苏大人有何喜事？说出来大家都可高兴一番”
葛子世一听便收起笑容一脸无趣样“渠亚，你这个性真应该跟你们王爷学学，真是无趣的很”说罢又对一旁不知所云的苏衡道“别理他，我能给苏大人道喜自然是……”说罢伸出两只食指相互碰了碰，便笑哈哈的走了
“葛将军这是？……”苏衡学着比划着，对着渠亚疑惑到
渠亚双手抱拳笑道“渠亚和葛将军也是点头之交，还不如对苏大人熟络呢”说罢不等苏衡反应便走了。
这葛将军，渠大人都是曾同王爷出生入死的人，怎会还没同自己熟络呢，这一听就是玩笑话，侧头看着长长走廊的尽头是必安殿，皇上和南山王爷还在里面商量关于赈灾的事。心里约莫也有一丝参透。
今日白天便听说王爷和葛将军一同去了商学堂教授马术课，难道是王爷和茉儿……
本以为自己的妹妹已经长大了有了七情六欲，如今看，不过还是如以前一般。顽皮好玩。就连吃东西也完全没有别家小姐的斯文优雅，活脱脱个天真少女。看来也是自己多想了
“你今日在学堂如何？”
一听这话，赏月的心情瞬间就减半了“哥哥这是在爹娘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来替爹娘试探我的？”这爹娘怕还是不相信我与那南山王没什么“先前爹爹一直在教导我，我也没机会插上嘴，如今哥哥既然来做传话的，我就同意说，让爹娘放一万个心，那南山王爷早就有良人了。”心里这时又想起爹爹对那个什么司徒宇的千万般好看便顺道说道“还有那司徒家的，爹爹可别觉得人家今日救了我便是对我有意了，那可不是，哥哥你可不知道，那司徒宇恰恰相反，他还以为我万般中意她呢，所以哥哥去同爹爹说说，让他不用为难，我可还不想这么快嫁人呢”
苏衡看着眼前的妹妹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大堆，虽然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还是听懂了一些，只是怏怏的说道“本想去给爹娘问安的，但是刘妈说爹娘已经安置了”
哎呀～
一拍脑袋，自作聪明了一番
“但是倒听了个新鲜”苏衡押了口杯中的水，
恰好微风吹过。
惬意的很
“哥哥做了文官后倒也是八卦的很”我撇撇嘴跟着喝了口茶水“倒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我差点坠马，是司徒家的公子救了我，后来王爷亲自教我马术”
只见哥哥一脸平静“王爷本就是商学堂受聘的马术老师，你是学生，其实也无妨”
“可是爹爹偏就不觉得”无奈的耸耸肩
哥哥听后将头凑过来些将声音压低些“因为临川的事？”
“可能吧……”
“父亲也是怕你情窦初开，意乱情迷罢了”
情窦初开，意乱情迷？
听着哥哥这两句话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南山王的面孔来。不知怎的，面孔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心竟然也有些加速。
“你说王爷已有王妃人选，那是王爷的事，那么茉儿你呢？”
苏衡望着月光下的少女，一双眼睛清澈到底，微风时不时吹来将乌黑的青丝没有规律的拂起，这样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面对一个身姿挺拔且曾是这个国家的荣誉之神的男子，怎会不动心
“我？……”
“嗯”苏衡点点头“你对王爷如何？”
又一阵凉风吹过，将耳边的青丝吹起拍打在有些冰凉的脸颊上，让人清醒起来
我对他如何？
我同他也曾患难与共，也曾秉烛而谈，
甚至……
突感脸颊有些灼热，脑海里想起的是之前在山谷里，自己还同他讨论自己对于婚嫁之事
那么，我对他如何……
是朋友？是救命恩人，还是让人敬仰的战神王爷……
抬头望着越来越朦胧的月亮
除了第一个，后面的好像都是
心里苦笑一声
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何谈对他如何。
“哟～这不是我们的南山王爷么，昨日我瞧你连我们走了，你同陛下都还在在必安殿议事，我还以为你是想把事情提前安排了，好安心去商学堂为人师表。如今一大早见了王爷您，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哈哈”一大早的朝会葛子世眼尖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渠青岩笑盈盈的走过去
“我看葛将军做武将真真是屈才了”
“诶～”葛子世哈哈大笑，伸手一把揽住一旁的渠亚“王爷慧眼识人，不如让我和渠亚换换，我保证！”伸出三只指头一脸自信“不出三个月，那苏家小姐必与王爷双宿双飞”
渠亚顺势一顶肩膀将那只绿色袍子的手顶落，看了一眼一脸喜气的男人，也没有停下脚步“你怎么就知道我家王爷钟情苏小姐？”随后又冲跟上脚步的葛子世眨眨眼睛，也露出看戏的笑容“我家王爷不过与那苏小姐见过两面而已”
“你俩一唱一合的”渠青岩转头对着还是一脸笑意的葛子世道“弟妹知道你与渠亚如此吗，她怎么看”
一时间两位牛高马大的顶天男子心理阴影巨大。
“啧啧啧”葛子世摇摇头“我说南山王爷您这口才但凡少关注我，此时理应也是儿孙满堂的”说罢佯装心知肚明道“我同你也是驰骋沙场的，我瞧你看见苏小姐的眼神，就如同看见敌军首领一般！绝对的想一举击破”
“这么明显吗”渠青岩看着渠亚
渠亚点点头，自从从临川回来就不一样，一直不去的商学堂一听说苏小姐去了立马就去了，在马场就一直盯着苏小姐看，见人家快从马上摔下来了立马跑过去，结果英雄还是迟了点，美人就在他人怀了。渠亚脑海里想到那是王爷的表情，冰冷的看着那司徒宇环着苏小姐的手
“我也看出来了”葛子世点点头“但是，苏小姐好像没看出来，人家哥哥也没看出来”手背拍打着手心“你这相当于将军开战，你明明想赢，却迟迟不打。”
渠青岩一挑眉，看着侃侃而谈的葛子世“我就纳闷了，这苏小姐好像才刚及第，虽说长相倒是清新脱俗，但终究是个小丫头，你这前有宰相千金，后有明府小姐的，虽说样貌都不如那苏家小姐，倒也是同王爷十分相配的，您怎么就看上苏家小姐的……您也不缺钱哇……”
“说的对”渠青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葛子世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也语塞，
说的对？
这意思是也觉得苏家小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说也认可另外两位小姐
这这这，
葛子世心里暗喜
王爷这也是思春了？想成家了
“她确实清新脱俗，十分可爱”
“……”
“小姐”菊雅提着裙摆上了轿子，大概是一路小跑的原因，见她脸颊红扑扑的。
“给他了？”早晨出门前娘亲再三叮嘱让我记得将糕点送与司徒宇了表谢意，实在是也不想应付他，便叫了菊雅下学时替我一送“他可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菊雅摇摇头“当时司徒小姐和明小姐刚好路过，我怕惹人非议便匆匆走了。”
“司徒小姐和明小姐？那她们看到了？！”一旁的桃桃问
“……大概没有，我只看见她们但是却并不往我们这边走”
“随便吧，说不定没看见回了府那司徒瑧也会知道的”今天一天都是夫子的诗经理论课，上的这个人无精打采的。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茉儿～”
窗外突然一声欢快的叫唤声让我提起的一些精神挑开窗帘
一顶褐色轿子同我平行，旁边挂着一串红色的灯笼，上面赫然写着「施」
“怜儿”我笑嘻嘻的打招呼
“今日你会去放灯花吗”季怜儿露出两颗小虎牙同我比划着，神采奕奕的。自己的心情突然就被带动起来，也有些活泼“放灯花？今日是什么节气吗”
“哦，今日好像是七月七，七巧节”身后的桃桃也加入了我们
每年的七巧节渠国的少男少女们都喜欢提着花灯来到怀洋河将花灯点亮并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送去水中随水纹飘荡，若有年轻男子拾之可大叫出名字，若女子回应表示有意，倒也是一段佳话。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也有将心愿附上的，若入水中花灯不灭，便可成真。说到底也不过是世人对于美好的一种寄托罢了。总之每年七巧节怀洋河两岸都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因为除了放灯花的人，还有一些商贩在一旁吆喝贩卖东西。
不过长到这么大，自己也就去过一次，还是十岁的时候，自己缠着娘亲几天才答应带着我去的，那时候的我可不是想放花灯，不过是想去凑热闹，并且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是最后人太多了，爹娘怕我乱跑，给我买了串冰糖葫芦就生生把我拽走了，再往后这样的日子爹爹明令不准我去。一旦我说起，必是让我乖乖呆在房中抄书。再后来，自己长大了，平常也能去吃各式各样的美食也就没了兴趣，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实在不想再抄书了
“你去吗？”也没拒绝只是反问一句
“去的”怜儿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听人家说把愿望写在花灯上只要花灯不灭愿望便能成真呢”
看她一脸羞涩状，她的愿望都不用写出来便知道了，可我一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二也对那姻缘之事没什么兴趣，或者说我可能也不太相信放个花灯就能事事如意。最重要的就是我爹肯定不会让我出门，然后防止我偷跑出去又罚我抄书！
“我听说今日皇上皇后也会去，说不定你家哥哥也会去的”大概是看出我不太感兴趣，轿子里的少女急急说道
“皇上皇后？他们怎么会去？”
“嗯……听说是……”
“前面两位小姐，马车可是走不走？”正说着话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侧头探望去是明府的马车
“就这么说了，我在怀洋河西侧等你”季怜儿冲我挥挥手便放下轿帘吩咐马车走了。见后面的马车上来我便也放下了轿帘
“这就答应啦？”桃桃一脸疑惑“就算季小姐说我们公子会去，老爷怕也是不同意您去的”随后一脸憧憬“不过她说皇上和皇后今日也会去，今日肯定很热闹”
“这，皇上皇后也放花灯许愿吗？”菊雅顺手整理我压住的裙边
我摇摇头，脑袋里突然想到昨个哥哥说了一半的盘州旱灾，“应该是哥哥昨天说的旱灾，皇上皇后大概是携百官祈福吧”
“那不是热闹非凡！”
“那也是人山人海，老爷可不会同意小姐去的”
“我们跟着少爷就好了”不理会菊雅的话，桃桃满脸期待的看着我“何况小姐已经同季小姐说好了”
菊雅看着满脸兴奋的桃桃，一个弹指过去摇摇头“就你带着小姐疯”
“菊雅姐姐，你下次下手可轻些！疼的很”桃桃捂着额头一脸委屈
“我怕太轻了，届时小姐抄书的手会痛”说罢又看着我“呆会我去施府同季小姐说说，就说小姐您突然有些不舒服”
“可是……”本来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但是被怜儿一点拨，又因为从临川回来便去了学堂也是无趣的很。心里难免有些痒痒。平日里都是白天出门，或者同哥哥下个馆子什么的，倒也是没有逛过夜市。
“小姐有法子了？”桃桃满脸期待
我把她俩拉近，细细说道心里的盘算
“是谁家马车靠一起说小话”
平坦的道路上挂着「明」府字样灯笼的马车在缓缓前行，马车里坐着一身红色的广袖流仙裙的少女，明艳的色彩配上眉眼分明的五官越发的娇媚
“是施家的季小姐和苏家的苏小姐”身边着青色暗花儒裙的女子回答道
“她们两个怎的交好？”明蕊曦一脸疑惑。那个苏茉不过来学堂几天而已
“苏家老爷与施家老爷一向往来良多”这青衣女子是明蕊曦的侍女名玉珍“这季小姐本就与施家公子有婚约，相熟也不奇怪”
听这话，明蕊曦也没有多问，只是脑海里闪过昨天南山王亲自教授那苏茉马术的画面，心里又如昨日般不是滋味。若换做别家女子她倒也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怀，可偏偏是苏茉，且不说苏家的家底明府也是比不上的，还有就是苏沫的哥哥就在王爷手下做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王爷这些年来也并没有对哪位女子上心且留意过。以前她觉得王爷大概是心淡如水，所以自己主动些。却换来的是王爷不屑一顾的漠视。后来皇后娘娘也劝过自己。说是王爷无心于此，况且皇叔也不是只漠视于你。别家的姑娘不也没看上一眼，况且这世间好男儿多的去了，若你有看上的，我这个皇后做保也是恩爱一世的。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缘分的事一旦落了地便是生了根非得开花结果才算罢休。先前这颗种子没在自己这里有结果，也没在其他地方有动静。所以明蕊曦还是抱有期待的。
或者，王爷真如皇后娘娘所说，无心男女之事。
但是这个事也不是绝对，所以她求皇后带了话，没想到王爷真的来学堂了。虽然他依然对自己比较冷淡，但是她心里是开心的。他来了，便是好的开始。
直到，她看见他，在苏沫坠马的那一刻神情的变化和后来的亲自教授苏沫骑马，她才明白
可能，他并不是心如止水
只是让他泛起涟漪的人还没出现。
而这个女子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苏家的小姐，初见时只觉得活泼灵动。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家世，她一点也不输给这个苏沫。
可偏偏就是她……
“奴婢听坊间传闻，曾经有媒婆去南山王府做这苏小姐的媒”
“王爷如何？许了？”明蕊曦有些紧张。
“并无”玉珍摇摇头“不然，皇后娘娘怎会不知，还替小姐传话”
明蕊曦点点头，这才放了心，随后眼神又暗淡下来“可是王爷对她……”
“也许就是看在她家哥哥在自己手下当差的份上多帮衬了些”玉珍安慰道“你看刚刚司徒小姐同您说话的空隙不夜透露司徒家与苏家有意交好么。”说罢又靠前了些“还有，先前奴婢看见那苏小姐的贴身丫鬟给了司徒家公子什么东西便急急走了，当时你正与司徒小姐说话也没注意”
“真的？”明蕊曦一听这话便犹如拨开迷雾见日月一般，脸上也慢慢有了笑意。
玉珍肯定的点点头“奴婢怎敢胡乱诓骗，”说罢又笑着说“我们家小姐生的如此明艳动人，说句不好听的，王爷若看不上小姐，又怎会喜欢不过才刚刚及第的苏小姐”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神一般存在的南山王，喜欢的自然是样样上等的女子
“所以小姐无须郁结，晚上皇后娘娘不是邀请小姐一同去怀洋河么，届时王爷也是会去的，小姐打扮一番，定会得到王爷青睐的”
玉珍的话瞬间让刚刚还一脸惆怅伤心的明蕊曦燃起了希望
是啊，她应该对自己自信些，
王爷既没有亲口说，那么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