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毁尸灭迹
“老书记也真是有手段，竟然能给他的孙子，搞来了一个这么稀有的献祭类传说。”干瘦男人自言自语道。
“只是没多少人知道，他这个能力要献祭的东西不止自己的血液这么简单。”
洞穴附近布置着一个简单的结界，用以掩人耳目。
远看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等到走近了，才能看出这是个洞口。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洞穴里全部贴满厚厚的一层朱砂绘制的黄色符箓，像是在镇压里面的某种恐怖存在。
站在洞口往里望去，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洞口就是一张熟睡之人打开的嘴巴，随着不时刮起的阵阵阴风轻微地张张合合。
男人从身上那个硕大的登山包里，一股脑掏出了许多物件。
碗口粗的白蜡烛两根，立香一捆，细草绳一卷，灰纸黄钱各有厚厚一叠，还有八个巴掌大的泥塑，各自雕成怒目獠牙的金刚模样。
燃起两根蜡烛，倾倒出一些它们烧融下来的烛泪固定，就近取一捧土，将香也点着了，插在其上。
男人口中念念有词，数十张黄钱就着蜡烛的火光烧了，那些飞扬的纸灰竟在此盘桓空中久久不去。
在灵能的召唤下，一股奇特的力量自冥冥之中降临，护住了这一方简陋的祭坛。
男人席地而坐，扯过灰纸细绳开始仔细地折叠起来，不多时，便扎出一个有头有四肢的纸人。
接着伸手一招，几片纸灰入手，碾碎在指尖，在纸人的脸上画了个圈，喊一声：“去。”
纸人竟自行走动起来，静静立在了一边。
在那双灵巧的手掌下，一连四个纸人就都做好了。
接着，男人又熟练地糊起了一个纸轿，里面铺上几张黄钱，大小刚好够四个纸人抬着。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却取下烧了一半的香灭掉收好，重新又点上了三根新香。
这时男人动手，随手撕开了一张贴在洞穴里的符咒。
符阵一破，封印的鬼物就露出了一丝暴虐的气息，在洞穴里刮起阵阵刺骨的阴风，拼命冲击着剩余的束缚。
“要说老书记真是会过日子，这东西也要回收再利用。”
男人看了一眼，迎着阴风丝毫不动的烛火，一脸轻松的模样。
更多的符纸在阴风的撕扯下失效，洞穴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夹杂在阴风当中，越来越浓。
看着一个黑影从地面上慢慢浮现，男人吆喝道：“前路不知何去，去到此处。往生不知何时，正值今时。路上逢人莫开口，桥下遇鬼闭眼行，上~轿~咯~~”
纸轿子应声腾起一阵红色灵光，从轿门里飞射出无数红丝线。
那被封印的鬼物，刚刚挣脱封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红丝线绑住了身体。
鬼物愤怒地吼叫着，用力挣扎着，腥臭的阴风里幻化出无数血影利刃，无差别地攻击着洞穴里的一切。
男人依然是淡定自若，那三根香倒是蹭地一下冒起了巨大的火苗，飞快地燃烧着。
鬼物狂暴的反扑被无形的能量尽数抵挡，终究还是被硬拖进了纸轿子里，关上了轿门。
四个纸人动作僵硬地走过去，将纸人抬上了肩膀往外走去。
洞穴里的符纸全部彻底失去力量，纷纷散落在地。
男人继续往洞穴更深的地方走去，那里有着一个深坑，里面躺着一堆被毁坏成各种惨样的尸体。
最下面的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只剩下森森白骨，而最上面的那些，身上的血迹还未干。
男人点起几张黄钱扔了下去，火苗越飘越大，最终化成了一片火海，将这一切统统烧了个干净。
男人双手合十，想念叨些什么，却止住了，转而笑道：“算了，反正都是些空壳子，这次就不超度了。”
等安紫荨带人赶到这的时候，火已经熄了，入眼的只有一个烟熏火烤过的焦黑洞穴，和堆满白色骨灰的坑洞，这条线索到这还是断了。
……
管理局审讯室，一盏强光正直直地打在一张年轻的面孔上，照出了他内心里的惊慌、恐惧和疲惫。
这样的折磨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了，可依旧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一名审讯员叹口气，走出房间和守门口的同伴说道，“我试了，不行啊，要不还是让王向东来吧，这玩意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一整晚都没歇着，这会儿就在那边那个房间呢。”另一名审讯员抱着肩膀，朝斜对角的一个房间努努嘴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不大可能吧，和其他杂鱼不一样，这家伙灵质很优秀的，应该会委以重任的才对。”
这时，王向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顶压低的鸭舌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其实他现在也已经非常疲惫了，眼白处已经除了不少红血丝，下面还挂着两个青黑色的眼袋。
“我看一下这个。”王向东和门口交谈的二人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钻进了这一间审讯室。
“哦哦，请便请便。”
“这么快，感觉连五分钟都没有。”
“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一晚上审了近百人的。”
王向东的动作十分迅速，右手拇指和食指掐住那人的下颌猛地一晃。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眼神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一直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向东一个巴掌轮过去，淡淡说道：“我问你答。”
即便是在审讯的时候，他也依旧是惜字如金。
“姓名？”
“赵立。”
“年龄？”
“二十一。”
“传说级别？”
“不……不清楚。”
“从哪获得？”
“不……不清楚。”
王向东的瞳孔一凝，回答这两个问题时，这个名叫赵立的家伙眼神短暂的涣散，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又是这样？
紫红色的灵能在王向东的脸上交织出如荆刺般的花纹，饱含着浓郁杀气的目光直逼而来，一股血腥恐怖的气场瞬间笼罩了赵立的全身，语气森然地说道：“回答我。”
赵立的眼神不断循环重复地聚焦失焦，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然后表情愈发呆滞，最后缓缓说出，“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王向东撤去自己的能力，至此，他一个人把所有的逮捕起来的这些黑户传述者，都用他的方式严谨地筛查了一遍。
从中他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些人之中那些灵质优秀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无法回答有关自己的能力相关的东西，也没有人牵扯到老书记身上。
即便是用上他名为拷问官的传说能力，去刺激这些人的潜意识，也没有办法得到结果。
这说明这些人的这部分记忆被动过手脚了，而且是相当精妙的手段。
既能保证让他们能够正常使用能力，又能在某些情况下强行封印掉有可能会泄露秘密的一切记忆，甚至连潜意识里都不留丝毫痕迹。
难道又没有线索了吗？
王向东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休息室当中，躺在一张床铺上，闭目养神，大脑却一刻不停地继续思考着。
一晚上审问过的上百张脸，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沉浮，那些人的回答和反应也随着海浪的翻涌不断呈现着。
他试图从这茫茫大海中，捞出那被对方所疏漏的一根针。
……
此时的老书记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脸阴翳地盯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
他身边的秘书李明早在昨天查理斯离开的时候，就不见了踪迹。
这当然是出于老书记的授意，李明是老书记安排的一个挡箭牌，很多表面的线索都汇集到了李明的身上。
只要李明在这个时候消失，那么一切的线索都会被切断。
这样一来，任何火都不可能烧得到老书记这边。
至于那些传述者，老书记相信那个人的手段。
实在是因为安紫荨带的九处动作太快，查理斯又没能拖住足够的时间。
老书记所信任的那个人昨天终究是没能赶得上，但是凭借他的手段，即便自己行动受了些限制，药厂那边的事情也能顺利推进吧。
早上的时候，一个新的文员暂时替代了李明的位置，替老书记处理正常工作上的需要。
而这个文员，无疑是市长林鹤熙派来监视老书记一举一动的。
监视其实从昨天就开始了，只是从今天早上上班开始，更加明目张胆罢了。
林鹤熙也是颇有手腕，老书记被逼无奈放弃孙子凌枫的性命也要保守的某种秘密，已然触动了林鹤熙敏锐的嗅觉。
单凭老书记一招暂落下风，受制于人的形势，就立即发难。
从而，搞得原本依附于老书记的一部分官员，态度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这时，一条消息提醒从手机上弹出来，老书记拿起来，避开文员的视线点开了内容。
他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笑容，心中暗道，要研发成功了吗？那我就再稍微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