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调查（上）
“小林啊，你的这些提案都太激进了，再考虑考虑吧。”老书记语重心长地说着，可话里话外都带着威逼的意思。
“凌老书记，现在还在开会，我想我们的称呼还是得正式一点。”市长林鹤熙面带微笑地应着，也是明显的不服气。
一旁的武钢暗暗捏了把汗，他看得出，这位新到任的年轻市长，是个敢想敢干得主。
只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设想的每一项计划措施，在实际执行当中当推行得举步维艰。
其中，最大的阻碍，无疑就是以老书记为首的这些本地官员。
毕竟，老书记在麟海市这块不大不小的地盘上，足足经营了几十年，各部门的骨干大多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作为怪谈管理局的局长，武钢同样说不上多少话，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什么？你说小枫怎么了？”一向稳如泰山的老书记接到一个电话后，面色突然一变，声音急得拔高了好几度。
与此同时，武钢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武局，传说学院那边，谭笑把老书记的孙子打伤了，咱是不是得派人过去看看。”
武钢有意结交这位林市长，于是，也立马毫不避讳地把这条情报分享给了林鹤熙。
林鹤熙眼神微眯，心里已经盘算上了，“我和武局长一起走一趟吧，看看咱这位老书记怎么处理。”
学校这边已经暂停了今天的所有课程，凌枫送去了治疗室，紧急从隔壁研修班那边找来了专攻精神和灵魂研究的传述者，为他进行检查。
谭笑和许清梦也都被带了过去，毕竟他们两个当时都在场，而且谭笑身上也受了不少皮肉伤，需要医治处理一下。
“就是你伤了凌枫？”一伙比谭笑大上几岁的研修生，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兴师问罪。
“不是，是他弄伤了自己。”谭笑平淡地说道。
这是实话，谭笑虽然和凌枫打了一架，可确实是没给凌枫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凌枫的伤，其实是自己用血祭搞出来，至于现在精神失常的样子，更不是谭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自己突然崩溃了而已。
“狡辩。”那伙人显然不会相信谭笑的话，“带走交给老书记一个交代。”
说着，为首那人手心飞出一根灵能凝聚成的锁链，把谭笑的两只手给捆在了一起。
“诶，你们等等，他身上还有伤呢。”许清梦站出来拦住他们。
可那人却将许清梦一并绑了起来，“你也是共犯吧，一起带走。”
一旁的老师站出来，说道：“事情才刚刚发生，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但你们没有权利把人带走。”
那人冷笑一声，“好，你很有勇气，我记住你了，这句话我也会转告给老书记的。”
那名老师脸色一白，不禁有点后悔，如果真的被老书记记恨上，那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要论实力，他们几个预科班的普通老师，肯定是打不过这几个研修班的优秀学生的。
再论地位，人家背后有老书记撑腰，更是不敢轻易得罪。
只能听凭他们强行把人带走。
那伙人快步走在前面，谭笑和许清梦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可怎料，刚出了大门，一道宛若实质的杀气就降临在了他们头上。
一柄巨大的剪刀从天而降，直接剪断了，束缚住谭笑双手的灵能锁链。
而后，锋利的刀刃去势一转直接架在了那名研修生的脖子上，已经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看清了来人的样子，那名研修生双腿一软说道：“安学姐，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来的正是安紫荨，她不过比那名研修生大了几届而已，自然是当得起一声学姐，
今天她被派到研修班那边教实战课，刚巧碰上了这么档事儿，就赶过来看看谭笑的情况。
结果，一下子就看见谭笑满身是伤，还狼狈地被人拉拽着的样子。
顿时，火冒三丈，甚至有些动了宰人的心思。
好在她的理智，救了那人一命。
安紫荨将剪刀收得再紧了一点，质问道：“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看来我这个教学方法不错啊，你说是不是。”
那人本想点头，可他生怕自己的脖子再挪动一点就要断掉，只能嘴上连连答应着：“是是是！您说得对！”
安紫荨转头对谭笑关切地问道：“怎么弄了一身伤？”
“技不如人，没打过。”谭笑没有任何负担地回答道。
“怪我疏忽，没想到预科班还会出打架这种事。
等养好伤，我给你加餐特训，谁要打你，你就狠狠揍回去。”
这时，几辆车急停到了校门口，看牌照都是政府专用的车辆。
“安处长，好大威风，竟然对一个研修生动真格的，武局长这就是你们管理局干部的做派吗？”一名跟在老书记背后的干部阴阳怪气地说道。
安紫荨立即反驳道：“堂堂研修生，对一个预科班的孩子出手，又算什么呢？”
武钢也严肃道，“怪谈力量相关的执法权，还在我们管理局这边吧，我们的处长自然有处理的权力。”
老书记的心思却没放在这些东西上面，眼神慌张地问道：“我孙子呢？小枫怎么样了？”
林鹤熙也顺着说道：“对，伤患要紧，咱得把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才好处理。”
武钢给了安紫荨递去一个眼神，安紫荨这才收了手。
那伙研修生如蒙大赦，他们都是老书记照顾过的，所以自然是立马站到了老书记那边，“凌爷爷，小枫在治疗室那边，我带您过去。”
“好好好。”他就这么一个孙子，经不起任何的闪失。
等隔着治疗室的玻璃，看到凌枫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老书记可心疼坏了，老泪纵横就要打开房门往里闯。
立马被那几名研修生拦了下来，“凌爷爷你先别着急，小枫的情况还不稳定，别误伤了您。”
负责治疗的那名传述者走了出来，说道：“凌枫现在的精神情况很不乐观，思维活动几乎完全失控，无法正常对话，同时伴随着多种幻觉，如果持续下去可能会对魂魄造成无法逆转的严重损伤。”
“我们暂时给他注射了降低灵能的药物，防止他用极端的方式进行自残。”
“你们快想办法给他治疗啊！”老书记急切道。
“从他的血液成分里我们检测到了精神抑制剂的成分，根据浓度推断，服药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再加上另一名学生，并没有影响精神的怪谈力量。
所以，凌枫现在的状况应该是由于自身问题所致。
我们需要向您了解凌枫过往的病史，以及有没有受到过什么强烈的刺激。”
谈及这个地方的时候，老书记的脸色一变，“问这个做什么？”
治疗师耐心解释道：“我们有一个的方案是，根据他以往遇到的刺激，给他编织一个梦境，让他从那个刺激的阴影下走出来，所以需要相应的信息进行参考。”
“不，我不知道小枫碰到过什么事，”老书记否认道。
治疗师建议道：“如果您也不清楚的话，我们可以联系能够搜索记忆的传述者过来，检查他的过往记忆，您以家属的身份签个同意书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同意。”老书记深吸一口气，似乎转眼间悲伤都被冲刷干净了，脸上只剩下了阴沉。
“这……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你刚才说，这是温和的方案，那还有什么样的方法？”
“那个方法比较危险。”
“无妨，说来听听。”
“另一个方法就是，直接破坏掉那部分记忆，让他彻底忘记遇到过的刺激。只是，有可能导致他完全失忆，甚至损伤其他魂魄。”
老书记沉吟片刻，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这种方法的后果，最终说道：“容我静一静好好想想，你们先保证小枫的安全。”
说完便独自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拨通了一个电话。
武钢和林鹤熙也凑到了一旁，“武局长，看刚才老书记的反应，很是古怪。”
“没错，估计牵扯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我拖一拖，你们尽快派可靠的人手调查一下凌书记的孙子。我觉得里面有大问题，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没问题，我交给安紫荨的九处去办。”武钢知道管理局里也有一些和老书记有关系的耳目，故而有此安排。
林鹤熙看了一眼安紫荨，露出了欣赏的神色，“那是最好不过了。”
武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和凌枫起冲突的孩子，您可以多关注关注。”
林鹤熙仔细打量着谭笑的样子，从那副平静如水的面孔上，完全读不出任何东西，“是个挺特殊的孩子，我听说他的灵能比凌枫还要强许多。”
“他叫谭笑，以后也许会成为我们麟海市重要的支柱。”
“哦？”林鹤熙眯起眼睛，“既然武局长这么说，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