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机缘
眼中的惊讶逐渐的变成了呆滞。
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似乎让她回想起了曾经万古之前的某个时刻。
呆滞的眼神之下，是恐惧……是绝望！
而这恐惧和绝望堆积到了极限的时候，却是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人……真的……人……”
这小女孩的声音在颤抖，声音之中满是激动和欣喜。
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这一具身体。
猫呜咽了两声之后，似乎也觉察到了这小女孩的不对劲，便只是咬着许诺的裤脚，不再呜咽。
这小女孩轻轻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触摸一下眼前这个身体。
但是……
没等她触碰到许诺的身体，那水晶头颅的力量直接将其弹开。
柔和的光芒不断的从这水晶头颅之上涌出，钻入许诺的身体之中，修复着许诺受伤的身体。
“我以……我以为……”
“你们……你们都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死，却不来找我……”
“这么多年，我一个在这里……好孤独……”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记忆都不完整了……我想不起来了很多……”
小女孩哭泣着，不停的诉说着这些年的孤独和痛苦。
但是……
许诺此刻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有谁在哭泣，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意识已经陷入了一种极度混乱的能量之中。
“所有存在，皆可投降！我们只杀人族，我们只灭人族！”
“界河被斩断了！界河被斩断了！”
“人族何在！随我……战！”
“死了……他们都死了……”
“何必弄到这步田地呢，我们……我们曾经可是无话不谈最好的兄弟啊……”
“走……快走！想尽办法，活下去，活下……去！”
……
嘈杂的声音，不断的在许诺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朦胧间，似乎有无数双手狠狠的将他推向远处。
但又似乎有无数人从他身旁狂奔而过，宛若洪流，逆着他后退的方向。
他能闻到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能感受到他们掠过之时腰间佩剑散发出的寒意。
他……
似乎已经在当年的那个战场之上了。
“活着……活着……”
“好好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你们……是希望……”
“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涌过的洪流之中，不断的有人对他叮嘱着。
这声音，回荡在脑海深处，久久不愿意散去。
“又是这样……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活下去……可是……可是活着……真的好累！”
“我想杀了他们，为什么你们不让我杀敌，哪怕……哪怕是在这种场景之中。”
许诺崩溃的大声嘶吼着。
他想要冲上前去，他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要杀敌。
可是……
哪怕是在这幻境之中，他却依旧只能后退。
任凭他怎么挣扎，他的身体都在急速的后退。
亦如当初在那古灵兽宗时一样，那种无力而崩溃的感觉。
当身边的人，身后的人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的冲向前方，他……却只能后退。
憋屈！
无力！
耻辱！
各种各样的情绪将他吞没，反复的折磨着他的心脏和精神，让他接近崩溃的边缘。
界河之下。
随着这小女孩手指轻轻一勾。
嗡！……
那破鳞剑飞了出来，悬在这水中的刹那，破鳞剑似乎难以承受这界河之中的恐怖力量，开始扭曲变形。
但是随着这小女孩迅速的几指点出，破鳞剑上的杂质开始脱落。
衣袖一挥，河底那特殊的铁砂迅速盘旋而上，围绕着破鳞剑，开始铸就成了新的剑胚。
在这错乱的空间之中，无法断定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是在某个时刻，这小女孩握住了全新的破鳞剑。
手腕微微一用力，面前的河水被破开了一道。
小女孩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此剑的平凡表现很是不满意。
扫视了一眼四周，这小女孩突然的伸手在界河之中一抓！
这一抓之下，界河之中那翻涌的恐怖剑气，被抽离了一丝。
随即，这小女孩直接将这一丝剑气融入了破鳞剑之中。
虽然只是一丝，但是却让整个破鳞剑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犀利的锋芒，让人望而生畏。
毕竟，要知道这剑气，可是当年斩断界河之时留下的。
此等剑气，一缕足以横扫天下！
“勉强算是能用了，最起码比你之前拿着的那垃圾好多了。”
小女孩轻叹了一声。
手掌一挥，这剑刺在了许诺身旁。
以界河河底铁砂重塑剑胚，而后又被灌入了一缕剑气，这破鳞剑已经完全脱胎换骨。
沉吟了片刻，这小女孩忽然再度招了招手。
许诺那古戒之中，帝王剑迅速飞出。
纵然是在这界河之中，帝王剑依旧锋芒不减，甚至猛烈的摇晃着，似乎想要挣脱这小女孩的控制。
“这是……”
“不……它只是一件仿制品，并不是那把剑。”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可当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之后，却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被困这里，无论如何是离不开的。”
“以你的实力，也不可能带的走我……我的灵魂也好，身体也罢，你都带不走的……”
“所以……”
“这一道界河之力，留存此剑之中，但愿……能护你周全。”
小女孩长叹了一声，再度一指点出。
这次，她直接将一段界河之水灌入了这帝王剑之中。
虽然这帝王剑只是一件仿制品，可材料上佳，竟然承受住了那一段界河的力量，并没有破碎。
“界河有灵，护你……平安！”
小女孩轻轻一挥手，帝王剑再度飞回了许诺的古戒之中。
那咬着许诺裤脚的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小女孩没有恶意。
微微一跃，跳到了许诺的胸膛上，而后卧着打起了呼噜声。
“若你有朝一日真的成长起来，有了足够的实力……”
“请来，带我离开这里。”
小女孩认真的看着许诺，轻轻的说了一声。
许诺那嘈杂的脑海之中，此刻也清晰的响起了这个声音。
许诺猛地一愣，这声音，似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很温柔，很孤独，很……绝望。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声音在哪里。
“你是谁？”
“或者说，你……是什么？”
许诺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心底深处暗自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