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痛心，维护
当年，二夫人难产而亡，二老爷一心想要追随，身边都不能离了人，老伯爷和老夫人为此耗费不少的心神，要照看小烨哥，还要操心难产体弱的四丫头。
那个时候，姑太太的夫婿也就是如今的兵部侍郎柳大人，被人弹劾入了大理寺。
她回娘家求助，老伯爷说不会有事，让她回家等消息，后来柳大人被关在大理寺整整七天，才被放出来。
那段时间，姑太太是胆战心惊，于是就记恨上了老伯爷和老夫人，恨他们偏心，但她更恨是还在襁褓中的四姑娘。
她恨这个侄女，恨她害死自己的娘亲，害二哥没了官职，还让爹和娘这么疼爱，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
不仅如此，她一出生就是六皇子的未婚妻，她的女儿也不差，却事事被她了压一头。
如今她被退亲，而她女儿就要嫁进丞相府，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心下是一阵阵发凉：“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姑爷，这事，他比你清楚！”
“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您们所赐！”
她冷笑一声又道：“让我去问他？这事对我来说都是噩梦，您还想让我去问他，是嫌我日子过得太好吗？”
老夫人痛心疾首，她是真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大太太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是真没想到姑太太心里竟藏了这么深的恨意。
但她们都不敢说什么，大太太不动声色的走到老夫人背后，扶住她，怕老夫人一时气不过出了什么事。
半晌，老夫人才缓过神来，叹息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你，才让你变成今天这幅样子，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免得将来后悔！”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女儿很快就会是丞相府三少夫人，儿子也有出息，我怎么可能后悔？”姑太太浑然浑不在意的道。
老夫人摇头叹气：“罢了罢了，我和你爹都老了，管不住了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行人出了熙和苑，就见到李挽蓁，七姑娘，还有柳蔷都在不远处的花园处聊着什么。
大太太深深看了四姑娘一眼，见她神色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她们应该没有听到屋内的声音。
李挽蓁屈膝行礼，大太太忙扶起她：“你啊，总是这么谨小慎微，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多礼。”
四太太抢在姑太太前面开口：“蓁蓁，你有好些日子都没去四婶屋里坐坐了，不如现在陪四婶一块去吧？”
还没等李挽蓁说话，四太太又道：“我跟你说，你四叔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珍品，宝贝得不得了，我碰一下都不行，说我不懂得欣赏，你去的话，你四叔可不舍得拒绝，说不定我还能沾你的光，今儿也能观赏观赏一二呢！”
说着就拉着李挽蓁往她院子走去，完全不给姑太太插嘴的机会。
姑太太冷笑一声：“怎么，大嫂四嫂，这是防着谁呢？”
大太太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小姑子是越活越回去了，她笑道：“姑太太接下来应该要忙着表姑娘的婚事，没什么闲工夫，我就不多留你了！”
送客的意思很明显，姑太太有些恼了，没想到娘护着四丫头就算了，大嫂四嫂一个个都护着她。
她就不明白了，这四丫头到底有哪里好，让她们一个个都护着。
心下冷笑，她倒想看看，六皇子不要的女人，谁敢娶？等自己女儿嫁进丞相府，到时候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对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柳蔷歉疚的朝几人屈了屈膝，就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大太太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有想到大姑太太会变成这样。
李挽蓁也没想到，以前姑母每次来府里，都会给她们带些吃食礼物什么的，对她也很和善，从不会像今日这般冷言冷语。
难道就因为她被退亲，连累表姐被翊郡王府拒绝？可是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啊，姑母为何对她充满这么深的敌意？
算了，既然姑母不喜她，那她以后还是尽量避开些吧。
这边李挽蓁被四太太拉去了她的院子，说什么都要她去瞧瞧四叔的珍品，还有她新学的招式。
而姑太太李氏出了伯府大门，坐上马车后，就一路回府。
大概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马突然嘶鸣一声，马车急停下，姑太太一头撞在了包厢门上，额头迅速起了大包，红肿一片。
表姑娘柳蔷也没好到哪里去，胳膊撞到了一边的车厢门，也疼得她叫出了声。
姑太太怒道：“怎么回事？”
车夫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夫人，这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疯了一样，拉都拉不住，幸好这位壮士相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姑太太掀开车厢帘，想要与人道谢，没想到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已经走了，远远望去，背影挺直，骑在马上说不出来的潇洒。
姑太太放下车帘，见到的就是女儿一张羞红的脸。连忙起了警惕，掐了掐她的胳膊。
柳蔷胳膊一疼，不敢与李氏对视，默默低头不语。
熙和苑，
老夫人坐在里屋，看着手中的玉佩发呆。
王妈妈有点担心这样的老夫人，她走上前，轻声唤道：“老夫人！”
老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慢悠悠的道：“都走了？”
王妈妈应道：“嗯，都走了。”
老夫人又问：“没闹？”
王妈妈接话：“出了院子，四太太就将四姑娘拉去了她的院子，姑太太走之前有些不大高兴。”
老夫人拧眉：“随她吧，她那性子，得吃了大亏才会知错，等着吧，迟早有她后悔的时候。”
王妈妈没接话，不知道老夫人说的是姑太太怨恨四姑娘的事，还是说表姑娘与丞相府结亲的事。
见王妈妈没说话，老夫人一脸迷茫的问：“惠娘，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啊？”
王妈妈有些心疼，老夫人是被姑太太的话伤到了吧，劝慰道：“老夫人您别将姑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是一时想岔了，过后，她会明白过来的！
您看看大老爷，稳坐吏部尚书一职，精明能干哪个不称赞，他不是您教导处出来的？几个太太更不用说了，那些内宅的夫人们不都称赞您这个婆婆，明理又有大智慧，善待儿媳？还有四姑娘，七姑娘，一个比一个优秀懂事，她们哪个不敬重您这个老夫人？”
老夫人不确定的问：“我真有这么好？”
王妈妈见老夫人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轻笑道：“您只会比我说的还要好！若这会四姑娘和七姑娘她们在这，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担心芸娘，怕她一时走岔了路，将来害了蔷儿和崴儿。”
王妈妈劝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还有姑爷在呢，他一向疼爱表姑娘和表少爷，有他看着，不会让姑太太乱来的。”
“你说的对，当初老伯爷就是看他品性不错，才将芸娘许给了他。”老夫人听王妈妈这么一说，顿时心里又松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