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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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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楚孑回到学校,刚进校门就遇到了马思远和史佳妤。

    二人看着楚孑都直呼,已经认不出来他了!

    楚孑虽然并没有憔悴,精神头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更瘦了一些。

    但楚孑知道,他那不是瘦了,是更紧致了。

    一天十公里自行车,真的谁骑谁知道。

    不过楚孑也没打算再休息,而是问向二人:“能不能把历史系的课表给我一份?”

    史佳妤和马思远立即心领神会:“你是想去蹭课吧?”

    “是的,”楚孑点了点头,“虽然屠教授让我上的课就那么几节,但我还是都想去听听。”

    虽然针对他们三个二专业的,学校出台了与众不同的培养模式,并没有强求他们必须修哪些课程,而是以教授的评价与自主考试为主要的考个标准。

    但毕竟身为考古专业的学生,没怎么上过课确实不太合适。

    史佳妤直接掏出了一张大表格:“这个是大一到大三所有专业课的课表,想听哪个都去听吧,我们专业的老师对蹭课还是蛮宽容的。”

    因为历史并不像是理工科,需要先听最基础的才能听得懂更高深一些的,所以不仅仅是璞兰大学,别的大学历史系也通常对旁听的学生更宽容一些。

    而有了史佳妤给的课表,楚孑也迅速地安排了自己的时间门,他并不打算让自己闲下来,不仅要蹭课,还要把时间门利用到极致,能去蹭多少课就去蹭多少课。

    这一蹭不要紧,楚孑方才发现璞兰大学的历史学院真的有点东西。

    比如说《中国通史》这门课程,并没有安排一位教授走马观花的讲解,而是安排了几位教授同时授课,有的教授专攻隋唐史,有的专攻宋元部分。

    虽然楚孑跟了专攻秦汉考古的屠教授,但研究历史也决不能只研究某一个朝代,所以这些课他都去听了听。

    这也让楚孑发现了,即使是讲解历史,不同的教授风格差别也很大。

    在大众心中,历史似乎没什么可讲的,无非就是把过去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再讲一遍罢了,但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比如专讲明清史的赵教授,上课从来不带书,而是往讲台上一靠,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也不用ppt、不写板报,而是像说评书一样,从头到尾就全讲清楚了。

    学问功底无比扎实,大家听得也津津有味。

    但有些教授就明显不行了。

    尤其是讲述现代史的几位教授,似乎都囿于意识形态的问题,讲起课来照本宣科,没有自己的学术观点,完全没法肆意发挥。

    这种的也就算了,大家也都能理解是在顾虑什么,但对于有些教授,楚孑完全不能忍。

    历史学院也有混子教授的存在,写个板书一行字能有三个错别字,学术水平差之又差,也不知道怎么留校的。

    不过想想连白牧歌那样的老师都能留校,这些教授……

    楚孑也只能呵呵了。

    怪不得屠教授只给了楚孑一张纸那么多的课要去听,有些课的确是纯粹浪费时间门了。

    屠教授指明让楚孑去听一听肖院长亲自授课的《辽金元史》,楚孑一去,发现确实很有讲究。

    因为一般的历史学者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去研究辽金,或者仅限于了解辽上京、元大都这些著名的遗迹考古,但肖院长不仅专门研究这“冷门中的冷门”,还对蒙元史、八思巴字都有很高的研究造诣。

    八思巴字是元忽必烈时期,由国师八思巴创造的文字,也被称为“八思巴新蒙古字”,他的创造和推广一定程度上是和蒙古人社会的进展是息息相关的。

    这是一门拼音文字,说起来的话也算是脱胎于古藏文再加上一些梵文的字母,导致这种文字的字形非常难以辨识,而且模仿了汉字隶书的写法,可以说是把几种难学的因素全部叠加了。

    肖院长在课堂上经常鼓励大家多学或者说多去了解一种语言,才能更好的学习历史。

    这话和很多语言学家所谓的“语言影响思维模式”的理论十分相似,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思维模式和社会风气,很大程度就折射在了当时的语言上。

    而因为楚孑在面试环节展现过自己的语言天赋,所以在课上经常被肖院长cue到,甚至下了课也找他说:“你既然对甲骨文有研究,又是学考古的,肯定要多学一学别的语言啊,不仅仅是蒙语,日语、法语、藏语,都要来一定才行!”

    对于知识,楚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所以,楚孑除了学历史之外,又一步迈入了语言的深坑,就连朝鲜语之类的小众语言也稍微学习了一下。

    幸亏有学习空间门的存在,让他能应付起这些相当庞杂的指示,而多半是因为属于同种语言系统,他发现自己在日语和朝鲜语方面的进步飞快,不过一个来月就算是入门了。

    而这也能让他半蒙半查的看懂霓虹国和太极国的文献历史资料,也不算是再看天书了,知识面又是飞速扩大,让楚孑很是满足。

    除了这些外文资料和课程之外,楚孑内心觉得最喜欢听得课是《华国封建社会形态》,这门课程虽然是受到《资本论》的影响和启发,但并没有囿于马克思主义原理去分析华国封建的土地关系和地主经济这些议题。

    因为,众所周知,马克思提出的五种社会形态,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这套理论争议颇多。

    一方面,很多人认为,将这五种社会形态作为人类历史发展必经的普遍规律,还认为其中有循序递进的关系,这个想法本身就从根本上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

    通观整个世界范围,其实除了西欧来看,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符合这五个社会形态的步骤发展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也都被不同民族在不同的时代超越过。

    当然,当代的很多国内学者对这个学说保持了支持的态度,认为这是历

    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坚持用这五个形态指导我们的学术研究。

    《华国封建社会形态》这门课则是将两种观点都表明了出来,让大家去选择自己的立场,甚至鼓励学生展开辩论。

    毕竟,黎汝清曾经在《万山红遍》中说过一句话,“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

    如果一个理论被提出来之后从未经过质疑,或者说从来只通过堵嘴的方式不让别人来辩,那么提出者的立场和动机,就很有问题了。

    上完这门课,楚孑也一直在思考,这样的理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也唯有经过这样自己的思考,信仰才能逐渐坚定。

    这可能也是学习历史的意义。

    历史并不是一味的去了解过去,更珍贵的其实是用来反思现在。

    楚孑就这样,享受着在学校的生活,也享受着思考的过程。

    但同时,他听到了一个逸闻。

    他们有一次历史讲座中用到了一本书,叫《历史文献研究从论》。

    而这本书的作者是刘乃和女士。

    刘乃和其实是称得上一声“先生”的,但楚孑对这样“把有所成就的女士尊称为先生”的叫法持质疑的态度,于是在心里仍称对方为女士。

    本来楚孑对这位前辈女学者也只是敬佩和敬仰的态度,但史佳妤显然对其的了解更深,每每看到楚孑在读她的著作就会跟他讲起故事来。

    刘乃和女士是陈垣先生的学生。

    陈垣先生是一位很出名的历史学家,在元史、历史文献学和宗教史方面都有很高的研究造诣,《元西域人华化考》和《校勘学释例》都是至今都会让历史系学生频繁的书籍,楚孑也读过。

    不过当然了,让楚孑记忆深刻的并不是这样的事。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楚孑也不能免俗,史佳妤对刘乃和女士和陈垣先生之间门“不好明说”的故事有好多。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二人在晚年共同编纂的诸多图书了,比如研究时间门跨越长达四十年的《五代史》。

    可以说,陈垣先生如果没有刘乃和的帮助,是不可能有这些著作问世的。

    但二人的关系,除了师徒之外的一切都是个谜。

    可能到了暮年,二人之间门也并没有分的那么清楚,他们是同志、是战友、是师徒,也有超越这些之外的关系。

    曾庆瑛女士就曾在她的著作《陈垣和家人》写道:“1998年,刘乃和以八十高龄病逝。她的去世,也带走了与陈垣先生的一段感情,有些事情,恐怕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不论什么时代,师生之间门的隐秘情感都是会被众人议论的。

    但楚孑听完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与这些故事相比,二人的成就更为瞩目。

    除却学术方面的成就之外,陈垣先生的书法可以说得上是一绝,而刘乃和更是其书法的重视传人,堪称精美绝伦,被当时的友人评价具有米芾之风。

    楚孑喜欢书法,屠銮教授也是,所以对书法写得好的人自然敬仰。

    更何况,从二人的书法中就能看出一脉相承的稳重与踏实,这才能攀登历史学的诸多高峰。

    闲下来的时候,楚孑也开始重新练起了书法。

    他觉得似乎学习了历史以后,整个人也静了下来,说句可能有点过分的话,是对自己的认识都提升了。

    但这样静好的岁月并没持续太久。

    两个月后,他忽然接到了屠教授的电话。

    对,没错,是电话。

    那位连微信都没有,只和楚孑用邮件沟通的教授竟然破天荒的给他打了个电话。

    “楚孑,收拾行李,出长差。”

    夜很深了,屠教授的语气很急,丝毫不容楚孑辩驳。

    “一座古墓被盗了,社科院考古所成立了联合考古队要进行抢救性发掘。”

    “推掉你后面的一切事,这个项目很可能会改变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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