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联合城的居民区和商业区是混杂在一起的，层层堆积，如同一座钢筋水泥山，山里有许许多多错杂的出入口。
一块区域就是像是一座山城，人走在路上以为是在地面，然而在转个弯后却发现在二十楼。
区域与区域之间由公园相互连接，空轨穿梭于各个区域之间，所以这里主要的交通方式不是车，也不是公共汽车，而是空轨。
公园不仅仅建设在地面上，还设置在楼层上，从远处望过去，就像是一座座空中花园。
联合城是不允许购房的，因为在这里除了自身，其他都是归于市政府所有，在这里只能够租赁房产。
但是在郊区却是可以租赁土地，自己造房，可是非常的昂贵，在郊外的乡野别墅几乎都是高级员工的私有财产。
作为市政府官方审核过的高级员工，晴空的父亲南宫民却一直租着城里的房子，晴空和万里带着奕林林坐着空轨，辗转几条线路，来到了晴空先前住过的套房。
三人来到门外，发现门上贴着封条，写有待出租的字样。
“为什么他们会把你赶出去？”万里问晴空。
这时候，奕林林代替晴空解释给万里听。
“这是因为欠债了，所以就没收了他们家的租金。”
“联合城，只认钱。”晴空接下去说道。
万里想起了之前确实听见过晴空有说过类似的话，于是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奕林林撕掉封条，用自己的手环在感应区碰了碰，他利用自己的职权强行把这间房子的门开了锁。
感应区随即响起滴滴的声音。
“您好，联合城特警分局，奕林林局长。”
奕林林一拉门把手门就开了。三人进入门内，很显然已经被打扫过，里面的环境十分的干净简洁。
“奕叔，这还能查什么？”晴空一脸失望地问。
奕林林笑了笑，拍了拍晴空的头。
他说：“那不一定，有些时候，他们还会落下一些小角落忘记清理。”
晴空略显奇怪，但也没在意什么，就跟着奕林林四处转悠。房间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有个一百平左右的面积。
进去就是一个大的客厅，左边是两个房间，右边原先是南宫民的书房，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内部样式
奕林林在各个房间乱逛，万里在各种小角落用手指头抹灰尘，接着放在鼻子前闻一闻。而晴空在自己和妹妹的卧室里翻箱倒柜。
他翻出了一张合照，这是今年年初拍的照片，他把照片藏在了自己的秘密位置，是在地板的空格里。
晴空坐在床上，抬头望望，这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他的家应该在那块电子墓碑里，里面有着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妹妹。
他清晰的记得在父亲送上车的那一刻，医护人员过来不是来安慰他们，而是递出一份收尸的账单。
在殡仪馆过来的工作员也不是来安慰的，也递出了一份账单。
母亲和妹妹出车祸后，赶来的医护人员不是先救人，而是查询是否有救助的会员权力，但很可惜的是，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医院的会员。
同样收走了母亲和妹妹后，递给了晴空一份账单。
最终在各种账单的叠加下，他失去所有，包括物质上的，也包括家人，剩下了一块免费送的电子墓碑，还是塑料做的。
这块墓碑还有可能是某些还心存善良的议员拼尽权力才落实的政策。这让晴空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联合城，只认钱。
奕林林走进房间，发现了晴空的失落感，他巨大的身体就坐在了晴空的身旁，拿过这少年手里的照片。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从前，却模糊不清了。
“你知道吗，我的过去模糊不清了，你很幸运，你还有对过去的记忆。”
“其实我也要做出改变了，我曾经是杀山魈的，但是为了大局，我退了一步，可这一退就是步步退让，联合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有我的错。”
“向你做出承诺，就是我要改变的第一步。”
“可我们真的能对抗吗？”晴空终究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可以的，我可以，你也可以，我们都可以。”
奕林林继而又安慰晴空。
“你知道吗，当人成为孤独的星星后，总会有另一颗星星的闪烁在呼唤你，在和你保持通讯。”
“你呢？”
“我有啊，我看见了她的闪烁，我当初遇见她的时候就像你这般大，她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也是我实现我的理想的动力。”
“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段苦的历程，但是心态的不同，也会影响苦的含糖量。”
“就像是咖啡，自己不主动加糖，那就一直是苦的，如果加上几勺糖，细细回味也有甜的味道。”
“所以人就应该学会苦中作乐，才能暂时忘记令人难受，令人痛苦的回忆，我们本身就毫无意义，那既然如此，何不寻点乐子让自己满足的离开世界呢？”
“谢谢。”
“我想我也会看见其他星星的闪烁的。
在书房里，万里在书架的角落发现了可疑的一团灰尘，他伸出手指上前去抹了抹，接着用鼻子闻了闻。
“我找到了！”他大声对书房外的两个人喊道。
不一会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进了书房
“你找到什么了？”奕林林问。
“是润滑油的味道。”万里回答。
“润滑油，哪种润滑油？”
“涂在机械上的润滑油。”
“在哪发现的？”
万里指了指书架的一个格子处，“就是在这里。”
一旁的晴空对奕林林的态度感觉十分惊奇，难道他就不觉得万里的某些特长十分奇怪吗？
万里让开位置，硕大的奕林林挤到万里边上，伸出手扣着格子，这一扣还真被扣出了一个缺口。
几人相视一眼，奕林林摁下了缺口里的按钮，一个暗格被打开，里面的笔记被他拿了出来，奕林林将笔记本交给了晴空。
晴空接过笔记本翻看，他略显激动，他用手摩挲着笔记里的字迹，他想捏紧父亲的温暖的手。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能够从笔记中寻找到指向真凶的线索。他仔细看下下来，这笔记所记录的内容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奕叔，我觉得我发现了一件违法的事情。”
“我指的是破坏规矩的事情，而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违法事情。”
“哦？”
“那是什么事情？”
奕林林好奇的接过笔记，迅速翻看，一旁的万里也凑近来看笔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