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生
“对不起。”
孔巧燕抵住车厢，她也没想到，看似受害者的人，原来是坏人。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
迟到的正义是正义吗？我也曾跪地求饶，我也曾大喊咆哮，他们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因为只要我倒霉，徐大少就会开心。
大少开心，就会用那肮脏的钱，塞满他们的口袋！
来，我给你公平，说服我，我让你活下去，说服不了，那么就认命，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便给你来个痛快呢。”
孔巧燕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本是幼师，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尽力在末世收留保护学生。
她飞快思考如何才能自救。
“对不起，我不该说牧羊神殿的坏话，都是那个群主，我轻信了他们散布的谣言，是我主观认为牧羊神殿不好，言语过激。”
按住她的手被缓缓松开，吴栋等她转过头，才开口道：“知道什么地方冒犯，你很聪明。”
尽管对方是在夸奖，孔巧燕却没有丝毫高兴。
“你可以说我们成员残忍，但不能说首领，是他带领我们一路走来，日子也越来越好。
其实你那番话被首领听去，他最多笑笑，然后处死你。
但我们都知道，眼下不冲，不去争，除了变为怪物口粮，不会有别的结果。
那些小子被照顾的不错，给你上一课，好好看清现实。”
吴栋掏出烟，点上一支，收起刀。
“去营地多看看，为了那些小鬼没轻生，你这种人，越来越少了，今天当我放生了吧，但你记住，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凡你那番话传到那些在空地里盘坐的人，你就要快点。”
“什么快点。”
“快点拔刀自我了断，那帮人就是神殿的狂信徒，你出言侮辱神殿，相信我，干脆点最好。
不然呵呵。”
吴栋想到这两天那帮疯子像是不知道疲倦的杀戮机器，又疯狂砍杀折磨出言不逊的人，那种场面。
让他觉得自己对徐云龙真是心慈手软。
宁安那个人，竟然舍得给受刑人服用恢复药水，就是让对方不停的接受痛苦。
“去吧，滚到车队中央去待着，希望你能活下来。”
吴栋将车门关上，徐云龙的声音被隔绝，车厢晃动节奏的摇摆。
启动传送离开，他还要去跟兄弟们喝酒，至于孔巧燕以后生死，关他鸟事。
没有沦落被砍去双腿，在暗无天日车厢内苟活，孔巧燕瘫坐在地上。
往事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打转，一道阴影笼罩在头顶，才将她从混乱中拉回现实。
抬起头，孔巧燕看着有些憔悴的男人。
“你要做什么。”
男人一身棕色破旧棉衣裹在身上，微长头发满是油垢，他伸出手将东西递到孔巧燕面前。
良好视觉让她看清男人指缝间的黑垢。
男人见对方没有接，又在孔巧燕眼前将手晃晃。
东西是盒威化。
孔巧燕很有礼貌的从男人手里拿过威化，低声道：“谢谢。”
男人点点头，拖着有些佝偻的背影走远。
拆开包装，孔巧燕开始吃了起来，味道除了甜味，还有淡淡果香。
生物变异，越来越多的东西腐坏，能保存收集的物资也越来越少。
垫了个底，孔巧燕离开原地，好奇心驱使下，她打算观察观察。
远处白色制服在外围形成包围，不时从车上往下卸物资。
更远处她看到很多怪物聚拢在一起，它们井然有序，在数十只怪物安排下，领取尸体。
得到尸体的怪物，很快回到原位享用，那欢快聚餐的摸样，差点让她把刚吃的威化吐出来。
很难想象，牧羊神殿张伟是如何把人类与怪物聚合在一起的。
那个脏兮兮男人再次来到孔巧燕面前，让她不禁微蹙起眉。
男人指了指营地中央，满是泥土的运动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要去中间吗？
孔巧燕微笑点头，朝着人群中央密集处走去。
男人在后面跟着，也不说话，对方不会是个哑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认识一下我叫孔巧燕。”
突然的话让男人僵在原地，他往后退了退，试图婉拒对方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
在追问中，男人快速迈动双腿，跑进人群，消失在孔巧燕眼前。
“有病吧。”
暗暗吐槽，孔巧燕算是入了狼窝，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数万人，他们都在这里聊天，脏乱混合汗臭汇聚低语成为主旋律。
随意退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本身拥有一定自保实力的她也没打算休息。
为了节省体力干脆靠着轮胎假寐。
没多久，夜幕降临铁桶中被添加上燃料和木材，在黑暗中带来光明。
有人睡不着，大多盯着天空或是火光发呆，思考人生。
他们不知道前路在哪，除了随波逐流以外，便是感叹命运的不公。
也有人在夜里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还有女人与男人的呜咽，在叹息和嘲讽中荡漾。
“伟大牧羊神，他必将带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去信仰他，去膜拜他吧。”
耳边各种声音汇入脑海，孔巧燕思绪飘飞。
天光破晓，不停有白色制服的牧羊成员传送而来，越来越多，渐渐超越中间避难的人数。
怪物从沉睡中苏醒，伴随嘹亮吼声，数万怪异开始集合。
孔巧燕茫然从地上坐起，牧羊成员给他们分发武器食物与饮用水。
一个成员路过，随手将包装好的塑料袋扔了过去，他要负责分的区域有一百多人，弄完还要负责压着对方赶往车队前方。
好在成员都是用过饭才会干活，不然他能把食物丢对方脸上。
捡起对方丢来的塑料袋，孔巧燕看向四周，每个人都有，想来是食物，打开黑色塑料袋。
一瓶矿泉水，一个速食鸡腿，两块面包，还有颗五香蛋。
想起还有昨天剩余一些威化，孔巧燕放开心绪，撕开包装，三下五除二就将全部食物吃了个干净。
身后汽车被人发动，有人带头朝前走，人流如同滚雪球，越来越密集。
混在中间，什么样的人都有，孔巧燕心里打鼓，刚才有人发了一把钢刀，她提在手中紧紧握了握。
“为牧羊神！”
一声声口号从前方汇聚，中二的让孔巧燕想钻地缝。
直到队伍越走越远，被吸引来的怪物，变异生物汇聚成团，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战斗。
她才看到那帮喊着中二口号的队伍有多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