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是谁

    江无影和妖妖被眼前的莲池美景所震撼，望得出神。那些莲池似乎具有魔力一般，竟然吸引着两人的神识，让两人入迷了一般。两人神形都被吸引了过去，重新落在那一片片莲叶之上，随着莲叶摆动，白色雾气吞吐，将她们两人淹没其中。

    江无影感到奇异，自己的神识像是在穿越一般，一下子回到了人间。出生以来的情景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只不过像是倒带一样，从他二十三岁一段段回到了小时候，再从小时后回到了出生时，又从出生时沿着一个墙上看不见的门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窟。

    那里有几个泥土和石块堆砌而成的圆形地垒，上面刻画着令人不解的各种符文，其中一个喷着火焰。紧接着江无影感觉自己被上方的一个圆形洞穴吸力进去，沿着圆形洞穴进入了一个拥有粘稠液体的球形水池，里面长满了水草，他的身体并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继续向上，进入了一个灰暗狭窄的通道，周围的石壁似乎具有生命一样，不断向他挤压过来，不过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刻又稍稍弹回，使他不被挤压碎裂。就这样他沿着这条令人窒息的灰暗通道从一个圆形洞口出来，回到了地面上。

    江无影神识回想起来了，这是他曾经的一个梦而已，想不到竟然这么的真实，像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一样。从这里开始，那一幕幕景象更快地闪现、消失。江无影几乎没有反应的机会。但无一例外，此时的江无影就像回忆自己所有的过往一样，感到那些都曾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潜藏在自己神灵的最深处，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想起，甚至连做梦几乎都不可能梦到它们。

    这些景象虽然发生在一个个不同的人和物身上，但是江无影却感觉那一个个不同的人和物就像自己一样。一个人或者一个物所呈现的景象就是她们的一生。这样的人和物一共出现了无以计数次。虽然江无影现在神识强大的离谱，但还是无法清算清楚。

    不过，这些不同的人和物有一个共同点。她们在自己的一生当中总在寻找着什么。

    其中，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寻找爱情的途中不幸为其殉葬。

    一块石头努力磨砺自己，想要去补天，最后却被丢在集市上的一处茅坑里。

    一朵小花想要平平安安在四季更替中自然衰老，可却被一个小孩在它含苞待放之际将它连根拔起，早早夭折了。

    一个丑陋不堪的男子，心地善良，却被所有的人们嫌弃，连生养他的父母都为他感到羞耻，使他在绝望中纵身悬崖。

    一头猪整天开开心心，本想着可以一直这样天天开心下去，却不曾想腊月寒天，被倒挂在一棵大树上开膛破肚。

    一条白蛇修炼成人，想要造福人类，不幸被天雷劈中，打回原形。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后被人们奉为神明，顶礼膜拜。

    一个整日清修，绝智弃圣之人，最后却神神叨叨，不被人们所理解。

    也有一只猴子百折不挠，获得长生，却被天界众神天天追着东躲西藏。

    一只凤凰被神火焚身，最后浴火重生。

    ……

    这众多的人和物有的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发现那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最终，这无法计数的人和物被时光之流湮没，她（他、它）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或者说这无数人和物累积起来的自己在这天地间活着，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时，江无影感到莲叶上微风习习，神识从刚刚那些累世记忆里逃离出来。

    一个声音在内心不断考问着自己：“既然我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并非如今的我，那我究竟是谁？”

    江无影盯着眼前的迷雾静静发呆，此时，他注意到旁边的妖妖早已清醒过来，正静静地微笑着，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他。

    “你这什么眼神？好像没见过我似的！”江无影被妖妖这样盯着，显得有点不自在。

    “可不得好好看看现在的你，将来的你恐怕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了。”妖妖说道。

    “不管到何时，我还是现在的我。”江无影说道：“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将来的我可能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妖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江无影不住打量。江无影心里一惊，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有点透亮了，虽然依然是原来的模样，但却比以前更轻了一些，更亮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究竟怎么了？”江无影目露不解，向妖妖问道。

    妖妖摇了摇头说道：“我醒来时就发现你在慢慢变得透亮，看你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我就没有打扰你，怕你在参悟什么，打断了你的进展。不过我做了一个奇怪的好梦。”

    江无影更加疑惑不解，问道：“什么梦？”

    “我梦见咱们进入了一个模糊的城堡，在那里生活着，不过好像还有人与咱们一起生活着。”妖妖像是在回忆那个模糊的梦，说道。

    忽然，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从莲叶间飘来，江无影感觉恍惚之间进入了一处秘境。那秘境竟然跟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样。江无影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突然间神识清明，看到了这里的一切。秘境之中，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盘坐在一片混沌之中，他身上居然散发出混沌之气，那混沌之气在他周围盘旋，在他坐下凝聚成一朵混沌圣莲。他身上的混沌之气不断释放出来，创造出了一片混沌世界

    江无影不可思议地感到，自己身上那些神秘莫测的微粒居然震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在江无影体内变得激动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和所有神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断收缩，最终与体内的一个比那神秘微粒更小的光球融为一体。

    而在这一刻，江无影似乎彻底明白了自己是谁——那个创造出混沌——坐在混沌圣莲上的身影——申。他感觉自己具有与申一样的力量，只是需要不断发掘。不过自己似乎也不完全是申，自己身上还有一些属于自己的说不清楚的东西，这些东西需要自己慢慢去发现。

    这时，那个混沌之中盘坐的身影似乎睁开了眼睛，两道光芒向江无影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