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选一
郊外的山区。
男人停下车，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他扛着人朝山顶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喂，你是要送人去哪啊？”
耳畔，有人在低声问道。
男人下意识地皱着眉道：“你自个儿没长眼睛吗？当然是去埋了啊！”
“埋，但是她似乎还没死全啊？”
那人疑惑问道。
男人笑了：“就是要没死全，不然怎么能称为活埋？”
那人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对方才幽幽笑道：“原来是要去活埋啊。”
男人哼笑：“不然你以为······”
他忽然一顿，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
他确信自己是一个人过来的，那么刚刚跟他在说话的人又是谁呢？
天色渐暗，郊外的山区上冷风飕飕，吹的人有些瘆得慌。
男人僵硬地扭转着脖子，视线朝对方脸上望去，但是他没看到任何人。
就在他本能地松一口气时，却听见另一侧似乎有人趴在他的耳畔，轻飘飘地朝着他的耳尖吹气。
“你是在找我吗，先生？”
他转头，眼前骤然出现一张惨白的微笑小丑面具！
他瞳孔猛然紧缩，想要尖叫出声，脸庞处却贴上了一片亮亮的东西。
“人烟稀少之地，请勿大声喧哗哦。”
姜晦轻笑着，用匕首拍了拍对方的脸。
随着那人的靠近，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被吓得结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刺痛。
鲜血缓缓滴落，渗入泥土之中。
少年勾起殷红的唇瓣，她笑得古怪：“你之前不还说我是你的神明吗？现在这样，就是你对待神明的态度吗？”
男人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惊叫出声：“不，不可能！你只是，只是······”
“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姜晦好心地帮他补上了后半句。
她左脚上前，一踩，便踩碎了对方想要逃跑的脚踝。
在对方杀猪般的叫声中，她笑得开怀：“先生，你真蠢。神之所以被称谓神，便是因为他们经常处于不被世俗所接纳的环境中，所以才能被高高挂起，奉承为神！”
她抬脚，冷漠地将还试图挣扎地人踹向一旁：“为什么要跑呢，先生？你不是我的信徒吗？不是在做每件事前都会将我挂在嘴边吗？”
砰！
这一次，男人被踩碎了手腕。
他痛的满地打滚，希望能引来他人的帮助。
但来这儿的人太少了。
他又特地挑了一个几乎没有人会路过的好日子。
所以，无论他哭嚎多久，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昏迷？”
男人哆哆嗦嗦道，努力将身子往后缩去。
姜晦疑惑道：“都说了，我不是普通人啊！先生，你到底还要我再重复几遍，你才能记牢这一个事实呢？”
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了清脆的沙沙声，宛若死神索命前的前奏。
少年在男人面前停下，她蹲下身，在指尖上转动的匕首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想要活命吗？”
她问，脸上的小丑面具白的吓人。
男人连忙点头，希冀地看着对方。
姜晦问道：“颜舒跟你们达成的交易是什么？”
男人面露难色，但下一秒，他便再次痛的惨叫出声：“我说，我说！”
“他想隐瞒五年前他妈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姜晦眼角微挑，将匕首缓缓挪开。
男人的眼亮了起来，但他还没高兴多久，便被匕首抵住了脖颈。
姜晦示意：“继续。”
男人咬牙，忌惮道：“五年前，他妈逼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但他为了帮他妈妈逃罪，所以便找到了我们。”
男人本以为他说完后对方会思索一阵子，那样他也可以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
但是——
“啊啊啊！”
他捧着自己被砍断的右手，惊恐地看着少年。
姜晦叹息，有些忧愁：“虽然很想放过你，可是在你说的那么多话中，并没有我想听到的东西呢！”
她歪了歪脑袋，指腹划过染血的刀刃，笑：“这可怎么办啊？”
男人张了张唇，此刻他终于放弃了一切的侥幸。
疯子！
对方就是个疯子！
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开始痛恨起一开始自告奋勇接下任务的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地去刺杀对方啊？
姜晦看对方浑浑噩噩地模样，善意提醒道：“先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月亮已经爬上枝梢了。
在它爬上最顶端的那一刻，一切都会结束。
是死，亦或是活，全凭借小丑的心情。
这是众所周知的——
小丑的微笑准则之一。
“我说，我说！”男人似乎终于崩溃了，疯狂喊道，“他想掩藏那件事，是因为他怕他妈再次听到后会活不下去，那这样他努力营造的家便彻底散了！”
起风了。
风吹拂过树叶响起了一片沙沙声。
“当年，他父亲出轨失踪，他母亲逼死了小三的孩子后彻底发了疯，每个人都说他妈妈是个疯子，就连他母亲自己都承认了，但就是他自己不承认！甚至为了证明他母亲的无辜的，在阴差阳错中找到了我们。”
“但是，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跟那些最后判定下结果的大人物们去对抗？于是我们便想出了一个好法子：我们在这些嘴碎的人中挑出几个好欺负的软柿子，给他们安排上最凄惨的死法，这样便能得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所以，这就是老头儿对姜晦说起这个案子时反应如此之大的原因。
男人还在那儿自顾自地说着：“那个法子的后面反响确实很不错，很多人都对这件事闭上了嘴巴，那小子也因此对我们感激于心，为我们带了很多利益。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开始违抗组织的命令了，这也是我们最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便带给了男生两个选择。
颜母和姜晦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活。
一个是至亲之人，一个是带他看到些许希望的朋友。
无论是哪一个死去，对其的打击都会非常大。
而在这期间，便是他们控制男生最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