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蛊惑人心的姜姜
酒吧内，绚烂的灯光照映在盛满酒水的高脚杯中，衣着各异的人伴随着缠绵的曲子在舞池中肆意扭动着身子，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角落，少年一身黑衣黑裤，一张脸被口罩挡的严严实实的，正朝舞台中央看去。
舞台上，一个人笑得正欢，不知说了些什么将身旁的舞女逗得娇笑连连。
啧。
黎清漾压抑着心底深处涌起的那抹烦躁，用手将头顶的帽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那双浅色的眸。
他后悔了。
他就不该一时心软就跟对方来这个地方。
看着某个一到地方，就果断抛下他和小姐姐谈笑风生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亲亲，请不要对反派产生负面……额，是负面情绪吧？”
白色的扑棱蛾子在感受到太子爷情感波动的那一刻出声提醒道，但说着说着便卡了壳。
对方的心理波动太复杂了，它有点没看懂。
但这并不影响它继续发挥:“毕竟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用爱和善良去攻略反派。”
说罢，它扭着腰，给太子爷来了个甜甜的wink！
“……”
黎清漾面无表情地吐槽:神特么的爱与善良。
他如果真信了对方的鬼话，估计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
“喂，小子，凡事都要讲一个先来后到，你从哪来就给我滚哪去！”
可能是少年的颜太过惊艳了，她一上台，便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这让驻唱的歌手有些不爽。
毕竟，来这儿的人大多数都不缺钱，只要气氛烘托到位，他还可以从中赚一笔小费。
姜晦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人，随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灯光师在这一刻明智地将闪烁的灯光全部暂停，只留下一束清冷的白光照耀在少年身上。
灯光下，那人的姿态愈加散漫，她抬眼，一双清泠的眼便望进了所有人的心尖，衬托眼底的那抹红痣，像极了话本里勾人心魂的狐妖。
“嘘，安静哦。”
她将指竖于唇边，目光却是紧紧地盯住了人群中的一个。
殷红的唇瓣轻勾，她将原本放在唇边的指缓缓放下，垂于身侧，笑道：“我是来踢场的。”
哗——
这句话一出，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一下子又开始沸腾起来。
他们纷纷议论着，不时将目光落在台上的两人身上，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直到其中一个人高声喊叫着“踢场”两个字时，他们似乎才一致达成共识，吵嚷起哄着。
歌手站在一旁，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他看着下边喧闹的人群，抱着自己的吉他，沉下了眼：“那便来试试吧。”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他也是从多名踢馆的选手中夺冠而出的。
但是，他听着耳畔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心底却有了一丝忌惮。
歌手坐在椅子上，唱了一首自己最擅长的摇滚，底下的人也纷纷开始应和。
他确实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从霸占驻唱的位子那么久。
但是他唱了那么多年的歌都不火，到底还是有原因的。
当歌手跟姜晦交换位置时，少年突然出声道：“歌唱的不错，但却只是中规中矩。”
歌手听闻后，猛然回头，却见对方已经坐在了位子上。
台上不知何时搬来了架子鼓，金属的支架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寒芒，刺眼却又令人心存期待。
姜晦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鼓槌，轻轻敲了一下面前的鼓，笑了。
恰巧灯光也在这儿骤然熄灭，黑暗刺激着人们的其他感官。
咚！
就在这时，一声激昂的鼓点声突然响起，重重地敲打在了众人的心头。
灯光随之亮起，伴随着紧接而来的激烈的鼓声不断闪烁着不同的颜色。
在人群的尖叫声中，鼓声愈来愈剧烈，也愈来愈急促，像是兵戈铁马之际，铁骑奔跃，呼啸而来之景，所到之处，满目血色，满地狼藉，沉甸甸地令人喘不过气。
鼓架后边，少年嘴角的笑意愈加浓厚，她眼角微挑，漫不经心地观赏着旁人的情绪，好似提着木偶线的傀儡师，明明自个儿站在高出，却依旧兴致勃勃地勾勒出他人心底最深处的痴迷与疯狂。
灯光照耀在身上，人群也跟着疯狂扭动起来。
他们叫嚣着，喧哗着，嘶喊着，姿态热烈而张扬。
一串急促的鼓声响起后，音乐戛然而止。
无数的灯光照耀在少年身上，炫幻而绮丽。
但那人只是低垂着脑袋，勾起一抹肆意的笑。
“砰！”
随着最后一声鼓声重重地敲下，人们再度疯狂起来。
这是一首没有歌唱的曲儿，但里面包含着的狂暴与残虐却是令人无比狂热。
它们是这么直接，没有做过丝毫的透露便摆在了众人面前，就像是少年的为人一样。
如果无法赞同，便会一直厌恶着其；但若是接受了它，便会像奔火的飞蛾一般，明明知道前方是深渊，却还是会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
可是来酒吧的一般都是些什么人呐？
都是因为觉得生活太过压抑，而极力追求自由的人。
以及好奇心重的人。
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蛊惑了。
所以——
少年垂眸。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啊！”
意料之中的，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震耳欲聋。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奋力想挤上前，他们高举着手，将手中的红色纸币纷纷向台上扔去。
漫天的钞票飘飞，落在了少年的身上，脚下。
一时，气氛变得火热。
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
“哇，好多钱！主人，好多钱啊！”
0789看着满地的纸钞，以及天空中还在飘散的部分，惊愕道。
这些钱粗略着数数，应该也有小万了吧。
多这样来几次，便足以凑齐十万了。
那样，他们也不用像那个红毛要了。
“但是这些钱是被丢在脚下的，0789。”
而人若要获取它们，便不得不弯下腰去捡。
姜晦站起身，摸了摸手腕处的血色飘带，笑道。
这群过惯了平静生活的富人们，在乍一接触到和他们此前的生活中不常出现的人或事物中便会展示出无比强烈的好奇心。
他们并不介意多砸一些钱让对方一次又一次地表演着相同的内容，就像是逗着猫狗一般，直至自己腻了为止。
毕竟，他们有的是钱。
0789没再怎么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忽然，它疑惑道：“奇怪，这小子怎么来了？”
黑色的扑棱蛾子飞到半空中，巡视着那人的身影，道：“主人，那个好学生也在这儿。”
姜晦闻言只是扬了扬下巴，并不算太意外。
这时，耳畔传来一阵争执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而在他们再一次回过头的时候，台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