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理智让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他穿上衣服，给池柚裹了件他的黑色长大衣，颤抖着手拨通季屿川的电话。
“五分钟内，我要看到救护车。”
他挂断电话，抱着池柚走下楼，拿湿纸巾给她擦大腿之间的血迹，每擦一下他的心就像刀绞一样痛。
池柚被黑色大衣裹着，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小小的身躯被一件大衣就能完完全全的裹住。
她绝望地看着晏霖洲，“现在相信了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她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从晏霖洲怀里消失。
他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继续细心地给她擦身体，“别说话了。”
“为什么不说？”池柚反问道：“晏总，你不应该高兴吗？”
晏霖洲浑身的肌肉紧绷，“我求你，别说了好吗？”
池柚忍着下半身传来的剧痛，一字一句地说：“我偏要说，你现在满意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爽？看到我快死了你很难过吧？没有人让你折磨了，你肯定很难过。”
晏霖洲眼眶猩红，沉默不语，扯了扯池柚身上的大衣，把她又裹紧了一点。
很快，救护车的鸣笛声就在门口响起。
晏霖洲抱着池柚往外冲，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看到晏霖洲怀里奄奄一息的池柚，快步上前想把她放到担架上。
“我来。”晏霖洲拒绝了，大跨步踏上救护车，把池柚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
护士打开衣服，都不禁惊呼出声。
池柚在不停地流血，她白皙的大腿都被染红一片，护士赶紧给她挂上吊瓶，盖好衣服。
晏霖洲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冷不丁地开口。
“她会不会死？”
医生知道晏霖洲的身份。
他走上前擦了擦脸上的汗，谨慎地回答：“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出血原因，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答复。”
晏霖洲眼神冰冷森寒，直直投在医生身上，“无论什么原因，她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医生忙不迭点头，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幸好，已经过了高峰期，路上不堵，汽车看到救护车也会先让行，这一路才算畅通无阻。
很快就到了医院。
走下救护车，提前预备好的医护人员都在等着，动作麻利的把池柚推进急救室。
晏霖洲看着门上红色的标识，眼睛一阵阵刺痛。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脑子一片空白。
他把手插进发缝里，疯狂扯着头发，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有可能出现的画面，嘴唇开始泛白，双手抖得停不下来。
季屿川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晏霖洲仿佛短短的时间里就老了十岁，脸色难看，神情无助。
“池柚怎么了？精神病发作吗？”季屿川小声询问。
“你说她会不会离开我？就像四年前一样。”晏霖洲猛地扯住季屿川的领子，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季屿川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问：“到底怎么了？你别没头没脑地说这些。”
“她会恨死我的…一定会的…”晏霖洲缓缓松开季屿川，眼睛盯着地板，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都是我的错…忘了就忘了…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
“我真他妈该死！”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一拳砸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血顺着墙慢慢往下流。
季屿川赶紧拉住他，“你冷静点！这是医院！”
晏霖洲的手机械地砸在墙壁上，一下又一下，丝毫感知不到疼痛。
“你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季屿川见不得晏霖洲现在这副模样，就像看到了来找他忏悔的文晴。
都是人渣。
晏霖洲愣了一下，身边正好走过一个推着器械车的护士，他拿过上面的一把刀，刀尖抵在胸口。
“我死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恨我了？”
季屿川被吓了眼皮狂跳，他不敢轻举妄动，尽量稳住他的情绪。
“你死了她会更恨你，你害的池柚这么惨，就想一死了之吗？”
晏霖洲表情呆滞，“对，不能死…我还没赎罪…不能死。”
他的刀刚从胸口上离开，就被季屿川一把夺过，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医生从抢救室小跑着出来，“晏先生，池小姐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她怎么样了？”晏霖洲眼神逼人的看着医生。
医生被吓到了，磕磕巴巴的回答，“池小姐她…她求生意识很弱，加上流产造成的身体和心理双重打击，现在情况不太好。”
季屿川提前预判了晏霖洲的动作，一下挡在他面前，急忙对医生说：“她有躁郁症，还有可能失过忆，你们尽全力抢救，没事就别出来了！”
医生看了一眼发狂的晏霖洲，没有一刻停留，直冲进抢救室。
“晏霖洲！你现在发疯有什么用？！”季屿川一拳打在他脸上，朝他怒吼道，想要唤醒他的理智。
晏霖洲挨了一拳，手背擦过嘴角的血，精神恍惚，“打啊！快打啊！你最好打死我！”
季屿川无奈之下，只能叫医生过来，给晏霖洲扎了一针镇定剂。
药剂打下去，晏霖洲很快就瘫倒在地，季屿川和几个人合力才把他扛到病房的床上。
季屿川临出走前嘱咐道：“看紧他，他冷静下来再让他出来。”
他返回急诊室门口，焦灼的等待着池柚。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灯灭了，医护人员推着池柚出来。
医生看到只有季屿川一个人才敢走上前说话。
“季先生，池小姐身体已经无碍了，只是精神受了不小的伤害，估计要好几天才能醒过来。”
“至于你们说的失忆，我认为是确有其事的，她在意识模糊中的状态很不稳定，我们怀疑她受过专业手法的催眠，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你们找更好的心理医生来诊断。”
季屿川的脑子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有些错乱。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仅失忆了，还被催眠了？”
医生郑重点点头，“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过基础的情况我还能看出来的，她的意识很混乱。”
“不过，经过这次严重的创伤，她极有可能会恢复记忆，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