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试探
池柚在内心斗争了半天，也没做最后的决定。
她无意间瞥见墙上挂着的时钟，瞳孔骤然一缩，立马站起身与赵良才和赵雯告别。
“我明天把会把画拿过来，到时候我再做决定吧，我上班快迟到了，就先走了，谢谢你们。”
池柚鞠了一躬，匆匆地离去。
赵雯望着池柚瘦弱的背影，歪着头想着什么。
赵良才发觉女儿的走神，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赵雯收回视线，挠了挠头发说：“我们专业教授级的老师给我们展示过，她曾经得意门生的作品，有几幅画和这个小姐姐的画风极为相似。”
赵良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那你们老师有提过她的名字吗？我们明天一问不就知道了。”
赵雯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地说：“没有，那位老师去年就退休了，她之前只说过那位学姐后来突然就退学嫁人了，再也没了音讯。”
赵良才拍了拍赵雯的肩膀，安抚道：“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巧合。”
……
幸好这家画廊距离公司并不远，池柚的脚伤又好了许多，她一路小跑到公司，正好踩着点，并没有迟到。
她气喘吁吁地打完卡，坐在工位上，打开微信，加上昨天季屿川推荐给她的律师微信。
在填写备注的时候，池柚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把季屿川牵扯进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季屿川并不简单，拍卖会后，她绝对不会再和季屿川有任何交集了。
她在备注栏上敲下几个字。
“咨询个人协议签订。”
消息发送出去，池柚就沉浸在工作中。
今天何婧让她整理公司这几年的资料和往来合同，池柚看着内部网络系统中数不清的文件，瞬间燃起了斗志。
工作可以很好地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时间去想有关于晏霖洲的那些事。
一上午她都在打印机面前忙碌着。
到了午饭时间，何婧走过来，冲着被埋在文件袋里的池柚说。
“中午苏特助请客在楼下吃饭，赶紧走吧。”
池柚小心翼翼地从档案袋里探出头，生怕动作幅度稍微大点，整理好的文件就轰然倒塌了。
她刚准备开口，身后就出现一个人替她回答了。
“池柚不用去，你们赶紧下去点菜吧。”
苏野洪亮的声音传来，何婧瞟了眼苏野，余光掠过满脸诧异的池柚，仿佛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对于苏野，何婧只有服从地份，她点点头，转身和其他同事一起离开了。
眨眼间，办公室里就空无一人了。
池柚从心底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抓紧桌子边缘，勉强地冲着苏野笑了笑问道。
“苏特助，还有什么事吗？”
苏野双手背后，平静地说道：“晏总叫你去办公室。”
该来的早晚会来，躲也躲不掉。
池柚在看到苏野的那一刻，心里就做好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径直朝着晏霖洲的办公室走去。
在确保那份协议有没有法律效益之前，池柚必须顺从晏霖洲，让他放松警惕，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她才推门走进去。
晏霖洲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书写着什么，执笔的手动作流畅沉稳，宽阔的肩背挺得笔直，高挺的眉骨下，眼瞳格外漆黑，让人感到不怒自威。
池柚望着认真工作的晏霖洲，也不敢打扰，就拘谨地站在门口。
“脚不疼了？”
池柚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她对着突如其来的问候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好多了，谢谢晏总关心。”
晏霖洲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池柚一眼，“傻站着干什么？我会吃人吗？”
池柚慌忙摇摇头，赶紧走到沙发前坐下，灵动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晏霖洲。
四目相对，晏霖洲有些口干舌燥，他低下头，开口声音冷淡。
“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池柚的耳朵里，让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屏气凝神，大脑飞速运转着，生怕说错话。
她双手撑在沙发的边缘上，深黑色的布料都被池柚的手攥得变了形。
池柚压下内心的恐慌，平缓地回答：“昨天去嘉文娱乐办事，今天早上去画廊咨询卖画的事。”
池柚避重就轻的回答，让晏霖洲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白纸上洇出一团乌黑的墨点。
晏霖洲抬眸看向池柚，冷峻的双瞳宛如猜透了她的想法，嘴角带着森冷的笑意。
“嘉文娱乐那边协商得怎么样？”
虽然在说公事，池柚却总觉得他是在暗指什么。
难道晏霖洲已经知道她和季屿川的事了？
不可能。
那天晚上池柚还特地翻看了以往杂志上的新闻，并没有季屿川和晏霖洲相识的证据。
一个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一个是掌控家族的商业大佬。
怎么看都不是一类人。
或许是她太紧张想得太多，池柚平复下心情，认真地说：“很顺利，会议的事嘉文娱乐会全权交给我们。”
晏霖洲眼底染上一层薄怒，握着笔的手也用力了几分，指关节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响声。
他倒要看看，池柚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晏霖洲站起身，坐在池柚身边，池柚感到身边的沙发陷下来，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紧张地看着他。
晏霖洲忍住想把她抓过来的想法，略显疲态地依靠在沙发上，沉声问道。
“饿了吗？”
晏霖洲的态度越是平和，池柚就越觉得可怕。
就像是海上风暴来临以前，海面总是风平浪静。
这样的好，她可承受不起。
“晏总我还好，一切都听你的。”
池柚低垂着眼眸，羽睫微微颤动着，在眼底洒下一片阴影。
晏霖洲把手机丢在池柚怀里，里面是一张颐海山庄的菜单。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池柚手心都是汗，她把手机交还给晏霖洲，战战兢兢地说：“晏总，你来点就好，我都可以的。”
晏霖洲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开口：“我让你点就点。”
池柚没法拒绝了，她拿着手机，正看着菜单，就看到一条消息从顶端弹出来。
备注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季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