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帮我盯着他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池柚的心头,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脸上的疼痛感已然被胸腔里的疼痛给取代了。
她早知道池越要和港都首富——晏家少爷联姻,却不曾想他竟如此不把池家放在眼里。
这样轻佻的话语也能这么随意的说出来。
池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上扬的嘴角更是被摁下暂停键,僵在那里,不上不下。
晏霖州的这一番话,无疑是侮辱了在场的所有人。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彭荣见情形不对,不停地用胳膊肘碰撞池越,冲她使眼色。
池越再怎么愤怒,终究也不敢冲晏霖洲摆脸色,她握紧双拳,调匀呼吸,微笑着看向晏霖洲。
“没想到霖州这么爱说笑。”
“妈,你先和霖州去前厅吧,我和姐姐说几句话。”
池越把彭荣往门外推了推,再走向一旁的晏霖州,亲密地挽上男人的臂弯,语气软糯地说。
“霖州,我一会就过去,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晏霖州漆黑的瞳仁盯着池越甜美的面孔,慢慢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等不了太久。”
说完,他便快步朝门外走去,没有再看池柚一眼。
彭荣见晏霖州离开,也殷勤地跟上去。
原本吵闹拥挤的化妆间,顿时变得宽阔起来。
池越走到池柚面前,还未开口,池柚先说话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的确和我无关。”
池柚的脸肿得很严重,连带着嘴角都有些歪斜,但她的眼眸依旧像浸润在水里般澄澈。
“姐姐,我相信你。”
池越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池柚的心头却反而腾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毕竟是我的未婚夫,目睹了这样的事,我不可能不难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除了你和霖州,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池越的眼眸泛上一层水光,眼角也耷拉下来。
以前的很多事,池柚都记不太清了,而在她仅存的清晰记忆中,池越都对她很好。
池柚从医院出来后,池越也常去探望她,给她讲了过去的很多事,帮助了她不少。
所以她才会来参加池越的订婚仪式。
但她又始终和池越亲近不起来,两人中间似乎总隔着道摸不着看不见的墙。
池柚抱歉的看向池越,“真的很对不起,也许是我过去和他有什么过节,他才会这样,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池越低垂着眼眸,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阴狠,眼珠转了两圈后,她激动地抓紧池柚的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姐姐,我也为妈刚才的行为道歉,这件事咱们就算过去了,但是有件事你得帮我。”
池柚被池越吓了一跳,本能的想抽回手,奈何池越抓的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语气和缓的安抚她。
“你别着急,是什么事,你先说。”
池越的眼神飘忽起来,有些难为情的说。
“姐姐,你知道我钟情了霖州很多年,但是他对我总是不冷不淡的,现在也是因为家族利益才和我订婚的。”
“可是,结婚要等半年后了,这中间的变故太多了,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我想……”
池越停顿了一下,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看得出来,接下来的话让她难以启齿。
池柚耐心的说:“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听到这话,池越才继续说:“我想让姐姐去霖州的公司工作,帮我看着点他的一举一动,我才好对症下药。”
她生怕池柚不同意,赶忙接了一句:“等他对我上了心,你就能走了,最多三个月!”
池柚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拒绝,可面对池越那可怜的表情,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况且今天这件事,虽说并不是她的错,可晏霖洲能叫出她的名字,大约她以前确实得罪过他,才会引得刚才的闹剧出现。
池柚沉默着不说话,牙齿不安地撕咬着下唇。
池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心就像被放在油锅上煎,化妆间的空调温度很低,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今天必须要让池柚答应她。
只有这样,池柚才会永远失去和她竞争晏霖洲的机会。
想到这里,池越落寞地把手抽回来,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假模假式地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站起身,强颜欢笑地说。
“姐,我知道你为难,算了,就当我今天没说过吧。”
“我一会让人拿冰袋过来给你敷脸,仪式现场你就不用去了,免得爸他们又要说你。”
池柚凝视着池越离开时失落的身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池越就要走出门的那一刻,出了声。
“我答应你。”
背对着池柚的池越,马上停下脚步,她鲜艳的红唇,缓缓向两边咧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渗人。
她回过头来时,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池越水汪汪的眼睛惊讶地看向池柚,然后猛地朝她扑上去,张开双臂牢牢地抱着她,在她耳边感激地说。
“姐,谢谢你!等工作的事情安排好后,我再约你出来详谈。”
池柚被池越毫无征兆的热情,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池越看上去纤瘦得很,力气却不小,这个拥抱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笑着拍了拍池越的后背,“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再不过去,可要迟到了。”
池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池柚,认真地看着她说:“姐,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霖洲知道。”
池柚点点头,池越才算放心,又嘱咐了她几句,叫人送来冰袋,完成这一切后,她就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朝大厅跑去。
池越走后,池柚瘫坐在椅子上,手握着冰袋,轻轻地覆盖在红肿的脸颊上。
晏霖洲?这个名字她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可这个人,她却总觉得十分熟悉,尤其是一想到他的眼睛,池柚的脑仁就像被千万根细针重复的扎,刺痛的厉害。
这种感觉是大脑在发出警告的信号。
池柚慌忙甩了甩头,拿出手机,随意地刷着小视频,转移注意力。
一小时后。
池柚走到化妆镜前,仔细地照着镜子,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大半了,她估算着时间,仪式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
她站起身,摸了摸椅子上放着的高定礼服,自言自语道:“果然,这种衣服我根本无福消受。”
趁着彭荣还没回来找她继续算账,她还是先走为妙。
池柚关上化妆间的门,从酒店的后门悄悄地溜出去。
临走前,她给池越发了条短信。
“我先走了,你的订婚礼物下次见面给你,祝你订婚快乐。”
池柚收起手机,走到路边,上了出租车。
“小姐,去哪?”
池柚平静地望着远处草坪上的那对被记者们包围的俊男靓女,淡淡地回答。
“安南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