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松鼠和它的朋友们(二)
小松鼠驮着英俭突然停住了,英俭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一块超大的石头下有一只和大象一样大的穿山甲,它弓着背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它的尾巴也打着弯贴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座石头雕像,只有那泪汪汪的眼睛可以表明它还是一只活物。这时松鼠也转过身面朝东方看着远方的天边,英俭顺着松鼠背滑到了地上,他站在松鼠边上也看起了日出。此时远方高楼大厦的背后是一片橙红色的朝霞,最底下是放着光芒的一道很宽的红与黄相互掺杂的光带,光带上面有鱼鳞云从西向东排列,有很强的透视效果,这些云也朵是红橙色的,不过它们有亮面和暗面,很有体积感和层次感,漂亮的红霞将山下的湖水也染成了红色,就像绮丽的红色丝绸。漂亮的云彩悬浮在略带粉色的蓝天上,渐渐的天边那道红霞有一处越来越亮,亮到发黄,这时一个火红的犹如红色鸡蛋黄一样的圆球缓缓升空了,朝霞更亮了,附近云彩的亮面都镀上了一道耀眼的金边,天也更蓝了,城市更加清晰了,高楼大厦也有了明暗面。英俭、松鼠、穿山甲都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穿山甲那噙在眼睛里的泪水也流了出来,或许它是想起了被人类抓走的母亲,回忆起它们以前看日出时的那份温情与美好。
松鼠看着自己的朋友穿山甲这么伤心,它心里也难过了起来。松鼠对穿山甲温情地说道:
“挖土机,你别伤心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或许可以帮助你找到妈妈。”
听到能找到妈妈,穿山甲急忙转过头擦擦眼泪,看看松鼠激动地说道:
“松果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的是他吗?”
英俭从松鼠的身旁摇摇晃晃的走到前面,因为地上的树枝、石头、土块、枯叶对他来说都是行走的障碍。英俭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松鼠和穿山甲,自信地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你需要告诉我一些你妈妈被抓走的线索。”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长相凶恶牵着两条大恶狗。妈妈是被他们在洞口放的铁夹子夹住的,前天晚上我在外面守护了它一个晚上,它很痛苦,可是那铁夹子实在太厉害了,一点也掰不开。直到昨天早上,妈妈也挣扎的筋疲力尽了,它让我赶紧躲起来,说那些捕猎者快来了,让我以后把家安在南边的深山里。”穿山甲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别太伤心了,我们会帮助你的。”松鼠安慰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英俭问。
“不久那伙捕猎者就来了,我被吓得赶紧又躲回了洞里。只见他们用铁棍使劲撬着那铁夹子,背上的一个甲片都被夹子夹掉了——就是我手上拿的这一片——他们将妈妈关在铁笼里,两个坏人抬着铁笼离开时,一个人说:‘直接卖给饭店,活的会是个好价钱。’另一个说:‘回去先把皮剥了,把肉卖给饭店,这层甲片也能卖钱,这样划算,但一定要小心,咱这是犯法的,逮住就得坐牢。’其中一条恶狗狂吠道:‘老实点穿山甲,不然咬你,汪汪!——回去就有牛骨头吃了。’另一条恶狗狂吠道:‘有火腿肠吃,穿山甲回去就拨你的皮,汪汪!’妈妈没有理会两条恶狗,它只是双手抓着笼子上的铁丝,流着泪看着洞口。穿山甲边说边哽咽着。
英俭听完穿山甲讲的话后也不免动容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只伤心的穿山甲,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穿山甲,你放心我如果见到你的妈妈,我会救它的,坏人会得到惩罚的,国家有法律保护你们。”
“谢谢你,麻烦你告诉人类,我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被你们捉去了,我们穿山甲性格温和,从不伤害人类,我们不向你们索取食物,相反在帮助人类消灭白蚁,当你们把我们捉完了,白蚁就会毁了森林,最后啃食你们的门窗和柜子,骚扰你们的生活。”穿山甲生气地说。
“你放心吧,我回去以后也会向人们宣传保护你们的。”英俭真诚地说。
“挖土机,你有什么打算?”松鼠问。
“我打算晚上搬走,搬去深山里。”穿山甲说。
“是南面那座大山吗?”松鼠问。
“是的。”穿山甲说。
“路途遥远,你要注意安全啊!”松鼠说。
“嗯,知道了。”穿山甲可怜兮兮地说。
“你给大嘴告别了吗?”松鼠问。
“没呢——咱们现在去吧。”穿山甲说。
英俭又骑在了松鼠的背上,他们三个一起向湖边走去。清晨山林里有股潮湿的泥土味,并且混杂着腐烂叶子味,偶尔经过几株野花时也能嗅到浓郁的芳香。对于英俭来说这真是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每片叶子他都想好奇地看看,不论是地上的枯叶,还是花草树木上的绿叶,因为这些叶子最小的也能给他当雨伞。向着朝阳看去,明亮的光线成束的穿过云彩和枝叶的缝隙直直的投射在满是枯叶的地上,形成斑驳的树影。野草和花朵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当他们经过这些花草时,被身体蹭到的枝叶哗哗的摇晃着,叶片上的水珠如瓢泼一般纷纷落下来,在阳光的映照下水花像水晶一般闪耀着。英俭也不躲避落下的露水,而是充分的感受这一奇观,感受露水带来的凉意。
当他们快到达湖边时,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发出刺眼的光芒。英俭发现在湖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蹲着一只背对着他们的青蛙,那青蛙背部有两道鼓起的小疙瘩,通体为翠绿色,并且有横向排列的灰褐色条形花纹。这时青蛙突然跳起来在原地转了半圈,它笑着说:
“我一听就是你们的声音。”
“大嘴,挖土机要走了,它是来向你告别的。”松鼠说。
“挖土机,我听说了,你妈妈被人类抓走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青蛙用同情地眼光看着穿山甲,接着它看着松鼠背上的英俭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他是谁,像是人类?”
“他是我们的新朋友,他叫赵英俭。”松鼠说。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英俭微笑着说。
“你好,但我并不好!”青蛙严肃地说。
“怎么了大嘴?”穿山甲疑惑地问道。
“这几天这湖里来了一个大怪物,它体型巨大,鳞片坚硬,长长的嘴巴里面有两排锋利的牙齿。它在这个湖里已经成了霸主,凶残无比。”青蛙激动地讲着。
“它一定是鳄鱼!这下小伙伴们要遭殃了。”松鼠吃惊地说。
“不是鳄鱼,它没有腿,很多小伙伴都说没见过这怪物。”青蛙说。
“那它是从那里来的呢?”松鼠好奇地问。
“我听一个亲戚说,有一天一个妇女和一个纹身小伙抬着一个塑料箱子,他们将箱子里的怪物倒进了湖里,那妇女还朝湖里磕头作揖。”青蛙说。
“又是人类,他们真会造孽。”穿山甲生气地说。
“这属于外来物种入侵,以前在很多淡水河里有过。有很多案例是一些人将这些国外的动物当成宠物养,最后再放进大自然。”英俭给大家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些无知的害动物精,不但自己抓我们还饲养外国的怪物来消灭我们。你们人类社会没人管吗?学校不教育吗?”青蛙问。
“人类现在流行‘自由’。”松鼠说。
“我听说人类只教育考试用的上的,常识都不教。”穿山甲说。
“也不全是,人类学校教育小孩子认识鱼,有些会让每个小孩把鱼拎到学校去;人类为了培养小孩的交际能力,会让小孩买礼物带去学校送给过生日的小朋友;人类为了让家长一起教孩子学习,会给家长每天布置作业;人类会建立家长群,一些家长为了舔老师屁股,凑钱,谁反对踢谁出群;人类规定老师现在不能批评学生,哪位老师批评学生,家长可以告他侮辱罪。”英俭说。
穿山甲、松鼠、青蛙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湖里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岸边游来,蹲坐着的穿山甲首先发现了,它急忙提醒青蛙说:
“大嘴,水里有个黑影朝你游来了,你过来离湖水远一点。”
“嘘——”青蛙努嘴吹了一下手指,接着小声说,“是大水怪,等它一露头你们就提醒我跳。”
水里那黑影离岸越来越近,英俭从松鼠背上滑下来,他们三个散开了。英俭悄悄躲在了石头后面,他的头顶就是大青蛙,他想伺机用鹰鼋盔收拾那只水怪。互为犄角之势站在石头两侧的穿山甲和松鼠焦急地望着英俭和水面也不敢乱喊。突然水面露出了水怪的鼻子,穿山甲和松鼠急忙异口同声地喊道:
“跳!——”
只听水面“哗——”一声,一只长嘴的水怪冲破水面向着青蛙飞跃过来了,同时“噔”一声青蛙从英俭的头顶向远处跳去,对英俭来说就像一只小飞碟滑过去了。忽然从远处又传来很尖锐的“飕——”的声音,这时水怪的长嘴已经从石头上露出了大半,它带出的水花已经从石头上扑过来了。水怪的大长嘴“咔嚓——咔嚓——”的一张一合,白花花的下颚左右扭动着。英俭用鹰鼋盔对准那怪物的下颚,拉动机关但是没有反应,他接着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在这紧急关头刚才那尖锐的“飕”声变成了“扑棱棱——啪啪啪——咯咯咯咯——”的猛禽扑打声和叫声,此时石头上方激烈地打斗着,一会儿有着深色鳞片的水怪身子从英俭头顶掠过,一会儿又有黑白的巨大翅膀从他头顶划过,石头上不时有扇面大小的羽毛掉下来。松鼠、穿山甲、青蛙它们三个聚在了一起站在远处,它们呼喊着英俭:“快跑过来!”
就在英俭将要跑过去的时候,水怪看见了石头附近的英俭,只见水怪翘起脖子像蛇一样就要咬下去的时候,穿山甲快速向前跑了几步,它向前伸着嘴,那灵活的舌头“哧溜”伸向英俭,英俭只觉腰上缠了个什么东西,瞬间就被拽了过去。当他站定才发现已经到了穿山甲脚下。在湖边有一只张开翅膀有小轿车那么大的鹰隼,它正在跟水怪搏斗,那水怪和鲸鱼一样大——水怪在石头附近扭动着身体乱蹦乱咬,鹰隼时而用锋利的爪子抓,时而用坚硬的喙啄,水怪一只眼睛被啄伤后终于不敌鹰隼向水里逃去。后来青蛙给大家讲述了它和鹰隼制定的这次消灭水怪计划,虽然水怪没有被消灭,但是也给了它狠狠的教训,大家都很开心。
动物们解散后,松鼠驮着英俭来到了它的巢穴,这是在一棵松树的树洞里,洞口呈梭形。洞穴里很宽敞,一股松木的香味,洞穴的地上铺满了淡绿色干草和一些类似棉花的纤维,光线从树洞照进来,里面比想象中亮堂,可能是由于刚进洞穴,视觉还没适应过来,树洞的顶部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地的洞;英俭走在干草上就像踩在了席梦思上;不论是地上干草的皮还是洞穴内壁上一道道的木茬子,都被松鼠的毛发磨得光光的,就像刷了清漆一般;英俭不由得双臂张开向后一躺,感受这干草席梦思的舒适感。这时英俭的眼睛也适应了洞穴里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洞的顶部是木头茬子形成的千沟万壑、崇山峻岭。英俭转身看着洞外的春光美景,偶尔几只如飞机一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
“晌午了,该吃饭了,不过我这里只有松子和榛子。”斜靠在一旁的松鼠说。
“没水果吗?”英俭懒洋洋地看着洞外说道。
“没有——以前你住的屋子主人会给我喂苹果和香蕉,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喂了,也不见人了。”松鼠说。
“今天说不定在,咱们去看看,我还想吃一碗油泼扯面。”英俭坐起来激动地说。
“好啊!走。”他们不谋而合。说完松鼠就驮着英俭向树下跑去。
他们下山后穿过树林和草地,慌张的跑过马路,翻过高墙。当他们来到三楼的窗台时,发现两个盘子里放了满满的食物,松鼠激动地说道:
“她在!”
松鼠这一激动立起了身体,英俭顺着它的背滑了下来。英俭着急的说:
“看不到!窗框挡住了。”
“骑上来。”松鼠趴在地上示意英俭骑到它的背上。
英俭骑好后,松鼠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这时屋里那女孩背对着窗口,只见她穿了一件白色丝质的连衣裙,裙裾上绣着十几只绚丽的蝴蝶,左胸的上方佩戴着一个精美的水晶蝴蝶胸针,她体态略显丰满,扎着马尾辫,左手拿着一瓶娃哈哈,右手推着行李箱。
“她似乎要走,推着行李箱,你看屋子都打扫干净了,被子也没了,灶台上的锅都没了。”英俭说。
“是啊,她要去哪里呢?”松鼠自言自语地说。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屋里的女孩已经离开了屋子,她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英俭看到了一张五官俏丽、略显方正的脸盘,她的单眼皮给人一种清冷的美感。这时松鼠突然又着直立起了身体,英俭顺着它的背滑下去了,脚下没站稳从窗台掉了下去,英俭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向下落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英俭浑身一颤,突然睁开了眼睛,脑袋里闷闷的,他努力地回想着梦里的一切,记起了一大半,缓了一会儿后,他伸着胳膊拿过手机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半,于是他卸掉了鹰鼋盔打算好好睡一觉。同样在洞穴里的小松鼠也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它趴在洞口向远方定睛看了看,之后又四仰八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