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找芝妍
又是一个周五的日子，以前周五意味着放假，自从英俭和马芝妍一起逛了兴庆公园后，周五似乎令人更加期待了。早上大家一进实习教室，就看见宋老师正在黑板上画着工件图，已经画好了两个，一个是“凸”字形，一个是“凹”字形。老师看见学生们都进教室了便转过身说：“大家先把料领了，每人一块，自己从中间锯开备用。”说完，老师继续画着图，学生们陆续拿到了料。今天的料与以往不同，比较敦实。不久第三个图纸也画好了，是用“凹”“凸”两个工件组合成的一个长方形。教室的学生们，有的在讨论图纸，有的在将手中的钢板翻来覆去，感叹着料的厚度，有的笑着说两根钢锯条不够。老师“啪啪”拍了两下手，教室里瞬间安静了。
“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要做的工件——一个凸，一个凹，两个是要配合在一起的，而且是严丝合缝。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凹凸锉配’，同时掌握用百分表检测对称度、平面度、平行度。大家看看，教室前面放置了四组百分表，使用的时候不要移动测量台。大家今天拿到手中的料厚度是8毫米，比以前都厚。所以对加工面的平面度要求更高，对加工面与基准面的垂直度也要求更高，这就需要我们勤使用90度刀口尺和百分表去测量。下面我讲一下加工工艺：1先将料一分为二，不要急着干，谁要是把料分错了，那就是零分，因为没有多的料，我相信这么简单也不会有人分错；2将两块料加工成两个正方形，图纸都有要求——尺寸的偏差、平面度、垂直度，这一步很重要，因为我们这两块料做了‘凹凸锉配’后，还要使用对面做‘燕尾锉配’，因此正方形的每个锉削面，都会成为你后面测量的基准；3划线后先打3的工艺孔，然后加工‘凸’件，之后以‘凸’件为基准，再加工‘凹’件，加工‘凸’件的时候，一边加工好了再加工另一边，不能一开始先把两边都锯了，加工表面的时候要使用90度刀口尺和百分表去测量保证精度。最终加工好的工件要能够反转装配，如果锉削面的平面度、垂直度、平行度、对称度不好，那么不是装配困难，就是装配后扭曲，两个工件不平整！——现在大家开始干，遇到问题再问。”宋老师大声讲道。
听完老师的话，大家都表示压力山大，但同时又充满了兴趣，因为这是新的挑战。教室里渐渐充满了“呜呜……”的钢锯声。
中午英俭和几个同学吃完饭，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之前的高数老师——梁老师。他站在一楼的办公室门口，向英俭挥挥手，叫道：“赵英俭。”英俭怀着疑问，快步走了过去。梁老师脸上带着笑意，认真地说：“赵英俭，我记得有一次你给我说过，是哪一门课程上用到了微积分？你那整理的东西还在吗？老师看一下。”英俭说：“是‘模拟电子’上的，笔记还在，我现在去取给你。”梁老师微笑着说：“行。”英俭回到宿舍打开‘模拟电子’课本，结果没找到，他找了几个典型的公式又重新推导了一番，并将自己的理解也备注在了公式旁边。等到英俭将整理的东西给过梁老师，便直接来到了实习教室，今天大家都没有休息，而是吃完饭就开始干了。刚推开门就听到工具与钢铁嘈杂的撞击声、摩擦声。学生们干活的样子千姿百态，有的锯着，有的锉着，有的錾着，有的挺直了身子在用游标卡尺测量，有的闭着一只眼像木工一样瞄着，有的用着小台钻在小心地打孔，还有的在调整百分表，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表情那就是认真。英俭也快速的投入到了作业中。
等到下午放学，学生们都按时完成了作业，大家都将两个工件配合在一起，朝着窗子看缝隙的大小。有的将工件反复的翻转组合，看是否装配顺利平滑。有的人加工的不错，正反都是严丝合缝，装拆容易；有的人加工的容易装拆，但缝隙很大，还不均匀；有的人装不上用榔头敲，结果拆不了了；有的正着装可以，翻个面就翘起来了。英俭做的工件很漂亮，开始装配起来有困难。他没有使用榔头敲，而是用百分表测了之后，将高处用粉笔标记出来。然后用整形锉稍微修一修，结果就轻松地装配上了。钳工锉配就是这样，少一锉装不上，多一锉缝隙又大了。
放学后大家回到了宿舍，不久程钢来到了209宿舍，他高兴地说：“今天晚上给欢欢过生日，在教室，我买了蛋糕和一些吃的，大家都去。”
“好么，买了多大的蛋糕，够不够吃？”远航笑道。
“绝对够吃，呵呵，伙计们都来啊，我先走了。”程钢笑着走出了宿舍。
“都看看！都看看！还是人家钢子会弄事。——都学一学。”泽洋笑着叫道。
众人听后都露出了微笑……
到了晚上，机电二班一大半学生都到了教室，大家将课桌重新摆放了一下，在教室前面凑了一张大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大蛋糕，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蛋糕表面布满了水果丁，看着好吃的样子。桌子上除了蛋糕还有瓜子、花生、糖果、小饼干、可乐、雪碧、橙汁，还有一束玫瑰花。欢欢打扮的很漂亮，端庄、可爱，总是一副灿烂的笑容，程钢也打扮的清清爽爽，一改平时的大大咧咧。大家都说他花了心思，让他讲几句。他有些害羞了，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时而看看众人，时而看看欢欢，接着微笑说道：“明天是欢欢生日，我把大家召集起来给她庆祝生日，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了！欢欢。”欢欢听了程钢的话，用一只手背当着嘴一直开心地笑着。大家又让欢欢讲几句，欢欢还是笑地合不拢嘴，她笑得脸都红了，勉强生硬地说：“谢谢大家！谢谢程钢！”话音刚落又笑了起来。这时大家唱起了生日歌，欢欢也许了愿。接下来大家开心地边吃边聊，最后蛋糕有一半被相互抹在了脸上，钢子被抹的最多，他一个劲地叫道：“衣服是新的，不能抹。”没人在乎谁是新衣服，后来他也开始反击了。等到十点钟大家结束了庆祝活动，一起将教室打扫了一遍，把桌凳归位。
从教室回到宿舍后，不久便熄灯了，大家已经躺在了床上，奇怪的是远航还没有回宿舍。大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去约会了，这时宿舍门开了，是远航回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借着楼道到灯光，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随后坐在了江轩的床上。
“唉，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你们猜我刚干嘛了？”远航一本正经地说。
“和孙丽倩约会了，哈哈。”江轩笑道。
“约锤子！你就知道约会。——刚才大家都走了我和高旭在教室还坐了坐，小伙子给我讲他追毛婧两年了，但是毛婧不同意。他伤心地说：‘我这么爱她，她怎么不爱我。’后来我把小伙劝了劝——小伙不错。”远航说。
“你咋劝的？”江轩问。
“你管我咋劝的，睡觉！”远航佯嗔道，说完就去洗漱了。
“哈哈，有病呢。”江轩笑着说。
躺在床上的英俭思量道：“‘我这么爱她，她怎么不爱我。’这句话应该有很多人在脑海里反复想过，可是感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不对等的，。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也会说这句无奈的话。”英俭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想到：“明天去马芝妍的学校玩玩，不知道她有没有空？——现在发个短信问问。”英俭在短信上写道：“芝妍，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你们学校参观参观。”
“想来就来吧。”马芝妍很快回复了信息。
“好的，晚安。”英俭高兴地回复了信息……他脑袋里想着马芝妍的回复：“想来就来吧！”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周六早上英俭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换上了新买的衣服，上身是白色polo衫，下身是卡其色九分裤，鞋子是白色滑板鞋，看着阳光帅气。
“英俭，你起这么早又要去约会？”远航笑着说，他躺在床上，用一只胳膊撑着头，望着英俭。
“今天去她们学校逛逛。”英俭高兴地说。
“这一身可以。”江轩也醒了，他坐在床上继续说道。“这是你上周日在康复路买的？”
“嗯。”英俭边喝水边回答。
“帅很！”丰茂笑嘻嘻地伸着头说。
“英俭，你把领立起来，你脸部轮廓比较硬朗，立起来显得很酷。”远航一本正经的说。
“立起来不实用，倒了还不知道。就这样。”英俭笑着说。
“倒了让你同学再扶起来，呵呵，这正是个机会。”刘信也侧着身体，用手掌撑着头，笑着说。
“我先走了。”英俭说完便要走。
“等一下，现在才几点？人家还没起床，你去了也没用。”远航说。
“你在楼底下喊：‘马芝妍，我想你！’你一喊，她就下来了。哈哈”江轩笑地前仰后合。
“你就用陕西话喊，像电影上那样‘安红，我想你！’呵呵。”刘信笑着说。
“你几个就是个嘴！”泽洋笑道。
“那我还得再买个喇叭提手上，哈哈，我先走了，我还要下去吃饭。”英俭说完就离开宿舍了。
英俭刚出宿舍，又遇见了212宿舍的冯金端着脸盆从水房回来，他微笑着说：“帅得很，要去约会？”英俭笑着说：“出去逛逛——你也起这么早？”冯金把右胳臂伸给英俭看了看，说：“我去钟楼把纹身洗了，需要洗好几次，早知道别纹，早点去不用排队。”
英俭在祥乐街吃了早饭就出发了，他在公交车上先给马芝妍发了短信，说他正在去她们学校的路上。马芝妍回复说她也刚起床，在吃早餐。英俭收到回信后高兴地欣赏着窗外繁华的街道。
英俭到了西安财矿大学附近下车，并在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当做礼物，一切准备就绪英俭拨通了马芝妍的电话。
“芝妍，我到你们学校大门口了。”英俭说。
“好，我马上接你——你是不是在西门，就是正门？”马芝妍问道。
“是在正门，这里好像在施工。”英俭说。
“对，那里不好进——你给北边走走，有个小巷子，那里有个北门，你给那里走。”马芝妍说。
“行，那先挂了。”英俭说。
英俭按着马芝妍的提示向北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北门所在的巷子。英俭顺着人行道向东走，巷子看着比较老，人行道上的花砖黑黑的，两边都是不太高的围墙和建筑，过往的人比较少，车也少，马路两边高大的法桐让巷子显得更加寂静、阴凉。这时在远处一个女孩从建筑的豁口处走了出来，那就是学校的北门，她站在门口向东西两边看了看，随即转身向西走来。英俭早已认出是马芝妍，此时马芝妍也认出了英俭。英俭高兴地挥挥右手，两人离得越来越近，他们脸上都带着微笑，英俭更是喜不自胜。只见马芝妍上身也穿着白色polo衫，蓝色牛仔裤，藏青色帆布鞋，披着由于被皮筋扎过而微卷的长发，带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迈着阔步，看着朴实、大方、文雅、漂亮。
“你来这么早——怎么还带着礼当，走亲戚呢，呵呵。”马芝妍笑着说。
“是的，今天走亲戚。老同学。”英俭说。
“你太客气了——来我把你接住——请把，呵呵。”马芝妍接过苹果便带着英俭进了北门。
他们边走边聊，路过一块地方放了很多水壶，她也要热情地介绍一番，说她们怎么轮流，怎么排队等等。当路过一座白色雕塑时，她笑了笑，让英俭看那雕塑。
“你知道这雕塑叫什么吗？”马芝妍微笑着说。
英俭站在雕塑前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男生和女生牵着手各自在看书。马芝妍微笑着说：“他们都称这是：‘读书与恋爱。’呵呵。”
“是挺像。”英俭犹豫了一会儿微笑着说，“那你谈男朋友了吗？”
“嗯——有玩得好的。呵呵。”马芝妍说。
英俭听到这话思量道：“那就是还没有。这下有机会了，哈哈。”校园也很有年代感，有栋欧式的红砖建筑，虽然没有哥特式高耸的尖塔，但它简洁、大器、庄重、很注重细节。正面的墙上有若干突出的红砖柱子，窗户上沿和窗台都是突出的造型，一层有一个走廊，一排的柱子之间是拱形的，门也是拱券门。英俭看了许久。
“这栋楼现在已经成了文物，呵呵。”马芝妍说。
“这栋楼很漂亮。”英俭说。
“是的，你转身看看，这架紫藤要是开花了更漂亮，这里常常是小情侣们聊天的地方。”马芝妍微笑着说。
“等明年紫藤开花了，我再来。”英俭微笑着说。
“好，你随时来都欢迎。”马芝妍微笑着答应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校园里也种了很多的银杏树和松树，而且每棵都很高大。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很斯文，他们不声不响地走着，有的还抱着几本书。不久马芝妍将英俭带到了她的宿舍楼底下。
“这就是我们女生的宿舍楼，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苹果放下。”马芝妍说。
“好的。”英俭说。
马芝妍从宿舍楼里出来手里捧着两个洗过的苹果，笑呵呵地说：“一人一个，走，我带你去我们的操场看看。”
“好，听导游的。”英俭说。
马芝妍热情地带领着英俭参观了操场和她们上课的教室，还有图书馆。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人工湖的岸边，俩人坐在岸边的椅子上聊着天。
“你是不是会唱秦腔戏？”英俭问。
“呵呵，我不会，我妈比较喜欢唱戏。”马芝妍微笑说。
“我记得上初三的时候，你说要给大家表演秦腔戏，后来下课了，就没听到。”英俭说。
“呵呵，等以后学会了给你唱。”马芝妍说。
“走进陕西韩城县——”英俭一本正经地唱了一句，接着“呵呵”笑了起来。
“不是那么唱，是‘祖籍’！”马芝妍笑着说，接着她唱道“‘祖籍陕西韩城县——’是《三滴血》里面的”
“喝！唱这么好，还说不会唱。”英俭说。
“哎呀，就会唱那一句，呵呵。”马芝妍笑道。
“我感觉在咱们这一代人里面，唱戏的业余爱好者，将寥寥无几。”英俭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马芝妍感叹道。
俩人聊了戏曲，又聊以后的规划，一直到晌午，马芝妍带着英俭去了她们学校餐厅，一起吃了午饭。吃过饭后，英俭说他要回去了，于是马芝妍将英俭送上了公交车，俩人彼此挥挥手相互告别了。英俭在车上喜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直延续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