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
阮胭的呼吸喷到沈劲头顶, 温热得不像话。
沈劲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手指扣得越来越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阮胭搂着他的脖子, “从未比现在更清晰地知道。”
“知道他幼稚, 知道他会笨拙地逗我开心,知道他会尊重我,知道他会不顾一切保护我,知道他会毫无理由地偏爱我。”
阮胭说完,在他的头顶落下轻轻一吻,“我更知道, 他说过的,他会相信我的一切, 我的一切,他都会相信。那么,我想问他,这些相信里,包不包括此刻?”
沈劲咬着后牙, 一言不发,像在忍耐什么。
半晌,他终于猛地抬起头, 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黑暗里, 只能从外面依稀的灯光, 看到他眼里浓重的情绪。
“包括。”沈劲直直盯着阮胭,“包括现在,以后,未来, 永远。”
“我在爱人这一方面,实在没有过高的天赋,我更知道我和你的开始与结束都过于荒唐,当你小心翼翼靠近我的时候,我也每天都在剖析我的内心,但我实在无法剖析完全。我同你一样,无法窥破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
阮胭慢慢开口,清亮湿润的眼,专注地看着他。
“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你,需要你给我暴烈的爱,勇敢的爱,强大到让我可以相信,我们都拥有可以重新爱人的权利的爱。”
阮胭说完,沈劲直接双手扣住她的下巴覆上去。
他的指节按在她的耳后,在黑暗里,他们的气息纠缠到一起,他几近缠绵地吻她,将她狠狠地搂在怀里,直到阮胭被他吻得手只能堪堪扶在他的肩上。他才搂着她的腰,手不住地在她的眼下摩挲:“我爱你。我愿意学着,以你想要的任何方式,来爱你。”
黑暗里,两个人紧紧相拥。
直到阮胭感受到某个硌人的东西抵着她的腿,她的脸一红,赶紧松开手,从他身上挪开。
沈劲也很不好意思:“抱歉。”
阮胭没说话,她先站起身,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在夜里有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直到沈劲都以为她什么也不会做了。
她才朝她伸出手:“牵着我就不怕了。”
她又补了一句:“以后都可以牵着我。”
沈劲伸手抓上那团柔软的云。
顺势站了起来 。
“好。”
回到酒店后。
阮胭才觉察出身上的汗意涔涔,沈劲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他们的手指和手指始终扣在一起。
等到走到会议大楼外面的时候,沈劲才转头问她:“你酒店在哪里?”
“对哦,你提醒了我,我来得太急,还没订。”阮胭说着就拿出手机看app,结果没划几下,沈劲就问她:“住我那里吧。”
阮胭看了他一眼,又轻飘飘收回目光。
沈劲把手背到身后:“你一个人住酒店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我拍戏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阮胭说着,沈劲忽然就扯住她的手,小声地喊,“……胭胭,陪陪我。”
阮胭对上他难得示弱的眼睛,无奈道,“好吧。”
“你放心,胭胭,我就抱抱你,我想和你聊天,不会对你做其他的事。”
阮胭沉默了,这句话不就约等于我就蹭蹭不进去吗……
“胭胭,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在旁人眼里冷漠的他,此刻温顺得像只大金毛。
阮胭对上大金毛好看的眼睛,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好。”怕什么 ,反正这是他的爱人。
“等一下。”沈劲还没来得及笑,阮胭忽然开口,他以为她要反悔。
“下次我要抬手摸你的头,你记得要低头哦,你太高了,我摸不到啊。”她睁着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好。”他扣住她的手指,在冷风里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回走,“只为你低头。”
沈劲住的酒店很大。
他出门,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白色的窗帘垂到柔软的地毯上,沈劲刷开了门,对阮胭说:
“电动牙刷是刚刚让工作人员给你备好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你常用的那款,还有棉拖在桌下,要不要我替你换?”
“不用不用。”
哪里夸张到还要他来替自己换拖鞋。
“好。那你先去洗漱,我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嗯。”
阮胭进去慢吞吞地洗,热水哗啦啦地冲在她身上,她竟然头一次生出了一种忐忑的感觉。
等到好不容易洗完,她才发现架子上没有浴袍和睡衣,只有两张白色的大浴巾。
这……
她指尖弯了弯,没办法,只有裹着浴巾出了门。
沈劲本来坐在书桌前在工作,偏偏一抬头,就是她被热气熏得红红的小脸,露出来的肩头上也浮着淡淡的粉。
沈劲看着她的眸色渐渐加深,意味不明。他慢慢合上笔记本,声音微哑:“胭胭,过来。”
阮胭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沈劲叹口气:“那只有我过来了。”
他要做什么?
阮胭手指偷偷放在身后,捏着浴巾的一角。
他迈开长腿朝她走过来,停在她的身前,温热的掌心触在她圆白的肩头,拇指轻轻地按了一下。
他的热气喷在她的额间,几乎要将她笼罩。
下一刻,他却只是拿起旁边自己的浴袍裹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小心翼翼地把她裹好:“胭胭,你先穿我的。”
阮胭怔住,沈劲今天居然要当人?!
“好 。”她又转身移回浴室,把袍子换好,只是,换好后走出来,因为浴袍过大,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凉飕飕的,她觉得不是她穿衣服,是衣服在穿她。
并且,她低头看了看胸前露出的一片白,那个,沟,遮都遮不住,这,还不如她原先的浴巾呢!
沈劲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了下,拿着吹风机走过来,他摁好开关,呼呼地替她一缕一缕吹着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吹完后,阮胭瞥见旁边的镜子里他微弯的唇角,问他:“你在笑什么?”
“觉得很好。”
“什么很好?”
沈劲揉了揉她松软的头,说:“你发质很好。”
“……”阮胭,“谢谢,你的嘴巴很好。”
沈劲:“?”
阮胭:“什么什么,吐不出象牙的那种好。”
“……”
沈劲微微瞪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出去洗澡。
阮胭上了床,钻进被子里,这个屋子全部都是他的松香气息。
她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她沾上被子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到了深夜的时候,她才感受到自己被捞进一个滚烫的怀里。
她的浴袍没有扣子,松松垮垮的系带几乎等于不存在,他的手轻轻一挑,就钻了进去,附在她的腰上。
他离她离得很近,滚烫的体温缠在一起,他在耳边低声说着:“放松,胭胭。”
说完,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吻从耳后落在脖颈,再一路向下。
而他的右手也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某处。
阮胭被骤然惊醒。
“沈劲。”她开口,音色却已经哑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让你快乐。”他又俯身,吻落在她的耳垂,声音沉而缓,“你愿意喜欢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这份礼物。我不敢太快拆开,只有好好地慢慢地珍重你,胭胭。”
他的手指仍在那片地带游移按压,忽缓忽急,忽重忽轻。
她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就像一条失重的浮木,倦在了他的怀里,只有被他推着向前。
直到最后那阵酥麻传上来,她才长长地缓出一口气。
明明是他让她在他手里得到了快乐,他却在吻落下时,说出这样一句话:
“胭胭,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阮胭:他果然没骗我,他真的只是蹭蹭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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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世间的情爱何其多,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珍妮温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