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宁可架上药生尘①⑦
女护士握拳给风红缨加油。
望着女护士急切的模样, 风红缨哭笑不得。
在这个世界,她靠着女主光环被各式各样的男人倒追,但让她主动去找一个陌生男人牵红线还是头一回。
推开门,怀特先生已经坐到沙发对面。
风红缨抬眸往另一侧客人沙发看, 入目的是一双翘起的西装腿。
西装熨得非常有形, 风红缨能一眼看到男人翘起的那只脚上蹬着时下最流行的皮鞋。
皮鞋上一丝污垢都没有, 往上看,男人白衬衫露出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一枚骨戒。
戒指上镶有一颗黄玉,瞧着有点年代。
只这一眼,风红缨就能确定这位拿着报纸看得认真的男人是一个十分享受生活的主儿。
缓步上前,风红缨坐到男人对面。
从风红缨走进来到坐下, 男人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
直到怀特医生将一盏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男人面前时, 男人这才将思绪从报纸中抽出来。
热气氤氲, 男人摘下金边眼镜细致地擦拭起来。
怀特先生给风红缨倒了杯红茶。
红茶是老管家半个月前特意寄过来的,鹦哥岭的红茶味道醇厚, 风红缨尤为喜欢。
自从上回泡了杯给怀特先生尝鲜后,怀特先生竟喜欢上了红茶的滋味, 连咖啡都抛之脑后。
“给我一杯茶吧。”
男人重新戴好金丝眼镜, 将茶几上的咖啡杯往前推了推。
怀特先生去倒茶的空隙,风红缨这才有机会重新打量男人。
不怪接待的女护士陷得那么深,男人的确有那个资本。
眼角有细纹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沉稳感, 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孔像是两弯蕴含着无穷尽奥秘的深潭, 不能多看,多看只怕会被立刻吸进去而不自拔。
“澹台司。”
男人看过来,主动向风红缨介绍起自己。
“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日子,多亏大小姐替我照顾君生这孩子。”
一句‘君生这孩子’一下让风红缨回到现实。
是了, 这人是顾君生的养父。
来时的路上,顾君生和她说了有关澹台司的身份背景。
澹台家族是清朝时期有名的皇商,专供大清皇族茶叶买卖,后来清朝出事,几百年不出京城的澹台家族忽而一夜之间搬离了皇城。
就像是预料到清朝会亡,京城会乱,国将不国。
风红缨抿了下唇,神色复杂地看着澹台司。
眼前这位四十一岁的澹台司大概就是那个能预知后事的澹台家族的人。
十几年前收收养顾君生后就再也没有回国。
可不知为何,顾君生一成年,澹台司就指名道姓让顾君生去奢云城找风家百草堂落脚。
这件事并非顾君生告知,而是她在扫雷时偷听到了顾君生和军犬蛋娃的话。
风红缨感觉面前这个男人认识自己。
但男人俊容上却摆着一副从未见过她的陌生笑容。
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多金俊美的男人在背后暗暗盯了好几年,这件事搁在言情小说中,些许会成就一段老少恋。
但风红缨可不是真正的女主,哪怕系统需要她在这个世界结婚生子,她也不会挑澹台司。
无他,这人的年纪都能赶上她的状元爹了。
她在想,以后回了大燕朝,哪怕成婚生子,她也合该找个年岁相仿、兴趣相投的男人组成家族。
考虑到终身大事,她蓦然想起曾经在某个小世界认识的那位古代老乡。
也不知道老乡完成穿越任务后去了哪里。
轻叹一声,风红缨敛起神情站起身。
“澹台先生好。”
风红缨像当初接待怀特医生一样轻握了下澹台司的手指。
到目前为止,澹台司都非常绅士。
伸过来的手没有用力,只扫了下风红缨的指腹就松开了。
旋即翘起二郎腿继续看报纸。
风红缨有片刻的恍惚,就好像刚才感谢她照顾顾君生的温柔男人并不存在。
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接触,之所以率先说一番感谢的话,不过是为了顾君生罢了。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风红缨无比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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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红茶,三人开始详谈顾君生的手术事宜。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何况是在人最重要的器官心脏上动手术。
这些天风红缨一直跟着怀特先生恶补西医知识,为了更好的在顾君生手术计划中帮到怀特先生,将手术风险降到最低,风红缨甚至将西医医术带到时间胶囊开金手指学习。
在一番学习后,风红缨对顾君生这种心脏病有了很深刻的认知,对比着怀特先生开的西药,风红缨也试着开了一副中药。
不过为了避免中西药合吃出现意外现象,风红缨并没有将那副中药拿给顾君生喝。
签下手术同意书,盖好钢笔帽,澹台司诚恳道:“辛苦两位了。”
怀特医生给了澹台司胸口一拳,面带不满地抱怨。
“你那个儿子太固执了,像你,前些年要是答应我的要求,这时候他早就康复了。”
澹台司唇角微勾,一点都不怕得罪怀特医生。
“不是我和君生固执,是你的要求太过分。”
怀特医生哑口无言。
他不过是心有郁结,一时解不开而已。
睨向风红缨,怀特先生舒爽一笑。
“风小姐的到来让我对东方女人和中医有了截然不同的观想,澹台兄,你要谢该好好的谢谢风小姐才对。”
“要不是她,我不会答应给君生做手术,你清楚我的脾气,哪怕是你,我也不会给面子。”
澹台司并不生气好友怀特说话这么直接,叠起报纸,澹台司再次向风红缨伸出手。
和刚才不同,这次男人握着风红缨的手淡笑地说了一大串感谢的话。
风红缨想抽回手,无奈男人用了几分力,愣是没能成功抽回来。
风红缨干笑两声,望着滔滔不绝的男人,她有理由怀疑这男人前世怕不是状元转世。
嘴里蹦出来的感谢之词没有一个重复,可见文学功底的深厚。
握手感谢完毕后,澹台司提出去病房看看顾君生。
和澹台司分开后,在走廊看到眼冒红心的美女护士,风红缨一拍脑袋。
糟糕,她忘了护士小姐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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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生马上就要进行心脏手术,已于一天前住进了特殊病房,也就是从这天起,风红缨夜里没有再住到顾君生的隔壁。
为了给落入情网的护士小姐牵红线,风红缨抽空去了趟特殊病房。
甫一靠近病房,风红缨就听到顾君生的啜泣声。
风红缨不好这时候进去,便站在门口静等了片刻,等里头的哭声小了,风红缨这才敲门。
“大小姐——”
顾君生敢在澹台司面前哭得泪眼婆娑,但不想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到他这幅孩子气的模样。
瞅见进来的人是风红缨,顾君生赶忙擦拭眼泪,扬起笑容望向风红缨。
“您怎么来了?”
站在窗边的澹台司将风红缨进门后,养子转瞬间的变化尽收眼底。
风红缨笑:“我有点事找澹台先生。”
一句话令两个男人同时怔松住。
这段时间以来,在风红缨独有的药膳大补下,顾君生消瘦的脸颊渐渐丰满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
然而见风红缨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的养父,顾君生胸口有根弦莫名拉紧,精神眨眼间萎靡起来。
他知道养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关注风家百草堂。
他时常在想,孤寡过了大半辈子的养父喜爱的女人会不会是大小姐的亲娘。
不然为什么养父会叮嘱他去奢云城襄助大小姐?
可这一切想法在他进京后彻底改变。
上个月,京城菜市口公开处刑了一批卖国贼,这其中就有大小姐的父亲风平。
而给风平送行的人中有一女子和大小姐长得极为相似。
那人就是大小姐死去的亲娘。
十九年前,风平故意使计让女人假死,旋即两人抛下大小姐双宿双飞到国外定居。
倘若养父爱屋及乌才命他照顾大小姐,那为何进京后不去看一眼大小姐的亲娘?
难不成…
顾君生垂下眉眼。
他觉得自己所想的一切未免太荒唐。
大小姐才十九,养父已达不惑之年…
澹台司挠挠顾君生的脑袋,温声道:“你莫要再哭了,哭多了身子受不住。”
感受到澹台司掌心处传来的温度,顾君生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幼年。
养父那时候正直青春,也是这般摸着他的脑袋,问他:“哭什么?没家就跟我走,我养你。”
在那个乱世年华,是养父将他从泥泞中扯了出来。
没了养父,就没有他。
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养父所取。
他的一切都是养父给的,养父若心仪大小姐,他又能拿什么和养父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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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风红缨尴尬地说明来意。
澹台司依旧温柔地笑着。
外国女护士就站在走廊另一头,见澹台司看过来,女护士忙开心地打招呼。
“澹台先生——”
女护士热情奔放地表达出自己对男人的喜欢。
风红缨悄咪咪地往病房方向撤退,想将恋爱的空间留给两人,谁知澹台司竟也跟着风红缨走。
走之前还不忘直言拒绝女护士。
澹台司给的理由有很直白:自己养子顾君生的年纪比女护士还要大,澹台司实在没心思和一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女人共度余生。
女护士是个爽快人,虽然有点伤心爱情消逝的太快,但也没有再纠缠澹台司。
病房内,顾君生支吾地问澹台司对女护士说得话是否是真心话。
澹台司:“真的。”
顾君生既欣喜又难过。
开心养父不和自己争大小姐,难过的是养父清雅过了半辈子,身边至今没个知心人陪伴委实不妥。
澹台司扶了扶眼镜,面对养子絮絮叨叨劝他结婚,澹台司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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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当天,澹台司早早来到手术室。
顾君生的心脏病比之十九师老军长要严重,风红缨为了让澹台司这个家属清楚的了解顾君生的病情,便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君生的心脏和寻常人不一样,他的心脏上有个洞,这个洞导致他容易心悸,喘粗气…”
澹台司认真听着,风红缨续道:“有洞就补洞,目测要在胸口处划拉出两寸长的刀口。”
手术台上的顾君生已经脱光了上衣,风红缨戴着手套在顾君生的胸腹处比划了下。
台上的顾君生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羞红,微闭着眼任由女人的目光打量在他的身体上。
这也许是他在大小姐面前展示自己最全面的一次机会,只是生病后他的身体远不及旁人健壮。
如今被大小姐看光,大小姐恐怕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吧?
顾君生窘迫难过的同时却又有一丝愉悦。
痴恋大小姐的陈岁陈师长就没有这等福气!
风红缨要是听到顾君生的心声,怕是要气得敲爆顾君生的脑袋。
不多时,澹台司离开了手术室。
心脏开刀手术是大手术,又是怀特先生的看家本领,风红缨以为怀特先生不会准她在现场观看,没想到怀特先生竟喊住了她。
“风小姐,你留下。”
风红缨欣喜若狂。
要知道想跟怀特先生学这种手术的医生能从租界医院排到前门大街上。
消毒,穿戴好,风红缨重新回到手术室内。
风红缨在鹦哥岭战场上见过太过血腥的画面,因而并不胆怯接下来看到的一切。
给怀特医生打下手的医生中有一位叫伟森,此人是怀特的学生,从风红缨给怀特医生当助手开始就一直对风红缨抱有敌意。
见怀特轻轻松松就让风红缨进来学习,伟森顿时一肚子鬼火。
可怀特医生已经宣布手术开始,伟森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怨气。
手术顺利展开。
能进这间手术室的人除了风红缨和躺在那打过麻醉的顾君生,其余医生和助手都是外国人。
见风红缨眉头皱都没皱地站在那认真观看手术过程,伟森一计上头。
怀特先生亲自做手术的次数并不多,为了培养新的医生,每做一台手术,怀特都会带一帮学生,这次也不例外。
这些学生在京城待的时间够长,都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所以怀特先生想当然的用中文和助手以及学生们交流。
然而伟森突然来了句母语。
语速非常快。
这些人和伟森都来自一个国家,随着伟森的一句母语飙出来,手术室里的语言陡然切换成外国语。
就连聚精会神做手术的怀特先生都下意识地讲起母语。
风红缨微楞。
她的母语是中国话,手术室突然换了语言体系,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只剩她一个人。
率先讲起外国语的伟森得意地冲风红缨邪笑,挑衅气息暴露无遗。
若不是此刻正进行着手术,伟森恨不得插着腰嘲讽风红缨。
风红缨无视伟森狂飞的眉毛,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看着怀特先生的一举一动。
伟森咬紧后槽牙,在他看来,风红缨这般镇定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手术进行到中后期,怀特医生让出自己的主位,剩下的缝合一般都交给其他医生。
见怀特先生退出来,伟森等医生皆站到一边,风红缨没有。
躺在那的是她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她得确保顾君生安全无虞后才能卸下担子。
当医生拿着针线缝合两下后,风红缨忽而摇摇头。
现场摇头的不止风红缨,还有怀特先生。
怀特先生立马指出医生缝合时的错误,医生赶忙抱歉,旋即继续进行缝合。
下午三点,手术成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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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最后出手术室,本以为外边走廊空无一人,没想到澹台司竟然还坐在那,手中依旧拿着一份报纸。
“澹台先生没去看君生么?”
澹台司抬眸,指腹摩挲着另外一只手指上的黄玉戒指。
“还没,风小姐要一起去吗?”
风红缨扭了下发僵的脖子,抱歉一笑:“我明天再去吧,我还有事,澹台先生,明天见。”
她不太喜欢澹台司看她的那种眼神,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就好像…她没穿衣服一样。
这种眼神该属于她才对,这个世界虽然是民国,但对于她而言,只是一本书,一本以她为主角的言情小说。
此时冒出一个比她还能洞察一切的男人,说不慌是假的。
一回到四合小院,风红缨赶忙呼唤系统。
系统好像一直都很忙,喊了好几遍才出现。
风红缨将自己的顾虑抛出来。
“这个世界的男主是澹台司吗?”
澹台司给她的感觉就像男主,但这年龄差…
说实话,她接受不了。
如果真是澹台司,她觉得她有必要申请不走言情线。
系统有片刻的停顿,旋即开口:【不是他。】
风红缨大呼一口气。
只要不是澹台司就行。
系统回答完问题后很快消失,躺在床上的风红缨点开本世界任务进度,赫然发现进度已经达到75。
以系统的尿性,她在这个世界大概再度一个劫就能离开。
只是这劫到底会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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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司并没有在京城久呆,陪着顾君生过完新年,澹台司提出继续环游世界。
顾君生破天荒地喊来风红缨。
“大小姐,您能替我送送养父吗?”
风红缨点头答应了。
澹台司要搭乘火车去最北边的一个小镇,从那座小镇出发进入其他国家。
路上风红缨默默听着澹台司的环球旅行计划。
澹台司并不是个擅长闲聊的人,风红缨亦不是,还没到火车站,澹台司就无话可说了。
瞥见男人紧抿的薄唇,风红缨头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
好在很快就走到了火车站。
出于礼节,分别时风红缨多嘴了一句。
“外边正乱着呢,澹台先生千万要注意安全。”
澹台司的嘴唇很好看,仰月唇,这种唇形鲜少生在男人身上。
拥有这种唇形的人即便不说话都给人一种友善温柔的感觉。
可不知为什么,澹台司恰恰相反。
澹台司不说话时,风红缨只觉此人冷冰的很,可偏偏这人从不发火,说话温温柔柔。
以至于风红缨总以为自己的第六感出了差错。
就好比现在,男人面色肃穆庄严,可偏偏男人一说话又是那么的丰神如玉。
“谢谢大小姐的关心。”
澹台司的声线很清润,笑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举一动间十分有魅力。
“这枚戒指送您,就当是我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君生的照顾。”
澹台司摘下骨戒,不管风红缨要不要,澹台司就将其放到风红缨手掌心。
“先生…”风红缨追上去。
澹台司却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火车人群中。
望着缓缓开起的火车,风红缨双手不由攥紧骨戒。
是她太小人了。
澹台司此番要去的地方是北极之地,没个三五年回不来。
这样一个专心世外风景的雅人又怎会将思想禁锢在谈情说爱中…
那枚骨戒风红缨没有戴,而是选择将其还给顾君生。
“照顾你是我该做的事,澹台先生给的谢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看到黄玉骨戒,顾君生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恩人养父的私有物,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从未见恩人摘下来过。
顾君生想了想将骨戒推回去,道:“大小姐还是收着吧。”
恩人既然将骨戒给了大小姐,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何况恩人让他此后余生都待在大小姐身边,大小姐去哪他就去哪,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恩人,总之骨戒交给他没用。
见顾君生迟迟不肯答应转交,风红缨只能暂为保管,将其放置到时间胶囊的随身抽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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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春天来得比南方要晚,哈了口白气,风红缨带着顾君生来医院进行术后检查。
将顾君生推进去后,风红缨便去找怀特医生,才踏上台阶,风红缨就和迎面走来的伟森医生撞了个正着。
几个月前的手术室里,伟森故意用说母语排挤风红缨,直到手术结束的一周后,伟森才从怀特先生那得知风红缨的外国语说得非常棒。
一直以为自己挑衅成功的伟森到了那一刻才发觉自己是个小丑。
这还没完。
根据顾君生的手术,怀特先生要求参与手术的医生和助手都写一份报告交给他。
风红缨结合中医缝合提出西医缝合上的不足之处。
在众多肯定的报告中,风红缨的这份报告就显得鹤立鸡群。
伟森当场出言笑话风红缨,愣是将中医缝合手术数落的一无是处。
伟森其实并不懂中医,之所以这么贬低,无非是迎合怀特先生。
在伟森看来,怀特先生还是从前那个厌恶中医的西医医生。
可惜这次伟森的算盘歪了。
怀特先生肯定了风红缨的意见,还请教风红缨有关中医缝合的问题。
怀特先生从前的确对中医抱有很多偏见,但在风红缨的影响下,怀特先生慢慢开始改变自己的想法。
请教中医缝合就是认同中医医术的第一步。
令伟森感到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
怀特先生竟然还让风红缨帮他扎针按摩,这在伟森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论怀特先生怎么劝说针灸对风湿疼痛有帮助,伟森都不肯风红缨在他的背上扎针。
风红缨乐得见此。
总之,因为种种事,伟森看风红缨哪哪都不顺眼。
在怀特先生身边当助手的日子很快过去。
三年之后,风红缨辞别怀特先生,带着顾君生回到奢云城。
回到奢云城后,风红缨方知在小地方里蜗居的快乐。
然而这份快乐很快被现实打碎。
这天,关顺子照旧去报亭买刚出炉的报纸,付了钱,关顺子边走边看,待看到头条上的大字,关顺子慌得两脚打拐。
“师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