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过去与暗恋
顾呦的爸爸工作很忙，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经常让林父来接，顾呦这次见到林父和林母也不算是太过意外。
坐上车子后顾父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才告诉她今日没空，让她更感到意外的是他让自己去林泽衍家里住。
以往每次回来，顾父都是扯各种理由不让自己出门，就为了让她在家多陪陪父母，这次虽然不让她回家的理由很充分，但顾呦总觉得顾父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带着很浓厚的不愿意。
“阿姨，今晚麻烦你们了。”顾呦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麻烦啥，你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林母笑的眼睛弯起，眼角的弧度和林泽衍有些像。
林父没说什么，一脸严肃的在前面开着车，细细看去却能看到眉眼之间的淡淡喜悦。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就停了下来，就像现在的林泽衍和顾呦，他们两家住的位子其实也很相近，同一个小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据说当年买房子的时候还是两家商量着买的。
林泽衍家在楼下，顾呦跟在林母后面，换上了鞋柜里早就准备好的女士拖鞋，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以往也经常来的原因，让她对这里算不上陌生，甚至带着一股安心感，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
林父正在厨房做饭，客厅里顾呦正陪着林母看电视，偌大的屏幕上放着喜人的综艺，偶尔能听到林母发出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很是显眼。
顾呦垂着眸子，她想和林母一样将注意力全部放到综艺上，却发现总是会下意识的分心，聚焦逐渐分散到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电视上各种声音突然被打断，客厅再次寂静下来，顾呦诧异的抬起头，就对上了林母那一双眼睛。
林泽衍长相更多其实随父亲，只有在开心了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更像是林母，柔软且温润。
顾呦看着林母，那双眼里带着她所看不懂的心疼和安静，手上覆上一层温热，低头一看是林母的手，微微握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给捂热。
“我们哟哟，很累了吧？”林母嘴角微样，声音是像冬日温泉的暖。
今天一整天顾呦都没有哭出来，在此刻，突然的关心却叫她眼眶酸涩的彻底，费劲所有力气才忍住没有哭出来，她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又快速点了点头。
累了，真的很累。
想休息。
顾呦身子弯了下来，抱住一旁的抱枕垫在眼睛下面，肩膀被轻柔搂住，接着落入了一个不算宽大却很柔软的怀抱。
林母将她揽在怀里，右手有节奏的轻拍着顾呦的背，嘴里哼着小调，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她是心疼这个孩子的。
他们夫妇今天突然收到林泽衍的电话，电话里简单的说明了顾呦回来的原因，听完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始但又啊。
顾呦这孩子打小就坚强，不爱和别人说些什么，一般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真的伤到，今天从车站出来的那个样子，是林母从未见过的，像是一朵在风雨里摇摆的花朵，看着憔悴极了，浑身都布满着阴云。
她从过去就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哟哟，但想着都是孩子的事情，一直没有戳破，今天林泽衍突然的坦白，让她欣喜之余还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顾呦的低落来自于林泽衍，林母看到她的瞬间脑子里的线突然搭上了。
先前电话那头林泽衍求她做了些事情，听着很着急的样子，原先她不算太明白，如今也知道了是为什么，至于要做的是什么事。
林母低头看了眼顾呦，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轻轻带出了自己的怀抱。
拉着她起身，林母将她一路带上了楼。
顾呦乖巧的跟在后面也不挣扎，揉了揉眼睛，试图把那些难受给揉下去，跟着走上了二楼，她才发现走向的地方是林泽衍的卧室。
那个房间她从来没有进去过，从小到大，每次她靠近他的房间林泽衍就会紧张的不得了，千方百计找各种借口不让她靠近，以为是不喜欢被别人看到隐私，顾呦也没多想，几次过后就打散了这个念头。
但是带她到这了是为什么？
“阿姨，这是……”
“带你看点东西，别太紧张。”林母回头和蔼的一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二人在林泽衍先前的房间门口停下，林母拿出钥匙，只听见门“咔哒”一声，握住把手轻轻一掰，门就这么开了条缝隙。
林母没有在带着她进去，把她从身后拉过来，示意她进去。
顾呦其实不太想进去，因为她怕林泽衍会不开心，但林母任然是一副平和的样子，让她安心不少，隐隐约约的，她像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让她做出很大的改变，握住门把手的手紧张的微微出了些汗。
房间内很黑，灯被她摸索的打开，林母在身后关上了门，只留下了她一个。
开了灯后的房间显得很干净，东西整齐的摆放好，地面干干净净的，只是窗帘拉的很死，让顾呦想着白天阳光会透不进来。
墙面上干干净净，没有贴上杂七杂八的海报，统一刷成了米色，是很温暖的颜色，让顾呦很喜欢。
顺着向下看，是靠墙的床头柜，东西很少，只是放着一张不大的相册和一些纸张。
相册上隐隐约约的人影透出熟悉，顾呦走上前蹲在床头柜前，看清上面的人后是整个人是一愣。
上面是高中的她和林泽衍。
看着不太清楚，但缘由顾呦很清楚的知道，因为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照片，而是被截下来打印而成的。
顾呦还记得这张照片的背后是高三最后一次班会课，班主任买了个很大的蛋糕来庆祝他们的毕业，那天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被带动，虽然最后的结局还是不可避免的变成了四处抹蛋糕。
林泽衍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帮她挡掉后面过来的一块蛋糕时被抓拍到的。
两个人挨得很近，差一点顾呦就到了林泽衍怀里。
相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格外亲密，顾呦不太爱拍照片，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和他的一张合照。
眼里涌上来怀念，顾呦拿起那个相册，发现手中重量不小，相框是由木头做的，做工摸着很细腻。
手指在背后碰到些凸起，顾呦将相册翻过来，相册后面拿小刀刻着一排小字，让她看着心脏有些疼。
“唯一的合照。”
短短五个字，却让她难受的不行。
心里像是被猛浪袭击，变得湿哒哒的，满心的酸胀再度袭来，差点让她控制不住。
她努力控制好情绪站起身，又发现书桌上放满了一封又一封的信，每一封都拿着精美的信封，有些还没来得及封口，有些已经印上啦漂亮精致的火漆。
不知怎么的，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念头起来的那瞬间，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受控制的走到桌前，拿起一封凑到跟前，不出所料的，上面的收件人是她，信她不敢打开来看，只敢换了一封又一封的看上面的收件人，统统都是她，上面的笔迹从青涩变得成熟，从怀念再到如今的熟悉。
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张纸，有着些折痕，看着保管的却很好，上面写着几行字，就是林泽衍近几年的笔迹。
凑到眼前，上面的话让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天下来的隐忍被彻底打开，顾呦的眼眶顿时红了个彻底。
她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着，力道却没有半分的加重，只怕将那张纸给揉皱了。
——致我十九年来的爱恋，致我从未说出的爱慕。
——哟哟，或许这句话我将永远藏于心底，关于爱你这件事，很抱歉，私自进行了好多年。
——哟哟，我是个胆小鬼，但我仍然奢望你的怜悯，无论何时，我都将在身后等待。
——对不起，我爱你。
眼泪在眼眶里彻底的打着转，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大颗大颗的低落到纸面，晕染了一小块黑色，顾呦连忙擦了两下眼泪，将纸放在了一边。
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像是联通了海水，怎么也流不干净。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不懂的。
林泽衍的喜爱，从来不是一时兴起，从来不会有那么脆弱，他的爱意，比她想的要多的多。
林泽衍不是胆小鬼，他是最伟大的骑士。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顾呦来不及被吓到，开得明亮的灯就被关上，房间再次落入一片黑暗。
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着，转过身，随着急促的脚步，整个人被拥进了个和林母完全不一样的怀抱。
宽大极具安全感，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微凉，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顾呦却还能感受到底下的胸膛正在起伏着。
她的腰后和背上都被放上了只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怀中，脖颈间再度埋入一颗脑袋，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痒到了心里去。
她听见身上的人微微颤抖着，低哑的声音带着疲惫与难以掩盖的激动。
“哟哟，让我抱一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