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差
夏天似乎正在悄悄过去，白天的太阳也没有平时来的火热了，林泽衍拎着包，带着黑口罩黑墨镜，独自一人离开了家。
他的假期结束了，有些事情却还是没想明白，比如说顾呦，比如说那段关于她的暗恋。
正巧国外有个拍摄，借着这个理由，他也想出去，好好的理一下她和哟哟的关系。
待在家里和她靠的太近，每次见到她总是会忍不住的悸动，就像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成为了一种本能。
既然决定了只做朋友，就要从给彼此空间开始，总不能太黏着她。
小陈在楼下停好了车来接他，林泽衍钻进车子，孤零零的从小区出发。
而在楼上的一扇玻璃窗后，顾呦看着楼下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轿车，面色平静，叹了口气，把窗帘给拉上了。
她感觉到林泽衍在躲着她。
又是闹别扭了吗？
手机里放着和他的聊天记录，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句自己要出国几天，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要求着让她去送。
今天早上，顾呦新书发布，反响很不错，她没有去管成绩如何，而是点开了和林泽衍的对话框，却只有简单的一句夸奖，再无其他。
心里顿时酸酸涨涨的，像是放进柠檬水里跑了一宿，让她不太好受，林泽衍的故意梳离总让她很难受，像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却没有一丝办法。
但若是他铁了心想要和她离远一些，顾呦大概率不会去阻止。
她一向不喜欢把话说的太直白，太过于伤人感情，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的话，她也是理解的，感情这种事，无论是什么都强求不来。
林泽衍开心就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呦看了眼，是自己的编辑。
几个月前她有本书卖了影视版权，编辑来就是和她说些详情，而最近影视版那边也将有编剧和她联系。
顾呦因为嫌麻烦其实微信工作和生活是一个号，因为不怎么发朋友圈，所以也无伤大雅。
她将林泽衍的事情先放在了一旁，胡思乱想还不如先工作好。
手机很快有了消息弹出来，顾呦以为是那个传说中的编剧，一看，却是柳澈发来的。
——打扰，你是《迷谭》的作者么？
——怎么了么？
——我是即将影视化的编剧，来和你商量些细节。
顾呦：……
编剧？柳澈？？
她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过这么想柳澄沁还真没说过柳澈的工作是什么，她一度以为是全职博主来着，现在看原来不是啊。
据说和她联系的编剧灰子很著名，手上有不少拿了奖的作品，不过他一直没接过小说ip改编的影视，她这本还是一部作品。
编辑和她还提过一嘴，说这是灰子主动要求是，原先的编剧并不是她，第一次改影视就被大佬接到，说不定到最后她的书还能沾光再火一波。
话虽这么说，顾呦还是感到了一丝微妙的社死。
就像是，在大庭广众被指着喊出她的马甲名一样。
——我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都是工作。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好巧。
——嗯。
好尴尬。
这是连顾呦都有些受不了的尴尬。
为了快速缓解这种尴尬，她把话题给引到了剧本上面，而对面的柳澈在听完后，提出了要见面聊的想法。
难道这俩兄妹都喜欢线下见面吗？
顾呦不由得想起过去柳澄沁约自己出去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
待在家里容易乱想，她可能也需要出去散散心。
不过这次出门没有林泽衍了啊。
要久违的一个人出去了。
顾呦放下手机，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版本不由得发起了呆。
林泽衍现在在干什么呢？要不要问问看呢，但是问了，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开心么？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将手臂盖在眼睛上面，她细细回想一下，发现好像是从周年庆回来的时候。
他们在车上发生的那件事时。
还是在闹别扭吗，还是感觉奇怪了，这回该怎么哄呢。
顾呦决定尝试最后一次，再试着把他给哄好，说不定他只是和她一样，觉得尴尬罢了。
和他疏远一些，还是很不开心的。
而此时的林泽衍，还坐在车上，面目阴沉的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观。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手机，确定顾呦还是没发消息来，还是忍不住的有些不开心。
这也就导致他看着比平时还要生人勿近。
周围的空气都快结起了冰渣子。
小陈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到车后的林泽衍，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想着经纪人要保证模特的心情，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林哥，因为复工不开心么？”
“不是。”林泽衍吐出两个字，垂下眸子，隔了几分钟，又问：“你暗恋过别人吗？”
“诶？暗恋吗，高中的时候有过。”小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回答。
“现在呢？怎么样了？”林泽衍收回视线，接着问。
“还在一起呢，她现在在做化妆师，我们工作的时候也能见到。”小陈羞涩的笑了笑，提起女朋友时满脸的幸福。
“在一起了啊……恭喜。”林泽衍又蔫了一样躺回去，周围气氛更是低沉。
小陈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下一慌，等半天没听到别的话，想起今天只有林哥一个人出来，脑子灵光一闪。
“林哥，是，是因为那个和你一起上绯闻的女孩子么……？”
顾呦。
林泽衍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连小陈都看出来了么，他表现的原来这么明显么，难道哟哟早就看出来了，那天只是在借口拒绝他吗？？？
只是因为一句话，林泽衍越想越不对劲，整个人都快瘫倒在了座椅上，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气压低的快要让小陈喘不过气。
“很明显么？”他问。
“啊，还好，我直觉比较准而已。”小陈擦了擦冷汗，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泽衍心情这么不好，“冒昧问一下，是被拒绝了么？”
精准踩雷。
林泽衍整个人一顿，他也不知道算不算被拒绝了，摇下车窗，学着顾呦之前的模样，感受着温热的风吹在脸上。
半晌，才缓缓开口：“没有，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这样啊。”小陈看着一脸死沉吹着风的林泽衍，决定开口劝慰一下，“林哥，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吧，有没有可能，她也有感觉你喜欢她，如果没有明显拒绝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你还有机会？”
心中忍不住一阵开心，接着又想起车上的话，再次失落回来，“但她和我说，很害怕我们的关系改变。”
“但其实我觉得林小姐挺聪明的，要是不喜欢，她早就提出来了吧。”
这倒是。
林泽衍没有再回话，他又打开了手机，看着保存下来的那张画，在不知觉的地方，心口悄然改变了一些。
吹着风果然能让心情变好么，林泽衍闭上眼，感受着风抚摸脸庞的触感。
——
“所以说，林泽衍抛下你一个人去国外了？！”柳澄沁的声音大喊着从手机传来，满是不可思议。
早有先见之明的顾呦只是默默把扬声器关了，淡淡道：“不是抛下，他是去工作。”
怎么讲的林泽衍像个抛家弃子的渣男呢？
顾呦这几天在家和柳澈改着文，偶尔就在群里聊聊，被柳澄沁问道林泽衍去哪里时，就把事实说了出来。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添油加醋。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对了，柚子，你和灰大现在还在联系吗！”木木不甘示弱的插话。
“啊，算是还在吧。”顾呦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麻烦，看下来柳澈没有和柳澄沁说出来。
工作也算联系吧。
“我就知道！你看，果然天降才是最棒的！”
“我不信，柚柚，林泽衍这几天是不是天天都和你聊天？！”
“还好吧。”提到林泽衍，顾呦又是一阵犯愁。
想明白要主动哄他后，顾呦也发过不少消息，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忙了还是不想回，整个人像是失联了一样。
而今天也是她约好和柳澈见面的时间，看着差不多，她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就要出门。
拿上电脑，他们还是约在了清欢，这让顾呦不得不感叹兄妹的心灵感应，不仅时间一样，就连地点都一样。
开门，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对门林泽衍紧闭着的房门，顾呦不由得愣了下，走上前，神奇的举起手敲了敲门。
曾经林泽衍也不是没有出过长时间的远门，比这更长的也有很多，但现在只是走了两天，就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啊。
眼里多了些落寞，顾呦收拾好东西朝着电梯走了去。
他说过要去一个礼拜，七天而已，很快的。
顾呦盯着鞋尖，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请自己吃顿饭。
等顾呦到清欢的时候，柳澈已经在窗边等着她了。
最近有些小降温，他穿着件白衬衫，头发在后面抓成了个啾，正低头在电脑上写着什么。
见她来了，起身帮她拉开了位子，绅士范十足。
“要先吃饭么？”柳澈问。
顾呦看着桌子周围的第三把椅子，摇了摇头拒绝。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三把椅子？